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些年的江湖,让我搅得风雨飘摇,无数宗门被灭,每一个得罪过我的人,不仅担心自己的安危,还要担心整个宗门,家人的安危。我变得极为易怒,稍有不如意,便要流血飘橹。”
“而等我找上无定宗的时候,已经是数年后的除夕了,我在除夕失去了我一生所爱,我也要在除夕让师兄给青禾偿命,这就像一个轮回,在无定宗开始,在无定宗结束。”
“我一叶扁舟,横渡东海,来到了无定宗的外围,看着那个养我教我的宗门,我居然没有一丝心软,我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我站在船头,用那支红珊瑚笛子吹奏了那曲青禾时常吹给我听的碧海潮生曲,是我和青禾最爱的曲子,却是无定宗的催魂曲。”
“淡绿色的毒气溶于无形,在他们饱腹的食物里,在他们饮用的水里,在他们呼吸的空气里。”
“等到曲子传到无定宗众人的耳里,他们已经都中毒了。”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夜晚,冷冽的寒风微弱的灯,惨白的月光枉死的人。全宗上下连同我的师父以及各位师叔伯在内,无人站的起来,除了一个人,我亲爱的师兄重楼!”
“师兄就是师兄,当年这般毒药,直接撂倒了青禾,也让我真气尽散,他却居然还能站的起来,还能与我一战,我内心更加认定师兄就是当年事件的背后黑手,若非如此,他焉能丝毫无损于此毒?他必然有解药,而他当年不愿为青禾解毒,根本不是解不了,就是要看着我夫妻双双把命丧!”
“我越来越觉得我没有错。哀嚎一声便上去跟师兄拼命,师兄和我当年一样,只能刺激潜力,拼死一战。有心算无心,我稍占上风,最终一掌打碎了师兄的武道高楼,不是塌,是碎。”
“我从自己的楼内拉出几个人,那是师兄的亲人,父母和一双儿女,江湖有规矩,祸不及儿女,但我那时候根本不管这些,我要所有人给青禾陪葬!”
“师兄那时候的眼神无比哀伤,但我却很开心!他越是伤心,我就越是开心!”
“我问他,当年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和青禾?他说,我信也罢,不信也好。当年并不是他泄露青禾的身份,更不是他研究出这毒药,更不是他下的毒。”
“我压根不信他所说的,我又问他,是否后悔当初所做之事?他说,他不会后悔那日没有帮我们解毒,因为他确实解不了此毒。但是却很后悔没能阻止我之后的复仇之旅,太多无辜之人惨死我的手上了,他不在乎有多少人死在我手上,却在乎我从此要背上枷锁过日子,再也不能快乐的笑了。”
“我的师兄啊,他的心里一直装着我这个不听话的师弟。他死了,我果然如他所说一点不开心!”
“看着他的尸体,我突然明白我之前所作所为是何等荒谬了,我彻彻底底的入魔了啊!我怎能如此对待我的师兄,对待养我教我的宗门,我如何能对如此多得无辜人下得了这般毒手?”
“于是我回到青禾离去的地方,将自己沉于这雁绝湖的湖底,一坐便是上百年。我用青禾的三生石,分离出自己的心魔,从此一分为二,我是我,我不是我。我一心想要镇压我的心魔,可我会的他都会,我却没有他狠辣,我借助高楼将他镇压在楼底,这近百年来,我的修为随着破碎的楼层,一降再降,终于在数年前的某日,我再也无法封印住他,他脱困而出。游荡在灵气尚存的下三楼,我将剩余几楼的灵气全部抽取出来聚集在第十一楼,以此维持自己的安全。”
“所以我开放了我的高楼,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传人,继承自己的衣钵,并击杀我的心魔。”
魏东凰和朱明面面相觑,原来这才是楼主这高楼这么奇怪的原因。
魏东凰恭敬道:“前辈,莫非我和老朱都入了您的法眼?”
老翁点了点头,道:“天地灵气通常数万年一个循环,宛如潮汐,每当这个时候,天地间的天才总是特别多。此次入高楼得众人中,论天赋资质,除了你们,那个小和尚,还有那个黑乎乎的小子都是极为不错的苗子。至于为何选择了你们二人,只是因为你们是兄弟啊。就好像当年的师兄和我。”
朱明尴尬道:“原来如此。”
老翁笑道:“你们也不可妄自菲薄,譬如拿枪的小子,天赋横绝,各楼层镇压之物又十分合适,按这个路子走下去,十二可期。至于你么,你的身上有我看不透的地方,但就天赋而言,风雷双属,数百年难得一见,人又机灵,悟性之好我平生未曾得见,你于那九百天梯上悟出的斩心刀法,极为奇异,我当年若是能够悟出这般心法,便可直接斩下心魔,又怎么会犯下如此大的弥天大错。”
“我本来是想挑一个传人的,偏偏你们俩一是天赋不错,而是让我想起了我与师兄二人,因此索性将你们二人都收了过来。”
朱明看着魏东凰,这可真是巧了,若非魏东凰死缠着自己要和自己结拜,今日这最大一桩机缘可与自己无关了。
“说了这么久,还没跟你们好好的介绍我自己,你们听好了,我名梁霄,本是无定宗宗内第一高手,十一楼的高手,便是师兄在这一点上也比不上我,我天生风属,却是阵阵阴风,并不善大风,狂风,我最善的是三灾九难中大三灾的风灾之术。”
朱明和魏东凰一头雾水:“何谓三灾九难?何谓大三宰?何谓风灾?”
梁霄笑道:“先不忙说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他看向魏东凰道:“你是木属,我是风属,在修为上,我却没什么能够指点你的。那功德金莲乃是一件难得的宝物,镇压气运之物,我看你很快就可以突破七楼,突破之后,你便可以以功德金莲作为你七楼的镇楼之宝,此物可让你气运滔天,等到功德金连花开十二瓣的时候,就是你突破八楼的时候。”
他取出一物,竟是一杆硬木梨花大枪,他站了起来道:“我也用枪,在枪法一道上,不是自夸,可谓是东海第一人。我观你的枪法,灵巧有余,锐意不足。所谓枪法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我平生所学,得之无定宗,又后来行灭门之举,将各派之枪法融为一炉,这百年来更加圆融,我将其简化成六枪,称之为无定枪。你看好了!”
说完,一个亲切的邻家老翁变身一杆锐意冲天的大枪。
所谓不动如山,气势渊博。
动如雷霆,雷霆一击。
其徐如林,密不透风。
其疾如风,倏忽而至。
侵略如火,烈火燎原。
其晦如阴,昏天黑地。
朱明一直认为魏东凰的枪法惊为天人,可如今看到了梁霄的枪,才知道魏东凰的枪法简直跟过家家似的,不值一提!
梁霄演练完毕这无定六枪,一枪刺在魏东凰的眉心,朱明大惊,却无法组织,只见那杆梨花大枪一下子钻了进去,魏东凰立马闭目参悟起来。
梁霄微微喘气:“嘿嘿,是真的不行了,才演练一遍就不行了!”
他看着朱明:“轮到你了,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何谓三灾九难,何谓大三灾,何谓风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