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青用剑柄将门缝挑的更大些,此刻门不像刚刚关的严丝合缝,难以撼动,在这一挑之下,如冰上行舟,嗖的向两边开去,可见设置着绝妙的机关。这门一打开,四人便见到满满一室昏暗的光,这屋子称殿,却没有殿的广阔;称堂,却总比堂大着些。
“这屋子怎么空荡荡的?”护卫统领四下看了看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空了?”月融抬手指了指正对面的条几:“你看那里不是有张桌子吗?”
确然在这屋子正中,有一桌子,却只有一桌。桌上也空空的,不见任何的物品。护卫统领赶走两步向前要查看桌子后面,月融也上赶着走上前,不服气的样子,用身子挡了护卫统领半个身子:“争争争,你都这样了,这种活让我来可好!”说着,推了一下护卫统领一下,大约是莽撞了,正碰到了护卫统领的伤口上。纵然是铁打的汉子,冷不丁的撞到疼痛处,也下意识的口中嘶了下,转身捂住了伤口,月融却没有注意般,蹲了身子拉了两下桌后在蒲团,那蒲团大约年久,一拉之下,布料竟成碎片,灰扑扑飘起一层灰,呛的月融咳嗽了两声,看向了映霜道:“这边灰大,倒没什么,你身子弱离得远些。”映霜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你这粗鄙女人。”此时护卫统领待那疼痛劲稍缓,怒向月融道:“可痛死我了。”
“呀!”月融恍然道:“是我碰着你了?我看看又流血了吗?”
“还好,还好。”见月融道歉道的诚恳,护卫统领倒不好说什么了。月融又道:“我想着受着伤嘛,又…又因着我伤的,这种活让我来干。”月融声音有些低,仿佛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她生性又不是那矫揉造作的姑娘,旋即又道:“给你看,给你看!”说着,让出身位推了护卫统领向前。
的确只有一个破烂的蒲团。
“似乎久没有人来过了。”绽青看着一室的光景。
“是啊,但是很奇怪,这室里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护卫统领也四下看了看:“连基本的杯盏都没有,倒像是曾被人仔细清理过的。”
“这到不是最奇的,这光更奇特。”绽青道。
大家闻言向四周望去。可目及之处,没有丝毫的烛火。
绽青望着这屋里的穹顶。寻常的殿也好,堂也罢,大多穹顶层叠,雕梁画柱有之,穿龙凿凤有之,涂朱描金有之,而这堂的屋顶,虽也是一层一层,但层间似有光发出,但这光并不强烈,昏黄如光带一般,又如传递般射向上方,这一接一递,仿佛最后汇聚至顶中一块平面的铜镜,正巧全部的光由铜镜反射下,照向室中,便有了这一室的昏黄。
“好玄妙的机关。”护卫统领感叹道。
“这面墙是怎么回事?”四人忽听上面隐隐传来对话声。
突然见空中有微微的粉尘飞起,却只有极小的嗡嗡声。
“不好,有人推上面殿中的暗门。”绽青道。
“这竟是道暗门!”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逐渐变大,脚步声杂乱无章,似有更多的人向这边赶来。“暗门没有完全合拢,有人进来了!快去禀告长老!”突然有人吆喝起来。
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心下都提了起来。
“这怎么办?”护卫统领望了望只一桌一破蒲团的屋子:“这…藏于桌下也不合适吧。”
绽青回望向进来的门口,映霜心领神会道:“出去也使不得,他们既已发现了有人进来了,必会想法下来查探,我们出去就是自投罗网。”说着,却紧走两步向上把门关上了:“希望这门能暂且挡一挡他们。”
“这也无济于事,既然在雾隐教中,他们自然是知晓开门的法子的。”绽青思索道。
“可急死人了,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是这样,还不如刚刚趁人少杀出去。”月融急的直跺脚。
“这光从何来?”映霜突然问道。
“姑奶奶,你就别管这光了,我们首要的是想法子出去啊。”护卫统领急道。
绽青却没有护卫统领的慌张,他走了几步到这光投射下来的中间,拔了剑出来,因剑有刃角,能聚光,这光明显比大面积照射下来亮了些。
“这光怎么有些闪动?”护卫统领奇道,接着仰头向上望去。
“时间不多了。”映霜和绽青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走向像是撑起整个屋子的两个极粗的石柱前,只见柱子上蟠龙雕刻的栩栩如生,呈向上游走的姿态,虽未着金,但那鳞片却精美异常,龙头直入穹顶,龙须似有灵性,龙爪张驰有力,最妙的是俗语常言水灵则有龙出,但此龙却是由火中冲出,似涅槃一般。
“这是个什么寓意?”护卫统领一脸疑惑。
“就是它。”绽青与映霜同时低声说道,两人立刻摸着柱子一寸寸的走着,一寸寸的探着。
“你们在找什么?”护卫统领忍不住发声。
“住嘴。”月融压低了声音:“他们肯定有办法,你不懂就不要添乱!”
刚说完,只听轻微的摩擦声,在这盘龙柱上,竟然开了一个不足一人高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