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浔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里的谈话声。比起两年前,这个男子的音色显得愈发沉稳。
“姑母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萧淡晩有些苍白的声音传来,揪得她的心一阵阵的疼。
“姑母,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被浔儿听到了,怕是又要伤心了。”渊祈安慰着娘,听不出喜乐。
“唉。那孩子。唯一不好的就是心太细了。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却比任何人都在乎。”萧淡晩靠在贵妃榻上,长期卧床让她感到困乏,但那眉眼却能看出此人年轻时绝美容颜。窗外碧绿葱葱,映着这贵妇人倒也有几分雅致。
“姑母知道就好,所以要好好养身体,不要让她那么担心了。”
“你父皇最近身体可好?”
“父皇忧心国家大事,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萧渊祁一边和她说这话,一边将窗边的帘子拉开。
“你那父皇啊,总是挂念着这个国家,没过一天好日子。”萧淡晩轻轻咳着,时不时用手绢擦擦嘴角,“你母妃近来如何?我身子不好,也不便去看她。”
“难为姑母这般惦记母妃,她若知道,必定开心。在京畿那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忧思成病,如今在宫里静养,倒也自在。”
“小姐,怎么不进去啊。”琴华从院外走来,不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姐。
“是浔儿吗?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听到琴华的声音,萧淡晚在房里唤着。
“娘。”穆挽浔入内,萧淡晩躺在贵妃塌上,渊祈坐在她身前,眼里是淡淡的笑意。她走过去顺势坐在了塌前的椅子上,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眉目依旧好看,比两年前更挺拔,更稳重了。
“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来呢。”萧淡晩抚着女儿的头发,眼里全是宠溺。抬头看向凌娟,“你也是,小姐站在门口,怎么就没发现。”
“不怪她,是我刚来,在门口理了理衣裳。”感觉到渊祈的目光,穆挽浔不敢看他,只能看着眼前的妇人。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原本纤细的身子越发虚弱了。
若不是她,这个贵妇人现在应该还是那个高贵典雅的萧淡晚,大瑶第一公主,第一美人。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急。和渊祈去说说话吧,娘也乏了。”萧淡晩自从两年前那次落水,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稍微走几步说几句话,便会全身疲惫。
萧渊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笑着对萧淡晩说道:“那姑母好好休息,我和浔儿出去走走。”
见他走了出去,穆挽浔看着娘亲微阖的眼,替她掖好薄被,轻轻跟了出去。
萧渊祈站在院里,负手看向院门。穆挽浔就这么立在石阶上,静静盯着他的背影。
他不再是那个少年,眼前的人,背影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更像上位者的样子。
“紫玉,你先回去吧。”她支开了侍女,在眼前人凝眸远望时,慢慢走近他。
“渊祈哥,看什么呢?”
“看你刚走过的路。”萧渊祈转过身,嘴角是淡淡的微笑,像三月的微风,沁人心腑。仿佛刚刚的发现是她的错觉,这个人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英雄。
“路有什么好看的。”穆挽浔娇笑着,“渊祈哥,真傻。”
“是啊,路没有什么好看的,比不上我的浔儿好看。”萧渊祈打趣道,摘下路旁的花,顺势插上了女孩的发间。“浔儿,你长大了。”
“嗯?”穆挽浔一怔,抬头一不小心望进渊祈的眼眸中。那里一片黝黑,深深的吸引着她。萧渊祈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脸上传来丝丝酥麻的感觉。
“浔儿,等你及笄,嫁给我可好?”
她心里如小鹿乱撞,脸上像火烧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见她不语,以为是在拒绝,继续问道,“怎么不说话,浔儿不愿意吗?”
“渊祈哥,不是的。浔儿愿意。”少女深埋着头,盯着他的鞋子,声音细若蚊子,而下一刻,已被他拥入怀中。
“此生最大的幸事,莫过于能拥有你。”萧渊祁在她耳边细细低语,温热的气息,一缕一缕地充斥着我的大脑。
“能嫁给你,便是浔儿最大的幸福。”少女伸手环住他的腰,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十分安心。
“好浔儿,你会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我萧渊祈今生定不负你。”
听到萧渊祈的誓言,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是你对我的誓言吗?”
“嗯。我会爱你一生一世。”萧渊祈搂紧她,如获至宝。
“渊祈哥,我们这是私定终身吗?”她揪紧他的衣裳,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那里,满满的是一个满脸娇羞却十分幸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