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三更起来吹冷风,结果把自己吹得感染风寒了。素雪听得耳边青玄的叨叨,掏了掏耳朵,这的风寒也不是她自愿的啊,额,好吧,虽然自己还是有很大责任的。
公仪缭拿着茶杯在手里把玩,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晚一些时间治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完眼睛若有似无的往黎越身上瞄了一下。
正在查看手上信件的黎越听到他说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自然。
不过中就是一句玩笑话,公仪缭信守承诺的替我施针,之后还会在我的眼睛附近涂涂抹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不过几日眼睛开始感觉到有光,我有些激动的抓着公仪缭的手“我感觉到有光亮了。”
公仪缭扭曲着脸费劲的抽出被我握得有些生疼的手,拍了拍我拍的肩膀“别急别急,还早呢?”
失明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不激动呢,抑制不住笑意的咧着嘴角。
青玄看见素雪这样,也忍不住弯着一双眼,上前将手上准备好的汤婆子塞在素雪身上,将那双冰凉的手捂了进去。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公仪缭奇怪地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人。
洞开的房门灌进了冬日里冷冽的风,一身寒气的人脚步沉稳的踏了进来,沉静的嗯了一声。
“你回来啦!”
素雪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转向门口的方向望着黎越,黎越有些晃神的愣在门口。
公仪缭好笑的看着立在门口吹冷风的人,“你要是不打算进来就赶紧出去,别让她身上的伤寒越来越重。”
黎越这才回过神来,踏了进来,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了上前伺候的青玄走到两人身边。仔细的端详了素雪的脸,看见素雪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心中压抑的情绪也瞬间消散了许多。
“好些了吗?”沉静如水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现在能够感觉到光了。”
公仪缭继续着给素雪脸上缠纱布,忽然眼睛转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想起我还在厨房熬了汤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好,我还是去看看吧。”说着放下手中的纱布,递给黎越“你帮素雪绑一下吧”
黎越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绑带。
公仪缭朝清玄使了个眼色,便带着青玄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素雪和黎越两个人。
黎越手指轻柔的绕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素雪的眼睛上,鬓边的头发被拉动着一下一下的划在脸上有些麻痒,让她不自觉的偏了偏头。
“怎么了?”感觉到素雪的动作,黎越停下手问道
“有些痒。”弯着脖子想蹭一蹭将那指头发弄开,可是怎么也够不到。
黎越见她一直在蹭,可是就是够不到,越是伸手帮她将那一缕墨发别到耳后。
微凉的指尖微触脸颊,带着屋外风雪的味道,有些冰冷但又沁人心脾。
黎越伸手将手中的纱布继续细致的缠绕着,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脖子上和脸上,痒痒的,时间一久被呼吸触碰过的地方就像被烫伤一样灼热起来,素雪的脸开始有些发烫。
有些尴尬的说话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燕回城守军发现陈国频有异动,不知是否又在预谋这什么,便报与我。我放心不下,便前去查看发现他们虽有动作但都无关痛痒,而且他们似乎是有意在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与杨缪简单交流了一下,便回来了。”
杨缪其人呢,是如今燕回城的守城将领,之前一任的守城将领因指挥不当,差点让梁国丢了在南边的天然屏障,已经被革职查办了,新上任的杨缪是黎越除了公仪缭以外另一个比较信任的人。
果然是又要开战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次领军的人是谁。
见素雪久久都没有答话,黎越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看素雪“怎么了?”
我才如梦初醒,“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有些受宠若惊。”
黎越深深地看了柳云一眼,又将目光集中在手上,系上一个结便放下了手不再说话。
感觉黎越在看着我,有些尴尬的不自在:“哈哈,那个,公仪缭他们怎么怎么还不回来啊,哈哈......”房间里回荡着我尴尬的笑声,真是嘴贱干嘛要开他玩笑,明知道他又不像公仪缭那样,我可不可以收回我刚刚的话啊。
近几日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我被青玄裹成了个粽子,连动一动都成为问题,估计我现在最灵活的动作就是滚了。
还有一月便是新春佳节,丰城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息,如果不是公仪缭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出去,我早就拉着青玄出去逛了。
一面和青玄在院子里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一面嗅着青玄才从外面找回来的腊梅花,清香淡雅。许久不见的梁伯忽然出现在了这一方小院中,身后还领着几个人,说是来给我做过年的新衣的,我被人簇拥着进了内间。
“姑娘的身段真是好,什么样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语调妩媚,恭维却不谄媚。
笑了笑,并未搭话,对现在的我而言,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什么差别。
那人一边给我量着袖子的长度,一边自顾自的开口“将军对姑娘这般好,这可是丰城甚至是整个梁国的大家闺秀们,盼都盼不来的。”
我表情有些僵硬,心里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了在外人眼里,黎越照顾我这个无亲无故的外人,除了心地善良之外无外乎旁人眼中暗自揣度的一段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
那人见我神色有些不自然,还以为我是听说了有一种身份显赫的情敌有些害怕了,又安慰道“不过,姑娘也不用担心,相信黎将军也绝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说着又看了看素雪的脸色。
他当然不会见异思迁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思的对象好吗?额,至少我看来应该没有吧,没听公仪缭说过啊。
之后那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的些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印象里,大概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说丰城有个白姓人家的大小姐,对黎越很是思慕,已经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地步了,如今整个人就像被屋外的风雪摧残过的花一样,倏然掉了颜色。
听她这么说着,我倒是记在了心上。
又折腾了一会,黎伯便带着人离开了,青玄也被黎伯叫走了,说是新添置了一些东西,让青玄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好让人搬过来。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默默的趴在桌上,最近在屋子里呆久了真个人都不好了,无聊得很,就连前几日精神奕奕的青玄也有些病恹恹的了。
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与平日里听到的有些不同,探起身子试探的问了一句“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