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日,穆挽浔归宁日。季景澜需带着穆挽浔回娘家,看望父母。
但还没到第三日,穆府的管家便来到季府,想面见季公子。因季景澜身份特殊,府内外皆有大瑶官兵把守,领头士官告诉他公子携夫人已入宫,无奈他只能在府门口等待。
晌午时分,大街上慢悠悠奔来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质子府门前。门帘掀开,先下车的是季景澜,管家从未见过这位季质子,一时也认不出人。等第二个人下车时,一时惊吓得说不出话。
三小姐!
这三小姐的手,怎么放在这人手里。
难道这人就是——天啦,这都是什么事啊!
怪不得老爷一怒之下摔了自己心爱的瓷器,夫人更是昏迷不醒,连平日里最为稳妥的大公子,也见不着个人。
“我的三小姐唉!”周管家扑倒在穆挽浔脚底,穆挽浔只感到一黑影朝自己扑来,忙退后两步,待看清黑影时,心底咯噔了一下。
“管家叔叔,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具体何事我也不明白,今早相爷上朝归来,气得摔了他最喜爱的玉瓷。大公子一直未归,也不知人在哪儿。夫人……夫人……相爷说,今日必定带小姐回府。”
“我娘怎么了?”穆挽浔急问,不待管家回答,便听到另一个声音,“先上车去穆府。”
穆府。
季景澜独坐大厅,上好的龙井,色泽光润,香气清远。
他淡然饮茶,不露一丝情绪。
穆挽浔有意错嫁,其中隐情不为人知。不论是宫里还是府里,必定只能低调处理,粉饰太平。那丫头心思伶俐,勇气非常人能比,她迈出这一步,必已想好应对之策。
穆夫人气急攻心,如今昏迷不醒,穆府上下胆战心惊,生怕在这紧急关头出什么岔子。
书房里,穆挽浔说完最后的话,倒坦然了。
穆天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过了很久,方才听他说道:“你姓穆,今生便是穆家女儿,是大瑶长公主和丞相的女儿。不管你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浔儿,那些都与你无关。”
穆挽浔上前,蹲在穆天华身边,头枕在他的腿上,“爹爹,您是浔儿的父亲,任何人和事都改变不了。浔儿享受了十六年的快乐时光,这也是爹爹给的。如今,浔儿怎能让爹爹真正的女儿为穆家牺牲,踏入万劫不复之地?爹爹每天看着,大哥每天看着,怎会不心痛。浔儿原本就比二姐坚韧,嫁给他不一定不幸。更何况季质子为人中肯,也是个好人。”
“你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一点苦,我和你娘心疼啊。宛陵,是我对她有亏欠,可……”
“爹爹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穆挽浔打断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大哥从外带回了一条漂亮裙子,到了家门口,才想到自己有两个妹妹,忙让人去买了一条。可是两条裙子差了太多。刚好那天我和二姐都在,两条裙子,谁都看得出来我们更喜欢哪一条。可是二姐却选了那条大哥临时选的,还装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大哥看到后,悄悄松了口气。他大概也怕二姐先选了那条更好的。爹,你看,二姐从小便懂事,她的懂事,让她在这个家受尽了委屈。如今,她喜欢皇上,做妹妹的,也想让她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