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团的人经过这次磨难算是彻底消除了误会,回了乔县,临别之际还酬待扶苓一行人。纪云因为受伤的原因,静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之后众人出发,前往平鞍城。
扶苓一行人怎么去的平鞍城姑且不说,这度府可是热闹极了,庭卫将度顾卿回来这件事告诉给皇上,皇上确认一遍后,先将公主妫(guī)画安排到度府,后召见度顾卿,询问失踪一个月,去了哪里,有无受伤之类的话。度顾卿编了个幌子,说“因为我身上有皇家之正气,妖怪实在奈何不了我,故而弃我于山岗,幸得一人家救助,但其有要求,想将女儿交给我,我不得不答应,才得以回来,这一家人也算是我救命恩人,您万望成全。”
皇上信这话么?没人信,连度顾卿也觉得没人信,可要是说:我跟一个活了近万年的女娲氏族的人学法术一个月,我还跟白泽打过架,那更没人信。
不论怎样,度顾卿回来,就是一个好事,对谁来讲皆是,唯独度顾卿不觉得,他回到家的这几天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因为古时候一但接亲(并非拜天地),女方就不能改嫁了,否则就守一辈子寡,更何况度顾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以现在度府里面很尴尬——一边是明媒正娶的公主妫画,一边是救命又心仪的姑娘月蓝凝。
公主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一个驸马平白无故失踪一个月,反而带一个女子回来,反正公主眼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她来到度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月蓝凝来个下马威。回来的第一天,天气刚刚好,不热不凉,月蓝凝正坐在房顶晒太阳(妖么,习惯了。)妫画看见了,便怒斥道:“一女子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坐在房顶之上,成何体统!”
月蓝凝也没搭理她,其实她谁也不理,就搭理度顾卿,度老爷子度九华她都不带鸟的。
公主妫画见其不理不睬,身边宫女侍从都看着呢,瞬间觉得脸面挂不住了,一个侍女看出来公主脸色变化,便恶狠狠对月蓝凝说道:“说你呢没有耳朵么!”
月蓝凝瞥了妫画一眼,依旧没有搭茬,继续晒太阳,公主更是气不过了,便勒令侍女道:“都愣着干嘛呢!把她给我冲下来!”说罢侍女们就捡起地上的鹅卵石,往上砸,公主的身份在度府里是最大的,这些人不得不从,月蓝凝哪里怕石头砸,而且这些侍女们力气小,根本打不中,月蓝凝颇有趣味的看着房下这几个人,如同看着猴戏一样,度顾卿正好从皇宫回来,见此一幕,怒喝道:“都退下!”
众侍女作罢,妫画抬起了下颌,看向一旁,度顾卿想发作,但是妫画是公主,即使度顾卿是她丈夫,也比不过妫画的身份,更何况她本身就是皇上安插过来的眼线,不可招惹。于是度顾卿说道:“月蓝凝不懂规矩,还望见谅。”
“哼,不懂规矩,就得有人来教”妫画说道。
“这我自然会交给她。”度顾卿说道。
“你这凡夫俗子能够教她什么礼数,还得是我们宫中的教习嬷嬷”妫画冷冷的说道。
度顾卿皱了皱眉头,说道:“月蓝凝并非宫中之人……”
“放肆!”妫画说道,“你敢违抗?”
月蓝凝见状,一个翻身,飘飘落地,对度顾卿说道:“没什么,任凭她胡闹罢了。”
这话宛若刀子是直插公主心窝,“你说谁胡闹?岂有此理,我去禀告父皇,斩了你。”
那月蓝凝倒是不畏惧,本来就是妖怪,除了国师,一般凡人伤不了她,便说道:“皇上?皇上又……”月蓝凝刚要说皇上又怎样,被度顾卿急忙拦住了,这姑奶奶,你法力全消了还这么厉害,可我家里面的人都是凡人啊,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看样子离诛九族就不远了。于是便急忙上前小声劝公主道:“您看,这是个乡野之人,不懂礼数,可也是我的救命之人,您大人有大量,不如高抬贵手”
“好啊,只要她给我跪下,我就原谅她。”妫画说道。
“你做梦!”月蓝凝气上心头,虽说法力没了但是身上的杀气还是有的,直逼妫画一行人,妫画也感觉不善,度顾卿只好说道“诶,公主,蓝凝,行行好吧?”
“谁叫你娶了她!”妫画月蓝凝一同喊道。
正当事情焦灼的时候,度九华赶来了,他知道月蓝凝是妖怪,不懂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公主又是娇生惯养,蛮横霸道之主,又听见众人的争吵,意识到事情不好,就急忙赶了过来。
“蓝凝!”度九华喊道:“怎可如此无礼!”说罢便差一旁的丫鬟,将其带走,又对度顾卿使了个眼色,让其对公主多说说好话。度顾卿面露难色,但也无可奈何。
一旁的公主见老爷子来了,也不好说什么,虽说这里她最大,但是面对老人,还是心软了。
“公主大人,这人已经挨了训,待会就差人教她礼数,我前几天学会一道美食,叫竹枝糕不知您想不想尝尝,我立刻为您做。”
公主见度顾卿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跟月蓝凝纠缠下去了,回身说道:“去做吧。”便转身走了。
度顾卿此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一个月前的自己,打死也说不出这样虚假的话来,也不知怎么,既讨厌自己,又感觉这样很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说道“竹枝糕是什么,我怎么想出这么个东西来?”
又想起了月蓝凝,她还受委屈呢!赶紧急急忙忙的赶去,月蓝凝正在自己的房间坐着,度顾卿在门口犹豫一下,听得里面月蓝凝说道:“度顾卿?”
“啊,是我,你鼻子还是那么挺好使”度顾卿说着,打着哈哈,想缓解一下,不成想月蓝凝坐在凳子上,抹着泪呢。
度顾卿心说,以前她也不这样啊,不是一向潇洒自如么,现如今却越来越像一个凡间女子了
但是度顾卿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一时间有些慌乱,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押了一口,说道:“月蓝凝,你知道,那公主是人间的上等人,位高权重,而且是皇上派来监视我度家的,也是抗衡国师的免死金牌,你要配合我才行,就当委屈啦。”说罢掏出一把锦糖给月蓝凝
月蓝凝一把接过锦糖,抹了抹眼泪,笑道:“果真女人的眼泪最好使”。
度顾卿一愣,“你诈我?”
月蓝凝做了鬼脸道“诈你何妨”说罢嚼着糖去里屋休息去了。
度顾卿越来越觉得奇怪,这明显不像原先的月蓝凝,到底怎么回事,我改天得去问问花姐。
两边摆平,度顾卿就开始愁怎么做竹枝糕了,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弄才好,这时想起来刚才给蓝凝的锦糖以及小时候爱吃的切糕
“如果把切糕放入竹子桶那不就是竹枝糕?”
说干就干,度顾卿找了橱子来,学着做“竹枝糕”
将糯米红豆浸泡五六个小时,再放入劈开的,一面抹油的竹筒中,并留有空余,两边用浸泡好的粽子叶包住,煮三十分钟左右就好了,出来以后去掉竹筒,撒上糖就大功告成!这切糕因为竹筒的清香而越发爽口怡人,度顾卿都不觉得夸赞自个儿是个天才。
忙活半天,正赶上晚饭过后,度顾卿端着盘子,里面装有三个“竹枝糕”向公主房里走去。
公主吃完饭正在房中坐着,和那些带来的侍女商量着如何对付月蓝凝,其中一个侍女说道:“我看那丫头是个莽撞的人,不如智取,”
“你有什么计策?”妫画问道?
“我觉得……”
话未说完,度顾卿敲门说道:“公主,竹枝糕来了。”
一个侍从过来开门,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清香。
度顾卿端着竹枝糕上前施礼道:“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竹枝糕,万望合乎您的口味。”
说罢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此时已是满屋清香,众侍从皆退下,独留二人于房中,度顾卿解开竹筒,此时竹子的清香气味扑鼻而来,公主被这奇怪的东西吸引到了,竹子里的糯米红豆粘在一起,度顾卿将其分成数段。
“公主,尝一尝吧”度顾卿双手举着筷子说道。
公主夹起一块,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如同深处竹林,又好比甘泉田露,令人回味无穷。
看着公主很是喜欢这道菜,度顾卿觉得就差不多了,便说声“告退。”
“你去哪里?”妫画道。
“我回房休息”度顾卿说道。
“去月蓝凝那?”公主问道。
“我自己的房间。”度顾卿说道。
公主点了点头,又犹豫一下说道:“你的脸黑了。”
度顾卿意识到,可能吹火的时候沾了灰,便随意抹了抹,谢过以后,转身离开。
侍从们又都进来,见公主的表情,似乎明白什么,说道:“公主千万别大意,别忘了事情。”
“我知道!”妫画有些不高兴了,又吃了两口竹枝糕,说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