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轻柔地拂过脸庞,鸟儿在林间清啼。在南方三月温和的阳光下,是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汗水青春。
在青春洋溢的学生时代,大概每个女生,都会有那么一个想起来就心尖发颤的男神。
我也不例外。
兴许是大离市环境好,特别养人,所以这儿从来不缺俊男美女。我所就读的大离高中,就有不少颜值出色的学生——青春期荷尔蒙爆棚的男孩女孩们更是推出了优质男神女神榜单。而和本校其他女生一样,我也一直深深迷恋着男神榜单常年第一的那个男生,高三的校草学长祁尧。
祁尧并不是只在大离高中出名。在这所城市的高中里,都鲜少有不认识他的人。这并不是因为他的颜值有多么惊天动地——虽然的确很好看——而是因为他曾经作为路人被某热爱与民众互动抓到,上了电视。他的脸很清俊,气质也很干净,在镜头面前竟丝毫不输当红的几个流量小生。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有很多人注意到他。
只是其他学校的女孩们不知道,大离高中的女孩们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祁尧听不见。
是啊,谁会想到那个男生居然是个聋子呢?他也跟其他男生们一样经常戴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懒懒散散地搭在格子衬衫上;他也弹得一手好吉他,会在学校晚会上挎着吉他淡淡地哼着歌。听不见的人,怎么会懂音乐?
更何况他与别人的日常沟通没有任何异常。
可我知道,他真的听不见。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对祁尧的喜欢,比起其他女生而言,更真实,更牢固。只有我一个人,是在知道他是个聋子后还暗恋他的。我的喜欢,比其他人更优越。
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祁尧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也不会知道我心中所谓的“两个人的小秘密”。所以我的喜欢再怎么样深刻,也只会慢慢泯灭了。
——
大离高中毕业有个硬性要求,达成至少一百小时的义务工作时间。这天班上开的班会,就是为了特意强调这一点。班会刚完,我的同桌陈依依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发牢骚:“唉,太不人性了,一百个小时啊,上哪做去啊,姐要哭了……”
我在一旁嘿嘿笑。
陈依依暼了我一眼,懂了:“你找着地方了?”
我继续乐着,“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呵呵呵,你是不是皮痒痒?”陈依依怒了,磨着牙冲我伸出了魔爪。我笑着正要避开,就看见这厮双眼突然如灯泡一样亮起,伸出的爪子啪的一声拍桌上了,人也顺势站了起来。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差点没乐死我。可下一秒我也一呆,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异常。
然后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奔向了窗户。
多亏了我们学校痴女们的不懈努力,祁尧的课程表早就被研究得彻彻底底,发到了咱们学校的贴吧上,上课路线被众多花痴背的滚瓜烂熟。而每次这节课课间,祁尧都会路过我们班教室。今天大概是被班会重新温习的惨烈认知打击到了,班上的女生们个个郁郁不振,都忘了去围观祁尧大驾。而我探身出窗,左右一顾,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只来得及看到祁尧潇洒的背影。
“啊——我的校草大人!!”陈依依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姐姐我抑郁的心灵得不到盛世美颜的治愈了,要死了,小白,放学了请我吃三菜一汤安抚一下我脆弱的心吧,呜呜呜……”
我实在没忍住,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很忙,好吗?”
“你忙什么?忙着看剧?”
“你不是知道了?我要去做义工了。”
陈依依哀嚎一声,又朝我扑了过来。
这天放学,我收拾好了东西,就拿了自行车,直径往自己的目的地去了。还没潇洒地骑多久呢,眼角余光就瞥见前方人行道上一个身影。能在人群中这么亮眼,瞬间抓住我的视线的,还能有谁?祁尧单肩背着书包,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背微微弓着。他侧过头,似乎在看路上的车辆,却也刚好让我瞅见了那散漫又帅气的侧颜。
我看着他。怎么办?他跟我走的好像是同一个方向。我要下车跟在他后面呢,还是当作没看见酷酷地从他身旁骑过去?我身上还穿着校服,他肯定认得出来。啊,越来越近了,没办法了——我抬头挺胸,表情淡漠沉肃,一脸目中无人地从他身侧经过,眼角却始终紧紧盯着他。他好像抬起了手,说:“哎——”
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心中那头小鹿刚开始乱撞,余光却瞥见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行车前胎重重地撞上了什么,然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趴在地上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让我晕过去吧,在男神面前撞树,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