“臭小子,发什么呆,还不去推车!”带马东来此处之人开口骂道。
马东被此人从背后用力一推,向前踉跄了几步,待他站稳后猛然回头,怒目而视。
那人亦被他的目光惹恼,走上前伸出手拍打着他的脸颊,狠声说道:“不爽?是不是想揍我?”
马东不语,依旧瞪着双眼。
“老子问你话呢!说不说?”那人不再打他脸颊,而是用力捏住了他脸颊两边使劲地摇晃着。
马东心中愤怒无比,却还是服了软,眼皮低垂,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道:“没有,没有不爽。”
“哼,到了这里你就是最下贱的东西,老实一点,免得受苦!”
“是。”
……
夜幕降临,大军停止前进,开始扎营休整。对于第一先锋兵来说,此刻却是最忙碌的时候。
马东要负责生火炊事,搭建帐篷,之后还要给龙驹喂食。
等忙完这一切,整个大军已渐渐归于平静。修为低者因感到疲乏沉沉睡去,修为高者则进入了修炼之中。
第一先锋兵可没有帐篷能够睡,直接就在一块空地之上躺下。在此之前,为防止他们偷跑,有人给他们脚上套上了一条长长的脚链。每条脚链都连着数十人,这意味着想要逃跑必须数十人一齐逃跑。
以马东功法的奇异,他并不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瘫坐于地,他抓住脚链,运起浑身灵力,想将其拉断。
他扯动脚链时将其旁边的一只脚给拉了拉,脚的主人便睁开双眼看了过来。
此人黯淡的眸子突然有了些许的光彩,嗤笑一声道:“新来的,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弄不断它的。”
马东好像要证明给他看似的,又用力一拉,可脚链丝毫无损。
“傻小子,继续啊,我刚刚看见开口处好像拉开了一点,你再来几次,说不定就能拉开了。”此人显然来劲了,咧起一张嘴唆使着他。
马东可不愿被当作傻子,把脚链一摔,双手抱头躺在地上,也不理会此人。
星泻月吐,清风徐徐。仰望着辽阔的星空,马东不禁感叹起人力的渺小。
他身旁之人不知其所想,见他沉默不语,便没了嘲讽的兴趣,兀自说道:“这脚链是精铁所制,乃是灵器之下最坚硬的物质,唯有灵器或者灵起境之上者才能将其弄断。凭你我是没有希望了,还是等死吧!”
说到一半,他语气变得伤感起来,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不再吭声。
“我可不会死!”马东心中没有认命。
他偏头看向此人,满是污迹的脸庞并未带有岁月的痕迹,可知其至多不过二十岁,像这般大小的人第一先锋兵中不在少数。
二十岁的青年在地球上可谓是朝气蓬勃,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年龄,就是马东当时也是如此。
他突然同情起这些人来,在这方世界还不曾与人好好聊过,现在却有好好聊聊地想法,他开口问那年轻人:“哎,你叫什么名字?”
“付长生。”年轻人闭着双眼回答。
“好名字,你犯了什么事,被发配在这里?”
“我犯了什么事?”付长生茫然自问,然后眼眶便红了,低吼道:“我也不知犯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冲进我家就杀了我父母,把我关押在牢里。”
听闻这般凄惨的境遇,马东沉默着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按了按,无声地安慰胜过有声。
付长生渐渐抽泣起来,哽咽着倾诉:“你说这天地为何如此不公平,有人生来身份尊贵,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有人生来低贱卑微,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生来尊贵,也有可能大难临头,荣华富贵一朝散尽;低贱卑微,亦有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一天。况且我辈修士,本是逆天而行,岂有怨天不公之理?”马东就好比一个长者,语重心长地劝勉。
“说得好听,可惜飞黄腾达不会发生在你我身上,也没有人会替我手刃仇人,连苟且地活下去都是个奢望。长生长生,干脆叫付短命罢了。”付长生不把马东的话听进去。
“有句话叫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却妄想奇迹发生,甚至父母的仇还要别人替你报,那即便活下来也是个废物,永无出头之日。记住,不到最后一刻,就别认命。”
付长生不再与马东争论这人生中的大道理,也许是认为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争论显得毫无意义。
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马东不认命的劝诫。
马东以为他听进去了,有些开心,遥望星空继续侃侃而谈:“你知道吗?我的家乡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地方。曾经,那里和这里一样。几千年来历经无数的战争和屠杀,因此而亡的性命数以亿计,比你还惨的人亦是不在少数。可现在那里却是一个追求和平,人人平等的所在,不再以武力征服一切。就算是出身最低贱之人,只要肯努力,也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付长生默默地听完马东的话后,心生向往,问道:“真有这样美好的地方吗?”
“当然!”
“这么说,你不是千叶国之人,那你家乡又在何处?”付长生怀疑他在编故事。
“在星空的彼端。”马东的眸子里印满星辰,折射出神秘的光芒。
以付长生的见识无法联想到另一个世界,他讶异无比的说道:“你是从混乱之海另一端过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
“原来那里真有人生存。对了,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机缘巧合之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还能回去吗?”
马东摇了摇头。
如果还能够回去,马东也绝对不会回去。理由很简单,这个世界能够修炼,可长生不老,摘星逐月。他又得到了无上传承,假以时日,便有机会站在这大陆之巅。
付长生可惜道:“要是能回去的话,我也想去看看你所说的人人平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不然,你若真想看看人人平等是什么样的,大可不必舍近求远。我的家乡今日之环境,亦是先辈们共同奋斗的结果。只要你有志于此,你也许就能在这里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家。”
“啊,我怎么能?”付长生张大了嘴。
“不试试怎么知道?振作起来,抗争吧,少年!”
马东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吸引着青少年,使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少年之志,高而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