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周的第二天,李鱼睡了个大懒觉,起床后发现寝室里只有三个人。老赵还在睡着,大神在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看电影。
李鱼慢吞吞地收拾完,把老赵也弄醒了,两个人反正没别的事,就一起挤在大神的床上看电影。
大神看的是李连杰的老功夫片,呵呵笑个没完。李鱼边看边无聊地四处打量,付贱人的床头放着的一个烫发棒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大老爷们老整一些古怪玩意。
李鱼光着脚跑过去,取来了烫发棒,冲老赵使了个眼色,然后开玩笑的说道:“大神,你今早的发型很犀利啊,我和老赵再给你整整,就跟爱因斯坦一模一样了。”
大神回头一看,没明白李鱼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李鱼用手在头发上比划了几下之后,大神醒悟了:“靠,我才不要烫头发唻!”
“不是真烫,又不用电,我就在你头上练练手,你看你的电影不影响!”李鱼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眼老赵,老赵这次会意地传达了一个“我懂”的眼神,然后悄悄将烫发棒的插头插到了床头的插座上。
大神看的很是入神,老赵在旁边有意地引导着他的注意力。李鱼这边的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一款比晚年爱因斯坦还要爆炸的发型很快就完成了。
刚刚完工一会儿,李鱼和老赵正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大神突然看了看表,说:“不行,我得出去一趟,今天有个老乡会。”
因为寝室比较冷,大神的衣服是早就穿好的,他说完这句话就踩上鞋冲出了门。
“哈哈哈…”老赵再也憋不住了,“大神今天在老乡会上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李鱼笑的肚子都疼了,过了许久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对老赵说:“我明白了,大神之所以功课学的那么好,其实是因为单纯而且专注。”
李鱼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悟地接着对老赵说:“我观察过,大神也玩游戏,看电影,可是他专注做事的时候从不分心。就像他刚才看电影,完全没注意到我搞的小动作,他上课也是这样,专注一件事!”
“是呀,咱们这种人,别看每天人在课堂上坐着,心里就像有一堆蚂蚁到处爬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能学好才怪呢。”老赵颇有同感地说道。
李鱼不说话了,扪心自问,像大神那样他是做不到的。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钦佩,又为自己的恶作剧有些后悔,该不会影响大神跟女老乡们谈情说爱吧?
老赵出去兼职当家教了,寝室里又只剩下了李鱼一个人。熟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李鱼茫然地望着窗外的蓝天。
“叮叮叮…”手机响了,李鱼如同饥渴的婴儿抓到奶瓶一般,冲向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李鱼,我是王丽娜,你在寝室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阿黄?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李鱼有些意外。
“我家就在本市住,想过来还不容易啊笨蛋。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我就在你们楼下,快下来取吧!”王丽娜兴冲冲地说道。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正好有件东西托你转交一下”李鱼从床上取来大毛熊,穿着拖鞋就下楼了。
外面有些冷,王丽娜穿着一件单衣冻得直跺脚,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半透明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
“阿黄,你也不说多穿点,这么冷的天还臭美什么!”李鱼缩着肩膀埋怨道。
“我妈做的好吃的,你拿回去尝尝。”王丽娜边说边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李鱼用手接过也没打开,咧着嘴道了声谢,然后把大毛熊交到王丽娜怀里:“阿黄,天气冷了,拜托你把这个送给江潇雅,我不好意思。”
王丽娜咬了咬冻得发青的嘴唇,没说话,转身要走。转身的一瞬间,李鱼注意到她的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李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喊道:“等一下!”
王丽娜定定地站住,并没有回过头。李鱼上前半开玩笑地说:“你染回头发了?真是乌黑亮泽有光彩,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小太妹变成了小仙女!”
李鱼边说边轻轻拍了拍眼前的这个脑袋瓜,他发现阿黄脸上的那几个青春痘不见了,瓜子小脸上白净了许多。
“哼,我还以为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呢,以后再敢叫本姑娘阿黄试试!”王丽娜示威般地挥了挥小拳头。
“好,好,以后叫你王姑娘,王祖贤,王语嫣行了吧?别生气了!”李鱼有些摸不准脉,在他心里,阿黄算是他大学里新结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不行,叫王姐!”王姑娘虽然染掉了黄头发,但是口气依然很社会。
“我不,你才多大呀,干脆叫你小王吧!”李鱼存心添乱。
“滚犊子,你才王八呢!”王丽娜笑着骂开了。
李鱼长出了一口气,“你不生气就好了,谢谢你的好吃的,天冷赶紧回寝室吧,王姑娘!”
李鱼摆摆手作别,最后还得再喊上一句:“别忘了帮我送大毛熊!”
李鱼回到寝室,打开塑料袋才发现,王丽娜送来的是一大袋煮熟的海鲜。红色的对虾有一股恰到好处的鲜香味,另一种东西有半尺长,长着像蜈蚣一样的许多脚。李鱼不认识,觉得怕怕的,就放着没敢吃。
天冷了,李鱼打算去趟学校对面的服装大世界,添置一些厚衣服。开学这一个月花销大,他的床底下挤满了找零回来的各种面值的硬币,晚上睡觉都硌得慌。
李鱼听别人说,大世界那边有许多沿街乞讨的可怜人,他决定把这些硬币都送出去做点善事。出门之前李鱼给老赵发了个短信,让大家回来之后把海鲜分着尝尝。
来到服装大世界,李鱼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然名不虚传,很大,人很多。
商场前的大道上挤满了各色小贩,冰城小吃琳琅满目,乞讨的人也很多。
李鱼怀揣着一大包硬币,居然面红耳赤,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他做好事从来都是不留名的,这么大庭广众的,还怎么让人学**嘛。
李鱼观察了好久一会儿,有一个抱着婴儿跪坐在地上的妇女尤其可怜。10月的冰城已经很冷了,她身着破袄,怀中的婴儿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隔一小会儿就忍不住啼哭几声,声音却也极是微弱。
李鱼没来由的眼眶一酸,他快步走到妇女跟前,掏出那一大袋硬币,放在了女人面前空空荡荡的缸子里。
李鱼突然的举动让女人呆住了,她的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些什么。李鱼摆了摆手,小声说道:“你赶紧收起来,别往缸子里放,不然别人看到,你这么多就不会给你往缸子里再放钱了。”
说完这几句话,李鱼逃也似的跑开了,还没等到进了商场的大门,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李鱼,你在服装大世界吧?你回头看!”一个魂牵梦萦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
李鱼站在门口,呆呆的回头,发现江潇雅正在不远的地方冲他微笑致意。江潇雅的右手握着电话,冲李鱼使劲儿扬了扬,她的身边正是一头短发的师雨洛。
“你一个大男人来逛街?”江潇雅有些开玩笑地问。
“我就出来活动活动,顺便买件羽绒服。”李鱼觉得这个解释是可以的,男生也是要穿衣服的呀。
“正好我和师师也在买衣服,一起逛逛啊!”江潇雅眼神很特别地盯着李鱼。
“好,好…”李鱼心里那个美呀,怎么就那么巧呢。
原来陪女孩子逛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鱼像一只被女主人牵出来溜的狗狗一样,从这个屋子溜到那个屋子,接着下一个,直到他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什么都一片模糊。
师雨洛今天出人意料的没有对李鱼冷言冷语,在江潇雅为李鱼选羽绒服的时候,还出谋划策帮着品评了一番。
两位女生最终为李鱼选定了一件及膝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在所有的服装颜色当中,李鱼偏爱黑色,江潇雅显然也注意到了。
午餐是在商场地下一层的小吃城解决的,李鱼拎着七八个包装袋,再三恳求装可怜,才有了做东的机会。
酸菜粉丝羊肉锅搭配葱油饼,那味道实在好吃。吃完饭接着逛,李鱼支撑着发晕的脑袋回到寝室的时候,天已经快擦黑了。
大神、老赵、小豆豆,麻子都回来了,大神谈起自己上午的糗事羞涩地笑了笑,接着重重地一掌拍在李鱼的背上,说了声:“被你害惨了!”
李鱼有点过意不去,他挠了挠头发,赶紧转移话题;“我留下的海鲜大家吃了没有,味道不错吧?”
老赵说:“虾挺不错的,剩下那个虫子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怪怕的,我们大家一商量就给扔了。”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想着问问你们来着,扔了也好,怪吓人的。”
李鱼当时也没当回事,后来他给王姑娘打电话之后才知道,那个像蜈蚣一样的东西,本地人叫它虾爬子,味道很鲜美。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李鱼还不无肉疼地暗骂道:“一群土鳖,五斤多皮皮虾啊,白瞎了!”
自从一起逛完街之后,李鱼觉得江潇雅对他好多了,每天都要发上几条短信联系联系。
李鱼心里很踏实,假期里除了练球,打长途电话,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写信。
“小牙仙:
你好,我是大臭鱼,你帮我挑选的羽绒服真的很棒,衬托的我本人都更加英俊了几分。呵呵,不要打脸,不要打脸,我是开玩笑的。
上次用很长的文字介绍了高中时的几个女生,在这里我要郑重声明,我和她们都仅仅是朋友而已,绝没有对其它的女生有过非分之想。所以为了叙述的完整性,下面的故事里她们还会出现。
记忆里我和霍东最后一次一起打架,是刚刚升上高二的时候。那时候李艺桐已经转去了文科班,但是我们的联系还很多。
李艺桐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邻居,是个刚上高一的小美女,真名我忘记了,只是记得大家都叫她可可。
可可年纪不大,作风却很豪爽,跟高年级的男生们也有来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霍东就认识了。
那是一个周末,我和霍东去网吧玩c s,恰巧李艺桐和可可也在网吧。
我们之间的座位隔的不太远,网吧里你是知道的,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一伙街头的小痞子不知道怎么盯上了李艺桐和可可,各种充满了流氓口气的搭讪,还不时动手动脚。
其中一个光头我至今还记得,一双肥猪手抓着可可的手不放,非要认妹妹。可可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李艺桐也是脸色煞白。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见之后,悄悄地把网吧的键盘卸下来藏在了衣服里,冲霍东使了个眼色,霍东咬着牙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拉着两个女孩的胳膊说道:“咱们走吧不早了”,四个人刚出了网吧,后面的小痞子就跟上来了。其中一个瘦高个儿头上染着个绿毛,嘴里不干不净地说:“急着回家干啥呢,留下跟哥哥们玩玩儿呗!”
我悄声对李艺桐说:“带着可可跑,学校门口汇合,要是等不住就回家,我和筒子能跑的了。”
说完之后我使劲儿抓了下李艺桐的胳膊,她刚要摇头又用力点了点头。当时天已经快黑了,她那忽闪忽闪的眼睛里看不清什么表情。
李艺桐拉着可可跑了,我转过身,给霍东和我都点了支烟,烟头亮了两下,对面五六个人已经围过来了。
“小王八蛋,想英雄救美,弄死你!”光头一边骂一边挥了挥手。
我没答话,趁天黑从怀里抽出键盘,劈头盖脸冲光头脑袋上招呼过去。霍东手更不含糊,一拳头就将冲在最前面的绿毛鼻子打歪了,当时没注意看,估计绿毛的鼻血流的挺多。
这是霍东小时候打架总结的经验,先往鼻子上招呼,对方只要一见血,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这五六个家伙平时横惯了,手里也没什么工具,挺不经打的。一会儿就横七竖八躺地下了,我的胳膊上蹭掉块皮,霍东的衣服扣子被揪掉了两个。
等我和霍东急冲冲跑回学校门口,李艺桐正焦急地打着电话,可可在旁边小声的哭。霍东走过去安慰着可可,豪迈地拍了拍胸脯说道:“还像小时候一样,有人欺负你就告诉东哥,可可别怕!”
李艺桐后怕地拍拍胸口说:“第一次来网吧就被人欺负,真吓人!我爸一会儿找人来接咱们!”
我笑了笑没说话,觉得她们其实不应该去那种地方,我和霍东、程帅也应该少去,没意思!
这件事周一的时候,就在学校的学生们中间传开了。光头在学校周边一带很有势力,辗转打听到了我和霍东的学校班级,扬言晚上放学要带人过来找回场子。
我和霍东被传成了英雄救美的好汉,大家都群情激愤,各班的男生们都在串联,准备棍子之类的,要保护我俩。
依着我和霍东的意思,等下了晚自习,我俩像小时候一样偷偷从学校后院翻墙跑就是了。后来霍东同班的姜义过来跟我说,总不能天天跑,干他就完了。
姜义和霍东住一个小区,两人也是从小玩到大,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人很是仗义。
晚上回家的时候,百十号男生手里拿着棍子,簇拥着我和霍东走出校门。头上缠着绷带的光头带着纠集的二三十号小地痞迎了上来,双方推推搡搡,狠话撂下许多,但终究谁都没有真的下黑手。
这件事最后是怎么了结的,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李艺桐家里找了社会上的人帮忙说话,给光头他们出了点医药费了事。从那以后我再没打过架,因为程帅走了。
我还记得那是个初冬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们的早读课刚刚开始。我们高二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化学老师,矮个子戴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平时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可是动起手来绝不含糊。
你没猜错,我们那时的老师是非常暴力的,对付不听话的学生,小矮个能动手绝不多说话。
陈帅是个例外,他经常翘课,经常早自习迟到,经常不写作业,但是每次化学月考成绩都全校前三。小矮个对此是又爱又恨,想动手又有几分不舍。
只有一次,程帅往班里刚打扫一新的储物间里撒尿,被小矮个抓了个正着,小矮个跳着脚扇了程帅两个大耳帖子。
程帅不紧不慢地甩了甩飘逸的头发,一边系裤腰带一边打着口哨。站在小矮个身后的我当时都惊呆了,这小子真有种!
陈帅在学校旁边的平房租着住,每逢程帅早自习迟到的时候,小矮个就会让我去叫他,嘴里还狠狠地说:“再去给咱把那家伙弄起来。”
我巴不得能趁这个机会出去溜达一圈,每次去叫程帅的时候都走得贼慢。
那次和往常一样,我在小院的大门上使劲儿敲,嘴上喊着:“橙子,起来,老爷我又来揭你被窝了!”
“咣咣咣”…我使劲儿地敲门,惊得邻居们都出门扭头看。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我有一些紧张,不知道是该回去交差还是继续敲门。
一个老头走了过来,问道:“里面有人睡觉?快打开门,别是被烟闷着了…”
我看着那扇简陋的小木门,强压着内心的慌乱,抬脚重重地向门踹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股死烟灰味儿直冲脑门。程帅静静地躺在炕上,原本白净的脸上变成了紫红色。他的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被角,像是经历了什么。
我猜想他一定还对这个多彩的世界充满了留恋,才那么努力地挣扎着,想要逃脱死神的魔爪。
一屋两命,还有一个同住的学生因为晚上去网吧包宿,逃过一劫。程帅他们一直租住在校外,学校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小矮个唏嘘了几天之后,就不再提起了,只是那段时间他揍人格外狠。
一切都照旧进行着,程帅仿佛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只有我一直忘不了,他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柳飞飞在角落里安静地抹着眼泪。
那些个晚上,我整夜整夜地大张着眼睛,一闭上我就仿佛感觉程帅在对我笑。他的脸白白的,我很害怕。那时候我才恍然明白,柳飞飞应该是喜欢着程帅的,可惜他们的爱情之花还没盛开,就已经枯萎了。
程帅的吉他,我向他妈妈求了过来,还有一本被我俩翻的卷了边的乐谱,我送给了柳飞飞。有的人走了,留下的人还得继续。
高二后半学期的夏天,我经常趁小矮个儿不注意逃课。一个人在废弃厂房里的矮墙垛子上,弹着吉他,一遍一遍唱以前的歌。我会买一大袋子雪糕,自己吃一半,另一半看着它们慢慢融化在夕阳里。
我有时会蹲在矮墙上给程帅写信,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烧给他。我告诉他,我们这学期学到哪了,小矮个又打谁了,我又新学了什么歌。
我还告诉他柳飞飞其实喜欢他,你小子错过了一个大美女。写着,写着,我会不自禁地泪流满面,少年时代失去知己的感觉竟是那么的痛。
高三高考倒计时一百天前,我们年级组织了篮球赛,大家拼命地对待每一场比赛,仿佛在拼命地跟自己的青春告别。
历经艰辛,我们班打到了决赛,可是却毫无波澜地输给了330班。他们班是特长班,一群体育特长生的运动能力是我们比不了的,这个在赛前地时候,班上同学们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比赛结束那天的晚自习,教室里出奇的安静。男生们输了比赛闷闷不乐,女生们都在伏案埋头,小声哭泣。离高考剩一百天了,大家都明白以后意味着什么,压力太大反而需要发泄。
我收拾好自己的体育画报,把心爱的吉他挂回了家里的墙上,也告别了电子游戏,那一百天过的忙碌而充实。
高考结束我参考自己估算的成绩,报了三个地方,一个在新疆,一个在福建,一个在冰城,各自在祖国的一个角。
程帅想看的地方,我要替他去看看。很幸运的是,我成绩没达到福建那个学校,所以来了冰城。
霍东考上了一所二本学校,学校一般,但是毕竟是在京畿重地,而且据说那里美女如云,很对筒子的胃口。
李艺桐去江州念了一所政法大学,按她的成绩本来是考不上的。可是谁让人家的家里有矿呢,兜兜转转变成了一个归国华侨的身份,上个政法大学已然是低配了。
柳飞飞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重庆,她以前怕长痘痘,所以不敢吃辣,估计以后会无辣不欢吧。
当年曾经暗恋过我的那个女生,好像是考了一所本地的学校。抱歉我真的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因为她高二就去学文科了。
可可和霍东当然是不成的,可可年纪还小,霍东的眼里装着的全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姜义高考落榜了,不过他没有选择复读。他社会经验足,据说家里买了个大车,要开始倒腾煤了,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相信他将来一定能发家致富。
我的故事快讲完了,剩下一些边边角角地的慢慢再聊吧。我们都从各自的家乡来到遥远的冰城读书,一定是缘分使我们在那样的场合相识。
你是我在这里第一个真正认识的女孩,请允许我再郑重其事地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李鱼,木子李,“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那个鱼,父亲希望我有一天能如鲲鹏展翅,翱翔万里。
江潇雅同学,认识你我很开心!
李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