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侯天骐突然张开大口,作猛虎一样,狠狠的朝着鬼盗十三的大腿咬了下去,随着那缓缓闭上的嘴巴,鬼盗十三疼的真要昏厥过去了,他使劲挣扎着,可那一排排牙齿就像是嵌在肉里似的。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给我住口!”鬼盗十三大叫着,使劲儿将侯天骐的头向外扳,可这家伙的牙齿非但没有松动,反而咬的更紧了,连带着那块被咬的皮肉都扯了起来,似乎就要咬下来了。
“啊!啊!”这一刻,他已经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嘶嘶叫痛的软了下去,仰面倒在地上。
可侯天骐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而是就势压在他身上,像狗一样乱啃起来,一会儿咬他的腰,一会儿咬他的肚子,一会儿又咬他的胸……他的双手也不闲着,捏起鬼盗十三衣服下的肉,轻轻的一拧,我的天呐,简直惨不忍睹!
“嗯嗯嗯呀呀……”侯天骐的嘴被鬼盗十三的肉堵得死死地,含含糊糊的喊起来,意思是,如果你要是不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我就咬死你。
“齁得住,齁得住,戒指给你,给你。”虽然听不清侯天骐的话,但这会儿猜也猜得到了,于是鬼盗十三连忙费劲儿的从手指扯下那小了一圈的对戒,塞到侯天骐只空出一只手的手心里。
“嗯,这就对了。”侯天骐终于松开了嘴和手,气喘吁吁的仰面躺在了鬼盗十三的旁边,偶尔,他憋不住的咯咯笑起来,将手中的对戒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些,他真想现在就见到何紫,真的有一肚子话要说。
鬼盗十三转头看向侯天骐,认真的道:“侯天骐,其实你不比任何人差,沿着你选择的这条路,一刻不停歇的努力,未来你注定会与何紫在一起,她的姐姐只看到一时,未来的你才是何紫最完美,最富足的生活保障!”
“嗯?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侯天骐诧异的看向鬼盗十三:“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上一秒你决心捍卫爱情,下一秒未来因你而改变!这是刚刚来自未来的改变,你看看吧。”说着,鬼盗十三已经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小本子,借着路灯不难辨认上面的三个字:结婚证。
侯天骐接过结婚证,没有任何质疑与不信,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鬼盗十三的所说所做选择全部相信,鬼盗十三似乎就是他的心,像是他一切没有表现在明面上的潜意识。
侯天骐翻开结婚证,只觉呼吸加重,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寓意着神圣婚姻的白色纸张上登记着持证人的信息,同时,还附上一张盖有红色印戳的结婚照。
照片上一男一女颇为亲昵的将头抵在一起,何紫的样貌被清晰的呈现在证件上,看着照片上那露出甜蜜幸福笑容的她,侯天骐沉浸其中,心中荡漾,过了一会儿他才蓦然问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何紫的照片?”
“我叫做鬼盗十三,来自未来。我没她照片,你也的确没有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所以这证明了这就是你未来的结婚证。”鬼盗十三坦然道。
“哦。”对于这样荒诞不经,丝毫不亚于某人说他能看见鬼,还能与它交谈,甚至是违背了物理学和时间学定律的话,侯天骐竟然也不思考的就“哦”了一声,他相信的很快,之后也没提出怀疑和困惑。
换作别人肯定会将鬼盗十三视作一个严重的中二病患者,接着再去奚落嘲讽一番;就算有人勉强相信,也需要相当一封长篇大论去说明情况和原理,反观侯天骐,他似乎并不聪明。
“等等,这个胖子是谁?好眼熟啊!为什么最后与何紫领证的是这个家伙?”突然,侯天骐指着结婚照上站在何紫旁边的男人叫了出来。
鬼盗十三凑过头来,照片上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侯天骐,而是一位肥头大耳,满脸堆笑的胖子。他咋着嘴巴:“咦,的确很眼熟,瞅他脖子上那条大金链子,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嘞。”
侯天骐突然叫了出来:“我知道了,这不就是你画中的那个人吗?”
“好,好,好巧。”鬼盗十三恍然记起,讪讪的笑了一句,同时,他一把扯过那本结婚证合上,并装进了兜里,接着,又慌张的递给侯天骐另一本结婚证:“拿,拿,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
侯天骐接过结婚证,再次翻开,这一次站在何紫旁边的的确是自己。握着结婚证,他端详了一会儿,激动只持续片刻,就又记起那个胖子,着急的嚷嚷起来:“可,可他之前分明是站在何紫旁边啊!他到底是谁?”
“对,这的确是与何紫领证的人,只不过是发生在你失恋那会儿。那时我偷偷拿过来是想和你曾经没有失恋时的结婚证做一个对比。”
“结果就发现如果你就这么错过,不做任何挣扎,任何挽留,那么何紫最后将和这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本来想利用这本结婚证在你最颓废的时候震慑你一下,吓一吓你,让你走上正轨。”
“可你这家伙倒还算是个男人,在没有看到这本结婚证,这个亵渎你女神的胖子之前就做出了决定,誓要抢回爱情。那我还拿出来干嘛,这不是让你添堵吗?可谁能想到,刚才你颓废时没让你看到,现在反倒让你看到了。”
侯天骐听完只觉心像被一坛子酸醋浸透,火烧火燎,攥着拳头道:“我,我,我绝不允许这个胖子去亵渎何紫,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爱她的!”
“诺,这还有张来自2019年7月16日的报纸,你也看看吧。这上面所刊登的将是你未来与何紫的生活保障。”说着,鬼盗十三已经将那份被折叠成一小块的报纸塞到了侯天骐的手中。
侯天骐充满期待的打开那张报纸,他的心就像煮沸的粥一般热烈沸腾,怎么也停不下来。这可是天机,外挂啊。都知道哪条路可以通往成功了,就不用再摸着石头过河了,这就好比有人给你保证病是可以治好的,高考是可以录取的,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一刻不停歇的在这条路上狂奔就行。
哪怕是赤裸裸的,到最后都可以成为人生赢家啊。
他捧着报纸,慢慢看了起来,这张报纸虽然也是纸张印刷,但其材质确与现在报纸有所不同,报纸平整一体,哪怕是经过折叠都没有留下褶皱。
手感光滑,不会因为各别字体的凸起而摩挲生涩,更重要的是没有现在报纸油墨印刷的味道。字迹清晰,就像是显现在屏幕下的字体。
“仅仅一年时间,我国科技就发展成这样了?真是不可思议。”
而令侯天骐最为注重和兴奋的还要数这份报纸首页,处于那视觉突出位置,甚至还经过特殊加粗的标题:恭贺盒子里的猴再创文学高峰!
在标题旁还绘着一个醒目鲜红的logou,这是著名文学网站独有的标志,能被这家文学网站认同,足以见侯天骐的这部作品成绩不凡,反响巨大。
标题下是配图,与现在报纸不同的——照片是一个长约七八秒的无声动态彩图。图中侯天骐高站在文学领奖台,手握着象征网文最高奖的金键盘,四周飞扬的绚烂丝带和闪闪发光的亮片凸显的他格外意气风发,万众瞩目。
其次就是针对标题做出的一个精简事实报道,虽然处于头条位置限制了内容篇幅,但在结尾却注明了详细报道的位置。
“哼!虽然我很讨厌,很生气,很头疼你刚才那下三滥的招数,不过这也证明你成长了,聪明了。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日与我决斗的勇敢和无畏,以及唯爱的意义。”
昏黄淡雅的路灯下,鬼盗十三双手插兜,头扭向一旁,偶然凉风袭来,卷起他长长的袍服噼里啪啦的奏响,凸显他整个人一下倍有腔调,作为男人的侯天骐都不禁对他产生一丝爱慕之情。
但帅不过三秒,鬼盗十三突然晃起了脑袋,大叫起来:“太精辟了!难以想象这样华丽的话竟然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笔,笔,我要记下来。”
“额!哪里精辟?哪里华丽?”侯天骐有些哭笑不得,撇了撇嘴问道:“那个,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
“我叫做鬼盗十三,是一个偷窃梦的鬼盗,江湖上排名十三。曾经的我总是偷走美梦把噩梦留给别人,现在的我只想赎罪。”鬼盗十三扶正面具,说道。
“那你可真够缺德的。”
“我……”鬼盗十三一时气结:“还记得我们怎么来的吗?”
“我,我,我好像是开了一扇门,就,就,哎呀,我不知道,对啊,我怎么来的?。”
“问个问题,你是不是从来都记不住梦的开头,总是从梦的一半才开始有记忆。”
“是,是,没错。”侯天骐如遭雷击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骇然的紧张起来。“你,你,你是说我们现在在梦里?”
“of course。”鬼盗十三猛地凑近他,“啪”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侯天骐的心顿时被拎的悬到半空,他忐忑的将眼睛睁大些,想看个仔细。这怎么可能是梦,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啊!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鬼盗十三的话有所怀疑和困惑。
这时,湖水竟匪夷所思的静止了,风也悄然停下了,就连远处鸟禽偶尔的啼叫都听不到了,周围慢慢静下来,与此同时,眼前的伊人湖,低矮的群山和那依山而建的楼宇都开始无规律的扭曲蠕动起来。
就仿佛是看久了视觉错觉图再看天花板,看地面等其他地方一样,忽左忽右。侯天骐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自己的思绪也随之变得浑浑噩噩,就像是一圈圈飞散的烟。
远山近水楼宇随着无规律的摆动,颜色居然淡了少许,最后竟在渐变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广漠无垠的黑色,望不到边。不仅仅是它们,路灯,石拱桥,草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诡异的无声运动中消失殆尽,没有痕迹,仿佛从来不存在这里。
最后是头顶的天空,星星和月亮。最先消失的是月亮,一时,蓝色加深,其次是星光,当天空最后的余晖也消失后,周围就像是被一层雾蒙蒙的灰色所笼罩。
望着这一切烟消云散,侯天骐低下头看地,地也随之扭动起来,上下浮动间,他只觉身体一时失衡,忽的感到一种下坠感
……
随着他紧闭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束媚好的阳光隔着窗子上的盆栽照过来,映在侯天骐脸上,落下斑驳的黑影,橘红色的光浴在身上暖洋洋的,甚至腹背还有些发潮,侯天骐手向后探去,不知何时,身上已经被搭上了一条薄被。他将薄被缓缓对折叠起,对于这位老板可是平添许多好感。
原来之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场梦,之所以侯天骐先前没有觉察出来,一,是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荒唐;二,完全是因为梦境基于人脑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触觉,感觉)的信息零件拼接而成,虽然睡梦中的所见所闻,均是虚幻,但侯天骐梦中的感知却是同样真实。
至于侯天骐为什么对鬼盗十三荒诞不经,匪夷所思的行为也无动于衷,反而坚信肯定,则是因为侯天骐正处在睡眠状态,同时鬼盗十三又是一位梦中人。
睡眠中,除了唯一的梦境外,一切都处于抑制状态,而是非观念,道德观念,评价标准,鉴别和判断能力也都不例外,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梦境和梦中人鬼盗十三只能被他的知觉判定真实的了,这也是侯天骐相信鬼盗十三所做一切的根本原因。
总而言之一句话:梦中的自己是不会知道自己正处于梦境,更不会怀疑整个梦境的一切,他们只会无条件的相信并肯定,除非这之中有做“清醒梦”的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