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
安平三年8月20日,衡山派已经临近开学,白楼也到了启程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白楼和同福客栈其他几人相处非常愉快,临行之际,掌柜的给白楼结了工资,还多给了一钱银子。白楼答应会给他们写信的。
那天晚上,白爹白娘和他聊了很久,再三叮嘱白楼到了宗派要先把轻功学好,又说了许多诸如遇事不要逞强,做人一定要从心之类的大道理。白楼也承诺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找份兼职养活自己,让爹娘不必担心。
第二日一早,白楼就登上了去往衡山的马车。人力运输马车属于龙门镖局旗下产业,一次去往衡山的一共有三辆,还有两马车的货,等到三辆马车都坐满了人,五辆马车开始缓缓地出发。
龙门镖局为这次运输不仅配备了五名车夫,还有一名镖师骑马在旁随行。
正值夏日,天气炎热,七八个人挤在马车里更是热的要命。于是白楼找到其中一位车夫,三言两语就坐在了副驾驶上。正好那位镖师骑马在白楼旁边缓缓而行。白楼趁此机会与镖师搭上了话。
镖师姓杨,于是白楼就称呼他为杨镖头。杨镖头是龙门镖局的老人了,带队走这条路线也走了好几年。他告诉白楼从七侠镇到衡山这条路线,有名头的山头儿也就两三个,总镖头都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关系,每逢过节过年,还会有不少礼物送去。白楼听闻此言,深深感到这个年头关系的重要性。
果然如杨镖头所说,一路经过了几个山头,只要杨镖头打出龙门镖局的旗帜,带头大哥模样的人物具都一一出现,熟络的和杨镖头打起招呼。杨镖头这边儿问候一句“你们大当家的近来可好?”那边也会回上一句“怪好!怪好!”然后具都顺利通过。
原本白楼以为这趟旅程可以顺顺利利,风平浪静的过去。没想到就在他们快要结束旅程,到达终点的时候发生了一场事故。
那是一条需要穿过一条峡谷的路,路的中间被摆上了几根横木,两边都是高山,想要绕路都不可能。杨镖头很是奇怪,这条路线他走了好几年了,这里从未发生过事故,难道附近又有新的山寨建立了。
杨镖头连忙打起龙门镖局大旗,口中喊到“合吾...合吾...”声音百转千回,两个字听着有四个音节。如此连喊四五声,就见旁边山林钻出五六个人来,手里提刀,一副黑社会打扮。
刚一露面,带头之人先是扫视了一圈,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抱歉抱歉,刚刚正在打牌,没有注意,让诸位久等了。”
旁边一位黑碳头这时跳了出来“大哥,跟他们费什么话,你们给我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
话没说完就被带头大哥一巴掌扇在在头上打断了,“闭嘴,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要讲文明,讲文明!”
带头大哥教训完手下小弟,又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杨镖头一抱拳“手下小弟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杨镖头跳下马来,先是抱拳施了一礼,然后一指龙门镖局大旗“在下龙门镖局杨三斤,江湖人送外号蛮三刀,砍人只需三刀就是我了。”这是在扯大旗放狠话了。
黑炭头按捺不住的又跳了出来“我管你什么龙门镖局,还是虎门镖局的,留下一百两银子就放你们走。”
白楼清楚的看到带头大哥额头青筋暴起,转身对着黑炭头就是暴击三连,“讲文明,讲文明!”黑炭头很是不服,小声嘀咕着“我们本来就是强盗,要讲啥子文明!”
带头大哥狠狠瞪他一眼,又对杨镖头说道“龙门镖局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你们过去啊,不然手下人心就散了,队伍也不好带了。”停顿一下“您看要不这样吧,您也不用拿一百两,只需要九十九两就放你们过去,我也对属下有个交代不是。”
杨镖头自然不同意啊,“这位当家的,九十九两我这儿确实拿不出来,你看,我这儿有五百文,你拿去给兄弟们喝酒,顺便交个朋友。”
黑炭头听了大怒“五百文?你打发叫花子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哥是傻子?”
带头大哥面露难色“刚下这么就太不地道了,这样吧,九十两,不能再少了。”
“可是我这边确实没有这么多,我再给你加点儿,再加五百文怎么样?”
“阁下莫不是在消遣我,你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们无义了。”
白楼不明白,这事儿又怎么扯到仁义上面去了?到了最后,还不是要动真格的。
这时,黑炭头已经举刀一马当先地向众人砍来,顿时三辆马车上的乘客尖叫声不断。
杨镖头倒是一脸轻松,眼光毒辣的他已经看出黑炭头跑过来的步伐毫无章法,手中举刀看着吓人,确是满身的破绽。
果不其然,黑炭头一招力劈华山,向着杨镖头砍来,只见杨镖头不紧不慢的侧身闪过,然后就是刀光闪过,白楼就看见黑炭头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带头大哥脸色巨变,口中大呼“点子扎手,一起上!”剩下几人口中呜啊呜啊的大喊大叫着冲了过来,同时,杨镖头也向几人行去,“看我蛮三刀”唰,唰,唰,又是几道刀光闪过,几个强盗喽咯已经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杨镖头再向带头大哥看去,只见带头大哥已经脚底抹油,跑出老远了。
这让白楼大感失望,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有出手的机会呢,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经打。
地上几人被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大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杨镖头不屑的看他们一眼“下次别让我遇见你们,都给我滚吧!”
几人连滚带爬的匆忙离开了,杨镖头又用脚踢了踢黑炭头“你还不滚?”直接黑炭头鼓楼一下爬了起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原来刚刚杨镖头都是用的刀背击中的他们。
此战己方没有损失,缴获战利品老旧的西瓜刀三把。
“杨镖头,没想到您这么厉害,那么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打跑呢?”
杨镖头说“对付这种角色,我一只手就够了,但是出门在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这些人在江湖生活也不容易,他们要不是那么贪婪,能行个方便,我也就行个方便了。”
白楼恍然,这才叫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