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旗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便满脸雨水的朝着女孩笑道。
“谢谢。”
“没...没事...”
女孩颇为慌张的低下头,然后赶忙走了两步,不想高旗还站在原地,一时她又赶忙走了回来,将雨伞打在高旗的头上。
“走啊?你不走吗?”
身上亦是淋了不少雨水的女孩看着高旗喊道。
“哦...”高旗看着个子小小的女孩笑了笑,然后跟着那女孩走着。
“我来拿吧?”
高旗一手接过女孩手里的雨伞,女孩也没有在意,便是松手拘束的走在高旗身旁。
这路上的赶雨人无数,小情侣相互依偎,同性亦是相互拥挤,而高旗与女孩却是隔着一拳头的陌生。
高旗将雨伞倾斜着女孩的身上,这雨磅礴,小小的雨伞根本遮不住俩个人。
女孩只是低头走着,毕竟不认识高旗,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所以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来。
“我...我1区三号楼的...”
两个不熟悉的身影走着许久,却是来到了一条道路的分叉口,往左是高旗的宿舍,往右是女孩的宿舍。
高旗跟随着女孩的脚步,却是笑着说道。
“啊,我们顺路。”
...
事实便是,有人上完整个大学,亦是见不到两位数的美女,多数即便见得到,也不过匆匆过眼,没有什么惊心动魄,自然不会刻骨铭心。
高旗面前的这个女孩亦不是什么美女,脸色还颇为暗淡,身体也是扁平矮瘦,甚至头发也是干枯分叉,这些高旗都知道。
当然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身旁人来人散,走走往往,是不是都有一个好归宿。
事实上现在他身旁的女孩似乎,靠近他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按照华夏国某种古风水言论来说,戾气太重,影响到身旁的人,将邪运带给别人,或许说的就是高旗。
有时候,不通鬼怪风水的高旗甚至在想,要不要买个十只八只的猫咪回来,镇镇自己身上的怨魂怨气。
闲下来的时候,他总在想,是不是自己杀死的那些人的鬼魂不去往界,天天在自己头上绕啊绕飞啊飞,才会让他现在什么好像也没有。
在华夏,猫通白,虎,镇邪。
当然,华夏国也是十分神奇的地方,一方面说,有猫的地方便是“干净”的地方,因为猫咪生性胆小,不会呆在有“肮脏”的地方。另一方面,有说,狗来富猫来穷,猫来了说明家里有老鼠,有老鼠便是代表贫穷。
这地域各自的说道,高旗虽然不在乎,但是偶然的一点小心思,却也十分有意思。
高旗与女孩“顺路”顺到某一处楼下,高旗便是走进了楼道里,然后女孩匆匆朝着高旗挥了挥手,便是赶忙朝着自己的宿舍跑去。
似乎觉得一路下来,毫无言语的高旗让她很是局促。
高旗才抬起手,想要挥动,便是看着女孩跑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便是再次迈步走入雨里,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水幕里,奔跑的女孩顿脚回头,便又再一次看见身在雨幕里的高旗。
她似乎不明所以,只是现在她没有勇气再去追问,赶忙朝着自己的宿舍跑去。
随后她便跑进了宿舍楼下大门,女孩收着伞,然后在门口甩了甩雨伞,看着高旗的身影逐渐融化在雨里,不由得轻声嘀咕道。
“怪人...”
...
不久之后。
高旗依然毫无表情的走在雨里,他来到自己的车边,便是打开车坐了进去。
这辆探索蓝的奥迪,便是柳靖新换的车。
坐进车里的高旗歪着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然后启动着车辆。
奥迪车漂亮的车灯亮闪在重重雨幕里,高旗抹了抹自己眼睛的雨水,然后朝着柳靖发送着消息。
他现在要是不回去睡觉,怕是柳靖会发很大的脾气。
尤其是自己远房的远房亲戚高宁宁到来以后,高旗便觉得柳靖的醋意是愈发的浓重。
不过高旗都随她闹腾了。
现在高旗也不敢与柳靖紧密在一起。
因为他怕命运会不小心,再跟他开轻重无法估量的玩笑。
“我去福城办点事。”
高旗哒哒哒的发送着消息,便是顿了顿继续编辑着,“明天晚上回来。”
“好的,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柳靖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她似乎对高旗很是放心,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信任。
“报道”完的高旗操控着车辆,慢慢驶出了学校。
只是他驶出校门的时候,却是在一处街道上,看到一个正在撑着伞等出租车的女孩。
...
“不合群是表面的孤独,合群是内心的孤独。”(出自,刘同)
高旗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需要什么朋友,尤其是漂亮朋友,如果非要让他选择朋友,他自然是选“有用的”“让自己舒服的”,这学校熙攘,似乎学生总是更容易建立友谊,但是高旗却丝毫做不好自己作为学生的简单或者纯粹。
他慢慢驾驶着车辆停在那个努力撑着伞的女孩远处,却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认识这个刚刚帮助过自己的小女孩。
他总是想,这世间人事来去,总有道理,可是自己才来这两三年月,就已经被夺走了那么多“朋友”,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雨势渐大,驾驶着小车的高旗终究将车辆停在出租车车位上。
然后他褪下车窗,朝着那个瘦小的女孩喊到。
“上车。”
...
女孩沈又涵撑着雨伞,正四处看着出租车,可惜大雨茫茫,哪有车辆的踪迹,这时她看见一辆蓝色奥迪车慢慢驶停在自己面前,便是微微一愣。
然后她看着面前车窗褪下,便是下意识的弯腰看了看,似乎想知道是谁是有什么事。
“啊!是你...”
沈又涵看了看高旗的面容,便听着高旗的叫喊,便微微犹豫一番,然后拉开后座车门,收伞坐了进去。
“不...不好意思...弄湿你座位了...”
沈又涵看着滴漉漉的雨伞,便是出声说道。
高旗重新打上车窗,然后笑着说道,“没事,我不在乎,那么这位...给我撑伞的小姐姐,你想去哪里?”
高旗启动着车辆说道。
“刚刚你送我一路,现在我送你。”
...
“噗!好啊...谢谢...我要去新天涯大酒店。”
沈又涵拉了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对着高旗继续说道,“我去参加朋友婚礼来着...”
“婚礼...”
高旗双目失神的驾驶着小车,他开的并不快,似乎有所分心,又似乎被雨水影响。
“对啊,我一朋友今天结婚,让我去...”
沈又涵就像众多普通的学生一般,也没有任何太多的念头就上了高旗的车,并与高旗说着简单的话。
只是她脸上颇为简单的妆容,都花了。
“婚礼啊?”
高旗重复了一遍,然后透过后视镜问道。
“几点的?”
“好像是八点开始...我还早出来了,就怕打不到车,没想到真没有车...”沈又涵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拿着纸巾擦着湿漉漉的衣服说道。
“你的妆也花了。”
“啊,我没带化妆包啊!”
沈又赶忙拿着自己的手机,通过手机屏幕反光看着自己的脸。
“算了算了...反正雨这么大...我本来也没有化好...长的就这样了...”
沈又涵自顾自的说着,一边拿着湿纸巾卸去自己脸上的妆。
...
高旗眼神悠悠的看着满天雨露,车后一个女孩卸着妆后,便拿着手机玩,像是想要避开两个人安静的尴尬,又像是在打发自己的局促不安。
十多分钟的沉默安静后。
高旗驾着车来到一条路上,他突然开口说道。
“你知道这条路,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嗯?意义?”沈又涵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沉默这么久的高旗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她本也不是什么话多的女孩,根本不适合去和陌生人谈天说地相走相近,所以她也没怎么主动说话,一时听到高旗这样说,便是愣了愣。
“啊。”高旗顿了顿,驾驶着车辆说道。
“我女朋友在这里被人用刀捅死了...至今捅人的人还没被抓到...”
高旗双目微微恍惚,漂亮的车灯在这处街道慢慢画着一阵追逐。
“...”
沈又涵突然自顾自的明白过来,仿佛瞬间知道为什么高旗会一步步走在雨水里,像一个毫不在意天地冷雨的蘑菇。
“你...你...你节哀,我想你女朋友不会希望你...她会希望你好好的...”沈又涵颇为笨拙的说道。
针刺不到她的身上,她不知道有多疼。
所以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希望高旗能坚强下去,当然要是高旗不坚强,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她又不认识高旗。
“啊,当然。”
高旗驾驶着车辆,驶过这条街,他很想说事到如今,自己连说林莲的名字,仿佛都是一种罪过。
可惜他没有说,只是平淡的驾驶着车,朝着新天涯大酒店驶去。
雨势越来越大,颇有本是被捅漏的天又被人捅了两刀一般,而此时小车堪堪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
“噗!”
沈又涵下车关上车门,便听到外面“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嘈杂,然后她犹豫了一会,朝着高旗说道,“要不,你跟我上去吃...吃喜酒...外面雨大,你开车也危险...”
高旗看着女孩局促的样子,便是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等我一会。”
高旗下了车,便来到车后,他打开车后箱,窸窸窣窣的忙碌着什么。
“你干什么?”
沈又涵探头一看,却是发现车后箱里满是同样颜色的衣服裤子,而且是全新未拆开的,仿佛高旗是卖衣服的一般。
高旗选了一双鞋一身衣服,便是笑着说道。
“换衣服,我的衣服都湿了,怎么?你要不要换?我有男女同款的休闲服。”
...
十多分钟后,沈又涵与高旗坐在一张席桌上。
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服”来参加别人的婚礼,这事沈又涵可没有做过,她说不清到底是来吃别人狗粮,还是来喂别人狗粮,只是自己衣服确实湿了,她穿着难受,所以最终还是换上了衣服。
虽然她知道自己与高旗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也只能暂时接受了。
好在黑色休闲裤,灰色休闲卫衣,倒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而高旗此时正颇为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却是丝毫没有多想些什么。
很典型的华夏国婚礼氛围,大红大紫,气球彩带,满桌香烟酒类,各大姑婆喧喧闹闹,就像今天是她们出嫁一般。
而高旗这一桌,是新娘的高中同学,当然,高旗一个也不认识。
他也不想认识。
沈又涵正与身旁的同学聊的颇为脸红的时候,高旗正看着对面一人手上的戒指微微发呆。
那人的一手戴着两个金色戒指一个银色戒指,手腕上还垂着一个银色手链。
那偶尔闪过的光芒让没有人情杵着不动的高旗微微恍惚。
“哎...哎...”
沈又涵推了推高旗,高旗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
高旗转过头看着沈又涵问道。
“你会弹钢琴吗?”
“...”高旗眼神微微顿,他看了看沈又涵,便是眼角扫过大台上的钢琴。
“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又涵凑着头,仿佛做贼一般的说道。
“今天请的钢琴师因为雨大,来不了了,所以缺个人弹琴...就在新郎新娘出来的时候...弹两首曲子就好,你会不会...据说一首一千块...”
...
“...”
高旗很想说自己不差那一千块,只是他抬头看着那微微灯光照耀下的钢琴,便是精神微微恍惚。
“我可以。”
高旗点了点头,看着沈又涵说道。
沈又涵看了看高旗,本以为随意一问找着话题让高旗不至于孤零零杵着,不想高旗竟然真的会,于是她又看了看高旗说道,“你确定?那我跟他们说了啊...”
“嗯,我上去试试琴。”
高旗说完,便起身走向那钢琴。
不知道是因为纯粹坐在陌生人里孤单无聊,还是曾经的某一幕。
沈又涵看着高旗孤零零的身影,便是快速的哒哒哒在友群里发送着消息。
“我朋友说可以...他现在上去试琴...”
...
“沈又涵竟然带男朋友来了!还穿情侣服,你这是觉得今晚狗粮不够分么!”
“还会弹琴,哪里分配的,也给我一个呗!”
“看来下一场喜酒已经有了,就差时间了,说吧是明天是后天?”
...
友群里絮絮叨叨的消息不断,沈又涵脸色一热,便是赶忙关上手机。
有时候面对一群“禽兽”,越多解释只会越乱。
她只是扭过头,看着自己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高旗独自一人坐在钢琴边。
想着高旗说的话,走的路,她突然渐渐感觉到高旗的孤独。
...
轻微的灯光下,高旗摸着黑白琴键,当然他知道自己坐在这,台下就有许多眼睛看向自己。
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庞,便双手轻轻点在琴键上。
一曲《有一点动心》渐渐从高旗指尖响了出来。(选自《夜色钢琴曲》有一点动心,赵海洋。)
柔美的音乐静静流淌而出,大叔大妈也不喧闹了,台下的人均是静静看着高旗,连瓜子都磕不下去了,整个大厅便是突然间溢满了即悲伤又欢喜的音符。
...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沈又涵身旁的女同学轻轻唱着唱着,便拉了拉呆滞的沈又涵,“你男盆友不错啊,弹的这么好,处多久啦?”
“我...”
沈又涵木木的看着独自弹琴的高旗,却是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心跳慌乱。
在学生时代,会乐器的男生,还是十分加分的。
只是沈又涵听着高旗敲击的音乐,却是因为那淡淡的忧伤而对高旗多了几分认识。
高旗一首曲毕便是顺畅的继续弹着曾经那一首弹给林莲的曲子。
《梦中的婚礼》
...
有人说,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的。
两小时后,高旗开着车,车后依然是不太会说话的沈又涵,她依然摸着手里的手机,看着群里的同学八卦。
她的世界很平淡,家境普通,学习普通,外貌普通,甚至每天起床看见的阳光或者雨水,她也看不出什么诗意或者悲凉。
只是这天大雨,面前甚至不知道名字的男孩,给了她一种很是神奇的感觉。
那是一种游荡二十年也没有见过的感觉。
或许那是喜欢,或许只是她对一手好琴的高旗的好奇。
雨落惊天地,大雨不断的城市,高旗面容平淡,他驾驶着小车,将车子慢慢停在一栋宿舍楼的楼下。
“到了。”
高旗朝着身后的沈又涵说道
“哦哦哦...谢谢!”
沈又涵听此,便是慌忙收拾着,然后打开伞下了车,仿佛怕自己影响到高旗一般。
她举着未开的伞跑进宿舍大楼门口,然后回头看着高旗。
高旗举着手朝她摇了摇,示意再见。
沈又涵愣愣的亦是举着手轻轻晃了晃。
然后高旗便关上车窗,驾驶着小车离去。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多余的遗留。
沈又涵终究没有敢开口问高旗电话,高旗也没有留下沈又涵的号码,这来去匆匆的接触,像满天雨水的自由和遗憾。
...
沈又涵木木的看着车辆离开,便转身朝着宿舍走去。
高旗平了平双眼,又一次恢复了僵硬的表情。
两个不同的人,不同的方向,或许交织而过才是最好的结局。
车里的高旗翻开座椅上的衣服,摸了摸木质唐刀刀柄,微微眯了眯眼睛。
前方雨幕依旧,灰色的天空下长路漫漫,似乎没有一点光明。
...
...
...
...
雨夜疾驰,高旗来到了福城。
这个地方,他认识了自己上世这世第一次“定义”为朋友的人,那便是林莲,即便他知道自己的身边也有“林莲的脸庞”,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可能会让他遇到无数张相同的面容,也遇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亡者是不可能苏生的,高旗知道。
因为他夺走了太多本该存在在世上的人。
这夜雨水在天地间一点点破碎又汇集,高旗静静站在福城世界城小区的房子里,那钢琴依旧静静放在客厅中,只是房间少了那么一道人影。
高旗站立在钢琴边抚摸着钢琴,然后看着碗具餐具,如果可以,他很是希望这个地方也随着林莲离去而离去,只是他看着那半透明的玻璃杯,却是突然想着去已去,现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如果自己不好好珍惜,或许也会重蹈覆辙。
人总是对失去的抱有缅怀沉醉,却是忘了自己眼前所拥有的。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存在的,只不过你的理所当然,是她的坚忍付出。
高旗关上房间的灯,便转身朝外走去。
雨夜数数,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
当然,即便高旗再一次流连旧景,这个世界依然不为谁停滞。
世界还在,喧嚣或者静谧。
撑着伞的高旗走在满是泥水的街道上,暴雨袭城,这座城市即便寂静沉浸,也少不了喧嚣欢闹。
夜场的生活依然在继续,即便屋外倾盆大雨,也有人愿意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留一半欲望沉醉。
“至尊巅峰私人会所...”
路边行走的高旗身影隐没在匆匆雨幕里,黑伞下的他面容平淡,此时正看着那数字大红大紫的霓虹微微走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会所总喜欢起出这般土的要命的名字,而且总喜欢用着刺眼到不行的灯点,只是他来此并不是为了看雨幕下的城市夜灯有多么绚烂,他来此是为了找自己的老朋友的。
所以那灯光让他恍惚了一下,便也到此为止了。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柳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想失去柳靖,他要守护柳靖,比前些失去的年岁更加用心更加努力。
他不想失去再多。
而一同往常,他也只会用着自己最擅长的姿态进行保护,虽然这个姿态在这个世界并不被人接受。
他擅长的,自然是杀戮。
他擅长暗杀,潜入行动,以及...枪械射击。
高旗现在没有枪,他需要造一把枪,用来保护自己觉得应该保护的东西。
他需要枪来...保护自己,保护柳靖,保护每一个他觉得自己在乎的人,他不觉得自己这种思维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擅长杀人,没有趁手的武器,他能发挥的亦是很少。
其实造抢的成本并不高,只是如果高旗要造一把枪,需要的东西可是不少,以高旗现在的门路,自然是有钱也难办事,尤其办的还是这等非法的事。
华夏国的枪械管理异常严格,当然,凡是与利益相关的事,总有人去涉足,与其是否合法,倒是毫无任何关系。
所以高旗能获得伯莱塔手枪,那么也一定能弄来其他的枪械。
高旗没有考虑华夏古国的特殊环境,因为他不信所谓的和谐,他只有把一些东西握在自己的手心,才会静下心来好好看这个世界。
...
大雨倾盆,会所外连保安都少了许多,高旗撑着伞一手为自己粘上胡须,粘上自己制作的疤痕,带上刘海假发,然后带上帽子,便是迈着脚步朝着那处会所走去。
某些地方,永远都是那么喧闹。
比如这处私人会所。
高旗迈步走入其中的时候,他的身旁两个男子只是插着手看了看高旗一眼,也没有在意,而此时会所大厅里,不少身材妖娆的钕孩正四处晃荡,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陪着男女喝酒玩乐。
五色灯光之下,高旗双眼微微失神,只是他迈着步子没有朝座位走去,而是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要上二楼便没有那么简单了,二楼的入口处,摆着数张桌子,桌子上均是坐着正在喝酒的人。
颇为神奇的在于,华夏国特殊国情之下,即便是这些“看家护院”的“打手”,他们亦多是干瘦矮小,没有外国那般的身形身型。
毕竟华夏国从来都是“拼人数”的,不论从某些工安部,还是像这样的低层次组织。
高旗迈步就要登上阶梯,不想阶梯上坐着的两青年便是拦着手,止住了高旗的步伐。
高旗看着那两个男子,便是伸手一掏,取出一叠现金递了过去。
那青年愣了愣,便也下意识的借过钱。
其实他要的是诸如名片或者之类可以进入二楼的证明罢了。
但是钱这个东西,怕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呵呵。”
青年接了钱翻了翻,便是笑着看向高旗。
“新来的?”
高旗木木的看着他说道。
“我找娄英。”
“谁?”
那青年愣了愣,似乎也没一时弄清自己的老板的名字。
而高旗身后两张桌面上正在打牌的三名男子看着情况,便也放下手里的牌,站了起来朝着高旗走去。
“娄英,就说,他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高旗伸手探向腰间,却是从腰间取出一根半米长的刀具。
青年探着脑袋看着那一根仿佛木棍一般的东西,一时也没有想清高旗将这么长的东西放在身上的哪里,他才愣着,便是看到高旗将手里的“木棍”递给了自己。
青年看了看自己的伙伴一眼,下意识的就接过那“木棍”。
高旗并没有在刀鞘刀柄上做什么雕花雕琢,所以乍一看,整把笔直的唐刀仿佛就是一根直尺一般。
高旗点了点刀具,便是说道。
“双手拿,拿这里,这很贵的。”
高旗指着刀具,便是朝着青年说道。
青年楞楞的伸着手,便双手如捧剑一般捧着唐刀。
...
“怎么回事?”
高旗身后围来一个汉子,肚形滚圆的汉子看着青年,便是出声问道。
“六哥,他说这个是老板要的东西。”
青年举了举手里的刀具说道。
“什么东西?这是刀还是什么?”
大肚汉正要接过那唐刀,不想高旗一手按在大肚汉滚粗的手臂上。
“这个东西,是这样握的。”
高旗说着,便是一手握住刀柄,然后呲一声清响,他直接拔出小唐刀。
暗色小唐刀划着一道弧线,那壮汉便是双眼瞬间瞪大,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仅仅瞬间,一股血液仿佛瀑布一般从他脖颈处不断溢了出来。
“咳咳咳!”
大肚汉捂着脖颈,长大了嘴巴,嘴里不断喷着鲜血。
高旗一个挥斩,便是迅速收刀双手握住,然后将刀具猛然朝前一捅。
“唔!”
青年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高旗,他低头看着刺穿自己身体的唐刀,便是下意识的想要推开高旗的身体。
高旗任由着他推开,直接斜着身体退了退两步,双手斩过身后两个男子的脖颈,然后手腕轻转,抽出的刀具划过面前捂着肚子的青年的脖颈。
“呲!”
青年脖颈顿时鲜血直流,喷着高旗满脸。
高旗转着满是鲜血的面容踏步顿住,一手接过青年丢下的刀鞘,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已然呆住的青年。
“...”
那青年看着高旗的模样,便是瞬间撒腿就跑。
见刀就跑,是他们常做的事。
此时手里没有家伙,自然是跑开为第一要务。
即便他们拿钱办事,但那也分情况,这世界多的是自私的人,热血在他们眼里是人多势众才有的词语。
“咻!”
高旗顺手将手里的唐刀甩出,唐刀划着黑线便是直接扎入男子的脖颈,而高旗手不停,瞬间抬手架住一旁的挥击。
“簇!”
一个男子挥着手里的椅子砸向高旗,可惜酒色掏空的身体,施展的力道很容易被高旗挡了下来。
高旗一手握住那砸下的椅子,然后抬起脚狠狠踹飞那个男子。
随即高旗抡起金属椅子一下一下的砸在倒地男的身上。
“噗噗噗!”
高旗用的可是十足的气力,很快,那男子便是满脸鲜血的哀鸣着。
高旗顺手丢下手里的椅子,转身朝着在地上爬动的男子走去。
那唐刀直接刺穿了男子的脖颈,当然在高旗一手横拉拔起之下,男子的脖颈却是彻底断裂了开。
而抽起唐刀的高旗只是看了看刀面,便朝着那满脸血肉模糊的男子走去。
新刀无比锋利,让高旗很是满意。
他蹲在男子身旁,歪了歪头看着血肉模糊的男子问道。
“告诉我,娄英在哪里?”
...
如果你有钱,你会做什么。
男子的欲望向来来的十分简单,因为只要有钱,人可沾惹的事物就多了,对于福城地下一派的娄英来说,他的行为也是十分简单,那自然是睢越来越多的女人,赚越来越多钱。
所以每天晚上,娄英都是换着不同的地方,用着各种情趣,与不同的钕人左爱。
对他来说,某些快感,也就只能从钕人身上找到。
当然吃腻了那些逆来顺受服服贴贴的大小钕孩,他也会偶尔换换口味,品尝一些“独特”的“食物”。
比如现在被绑在躺在床上的钕孩,是他让人掳来的普通大学生。
钕学生此时双眼被蒙,正在床上拼命的扭动着身体。
她的身体颇为风满,扭动起来整张床便是不停摇晃。
而一旁的娄英正就着红酒服下药物。
这做多了,对身体亦是负担很大,没有什么人是天生金枪不倒,长年累月的帕帕让娄英亦是吃不消,只能靠着药物刺激一下自己的身体。
安慰一下自己。
“好了好,你别挣扎了,不能反抗就好好接受不好么?”
娄英拿着一瓶润滑剂,迈步走向船上的钕孩。
钕孩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形,她身体的各处亦是被毫无褶露,而见过各色身体的娄英显然不是很满意,毕竟不看照片妆容,去了这些后,钕子的身体未必柔美,不过有些时候,丸得就是个新鲜与刺激,并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
她的一服都被娄英割开剪开了。
钕孩全身颤抖着,似乎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不知是哭泣还是祈求。
“那我们...”
娄英正走向床铺,却是突然皱眉看向身后。
“咔。”
一声闷响,娄英的大门被高旗打了开。
“...”
他顿时愣住一动不动,死死看着面前的带着一张血色狐狸面具的男子。
那张面具是被血染红的。
...
高旗一只手拎着一个男子,一只手提着一把短刀,面无表情的看着娄英。
“好久不见。”
高旗面容阴冷的朝娄英说道。
“你...你不是...被...”
娄英看着满脸血水的面具,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便是颇为不可置信的问道。
“被什么?”
高旗拎着手里的男子,然后将男子提在自己身前。
“呲!”
高旗一手划割,直接破开了男子的脖颈动脉。
那一股鲜血顿时射的到处都是。
“...”
娄英沉着脸,看着高旗却是丝毫未动。
他知道高旗进入这房间,其实也意味着房屋外的手下怕是不行了。
“你的兴致真好。”
高旗说着将手里不断抽搐的男子丢到一旁,仿佛丢的是颗大白菜一般。
“你...”
娄英看了看身后的钕孩,却是突然出声说道。
“你是为她来的?你带她走好了,我没有碰她...”
...
“唔唔唔!”
床上的钕孩自然是听到了房间里出现的第三者,这时候她才不在乎自己光遛遛,只是拼命的摇晃身体,发出呜呜呜的声响,似乎希望这第三者能救下她。
无奈事情与寻常救美剧集不太一样,那第三者的话语让她吓得就要昏过去。
“我没兴趣。”
高旗看也不看钕孩一眼,却是这样说道。
“...”
娄英沉着脸说道。
“那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
高旗顿了顿说道,“我需要一些东西。”
娄英眉头紧锁看着高旗不明所以。
其实他以为那个威胁自己的“杀手”已然被永市工安局解决了。
高旗一甩手里的短刀,小唐刀划飞出一道血溅。
“我要的是人类最后的自由。”
高旗嗤一声收起小唐刀,朝着娄英眯了眯眼睛。
“枪。”
...
半小时后。
漫天雨水来去,高旗独自走在街道上,只是此时他没有打伞,任由天雨清洗着他身上的血水。
直至街道某处偏僻,高旗才拆解下洗净的胡须假发,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身上的血已然被暴雨清洗干净。
那丝丝鲜血顺着街道上的水流流入幽幽地下水道,不知归向何处去。
而高旗一步步的朝着世界城小区走去。
他打算就这般走回去。
不是因为他矫情,而是因为路边没有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高旗走进小区门口。
雨势也在此时渐渐小了起来。
而走在楼下的高旗脚步一顿,便微微抬头看向五楼。
只见柳靖此时正站在阳台上瞪着自己。
“...”
这一瞬间,高旗感觉这天地间,最难解决的就是女人这种生物。
...
夜晚依依,雨水歇停。
深夜里高旗自然与柳靖一同共眠。
确切来说,是柳靖要与高旗一同共眠。
只是神奇的在于,从高旗回来到高旗洗澡,柳靖没有多说什么话,只为了高旗擦了身体,准备了毛巾衣服,然后就什么也不说的收拾着房间。
久未住人的房屋,需要稍加打理。
洗漱完毕的高旗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柳靖打理着被褥,仿佛丈夫看着媳妇收拾家务一般寻常。
柳靖打理完被褥,就换了衣服躺在高旗身边。
她的眼神幽幽,没有欲念,就是不知,要是她知晓高旗今晚没有帮助一个被绑走的钕孩,她又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高旗可不是善人,那女孩他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自然懒得去花力气关心。
他转瞬就把那个女孩忘了。
柳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淋过雨的高旗身体冰冷,于是她下意识的抱着高旗冰冷的身体拱了拱。
“高旗...”
柳靖低低的朝着高旗说道。
“嗯?”
高旗看着身旁的女孩,不知道柳靖想要说什么。
柳靖眨着眼睛,将脸贴在高旗的胸口说道。
“我们不杀人好不好?”
...
“我没有杀人。”
高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今晚他夺走了几个人的生命,十五个,还是十六个,其实他已经忘了。
“高旗...你想过以后吗...以后...成家立业...你做个学生不好嘛?毕业就工作...我们一起好好的不好吗?”
柳靖趴在高旗胸口声音低沉的说道。
她边说,便是身体便低低抽搐着,滚烫的泪水瞬间泛滥在高旗的胸口。
高旗感受着柳靖的哭泣,便是费劲的抬起僵硬的手,轻轻虚抚柳靖的肩膀上。
似乎又想放下,似乎又不想。
最终他抖着手将手放在柳靖的肩膀上。
“别哭了,我没有杀人,就是出去吃喜酒了。”
高旗木愣愣的说道。
满脸泪水的柳靖猛然抬起哭红的脸,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高旗的脸上。
“啪!”
...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个世界惊不起太多涟漪。
高旗木木的看着柳靖,然后拿起柳靖的手看了看。
相比高旗的粗糙,柔弱的柳靖手心倒是迅速的红了起来。
“噗!”
扇完巴掌的柳靖看着高旗的样子,便又突然破涕一笑,然后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抽噎着看向高旗说道。
“怎么?你心疼我?不是心疼林莲吧?”
高旗才想放下柳靖的手,不想柳靖迅速的用力握着高旗的手。
高旗的身体糙的很,毕竟锻炼频繁,没有什么肤如玉质,相反,却是手茧四处皮糙肉厚,摸起来都会被人嫌弃。
柳靖摸了摸高旗的满是粗糙的手,便是看着高旗说道。
“你一说谎,我就知道。”
“...”
高旗自然是不信柳靖这样的话语,他双眼木木的说道,“我去喝喜酒了...”
“就你?你说说,你和谁去喝喜酒?喝谁的?你还有朋友会请你喝喜酒?你有朋友吗?”柳靖追着问题不断问道,“你说啊!”
高旗微微动了动手指,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和...”
高旗犹豫着,却是没能想起那女孩的名字。
毕竟自己没有问,他又怎么想的起来。
“嗡!”
这时高旗的手机却是突然震了震。
高旗微微一愣,柳靖也是愣住。
现在时间可不早,这三更半夜的电话,便是诸多可疑。
柳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高旗的手机打了开。
这是一则陌生来电,电话号码似乎没有存在高旗的通讯录里。
“谁?”
柳靖举着手机递给高旗,然后将头趴在高旗的身上。
她不想打扰高旗接电话,但是她也不准备躲开回避。
“喂?”
高旗没有在意,便是接开电话。
“喂,高旗,我是云云...”
“...”
高旗双眼一顿,便是看着柳靖抬着头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哦...有事吗?”不擅长言语的高旗平淡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毕竟自己本来就没做什么。
“我就是...欠你那一点钱...想还你...”
电话那头,伍云云声音低低的说道。
“哦...没...”
高旗才要说什么,不想柳靖仿佛逮到什么一般,直挺挺的探头吻向高旗。
而且重点在于,柳靖还是张着嘴伸着舌头,与高旗来了一个“法式接吻”(舌吻)。
高旗整个人呆住,耳侧的话语也听不到,眼前只有张着嘴吻着自己的柳靖。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是他感觉十分不好。
据说激吻时,人体会分泌内咖肽荷尔蒙,相当于一片止痛药的效果,而接吻产生的唾液还会产生具有麻醉效果的抗生素,这些均会让人短暂忘掉烦恼。
所以争吵苦恼的时候,与其绷紧神经发脾气或者低落,不如...接吻吧。
不要只会帕帕,吻一吻,可是更容易相融感情,更容易白头偕老。
当然高旗对这些是十分排斥的,他打从心里接受不来柳靖的“深情之吻”,于是高旗慌忙丢下手机,下意识的用力推开柳靖,直接将还在“深情”的柳靖狠狠推飞了出去。
...
电话那头,没有收到高旗回应的伍云云楞楞的喂了喂,却还是听不见高旗的声音,于是她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机。
她以为自己手机坏掉了。
不想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些许声音。
“高旗!你弄疼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别那样...”
“你不能轻一点吗?非要那么用力!那么用力你想干什么!”
“我...”
“过来,我们再来!你躲什么?你给我过来!刚刚的霸气哪里去了!”
...
伍云云楞楞的放下手机,便是咔的一点,关去了挂断键。
她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