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内,愁云惨雾。
韦天扬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次子,心如刀割。虽说韦定海的母亲非他所爱,但这个孩子一样是骨肉至亲。
韦天科眉头挑了挑,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这一表情,并未逃脱林田秀的眼睛。
她扑过来,抓住韦天科的手腕,苦苦哀求:“天科,我和你大哥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我们。有一丝一毫希望,你也要告诉我们啊!”
韦天扬回头,看到妻子的举动,十分不悦,沉声道:“林田秀,你成何体统?天科已经尽力了,难道你没看到吗?”
“我~”林田秀转头要和丈夫怼,韦天科忙拦住两人。
“大哥,你不要责备嫂嫂,其实现在是有办法救治定海的,只是~”韦天科眉头一皱,思来想去,才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出口,“需要灵修者的灵力。”
上次在清溪谷口,他救下韦莫时,便感应到他身上的灵力气息。当时他很惊讶,韦莫这个从小不受待见的弃子,居然是灵修者。但是韦莫就像一颗幼苗,还没有完全长成,所以他很怕其灵力冲不破那毒素。
“灵修者?”夫妻二人都吃一惊,接着屋内所有的人,马上想到试炼场上,韦莫身上飘扬的浅蓝色灵光,对啊,他是灵武双修啊!
儿子是灵武双修奇脉,天生奇才,这一巨大喜悦还没来得及在韦天扬心中回荡开来,便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若不是今天韦天科提起灵修者来,他几乎忘记这茬了。
可是,韦天科的表情也告诉他,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那么,快去叫……请他过来吧!”林田秀迫不及待地说。
韦天扬瞥了妻子一眼,没有答应,转向韦天科:“天科堂弟,具体要怎样做?”
“其实这么做,需要两个条件。首先,我还需要炼制一种丹药,叫做藏魄丹,它的功效不是解毒,而是在人体四肢百骸,所有要穴构筑防御,抵挡毒素。”韦天科道,“我虽然已经是一阶一重炼丹师,也能炼制藏魄丹,可成功率很低。而且藏魄丹需要一味很珍贵的灵草,含魂草。”
韦天扬和林田秀几乎异口同声道:“含魂草,二阶灵草对吗?我们灵草园是有的。”
“哦,那这个就没问题了。”韦天科松口气,“另外,藏魄丹炼制成功之后,需要以灵修者的灵力牵引,帮助服药者在体内炼化藏魄丹。这需要灵修者有充沛的灵力,最好是一阶三重以上灵修者,还得有强大的恢复力才行。否则~”
不需要他说,大家都明白。在炼化过程中,倘若灵力不济,会给灵修者灵脉造成难以磨灭的创伤。这就好比鞭打病牛,越是想要牛出力,越得鞭笞,可是病牛只会越发病入膏肓。
韦天扬迟疑了,虽然韦定海也是他的儿子,但两子相比较,他内心更偏袒韦莫一些。
林田秀幽怨地看了一眼丈夫,扑通一声跪地:“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砰砰砰!
她不断地叩头,脑门狠狠磕在地板上,震的大家脚心发麻。
屋内所有人,甚至于那些下人们,都不忍心看了。林田秀纵有千般不是,她爱子情切,却也让人感怀。
韦天扬为难了,深深叹口气,韦天科见状,觉得暂时离开比较好。他拱手道:“无论如何,我先去准备藏魄丹。”
“也好,你去准备,我马上叫人送含魂草给你。”韦天扬道。
……
与武峰苑不同,此时的翠柏苑一片欢腾。
琴儿伤愈,韦忠开心到落泪。那些丫鬟小厮,奔走相告。
病床前,韦莫拉着琴儿的手,深深地望着她,搞得琴儿脸如烧红的炭火,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少爷,你干嘛老这样看着我?”琴儿终于鼓起勇气,却依旧十分羞涩,声音在发颤。
韦莫嘿嘿傻笑:“琴儿姐,你知道吗?我长大啦!”
琴儿噗嗤一笑:“你早就不是小宝宝了。”
“不,我是说这儿长大啦!”韦莫神秘兮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一次你受伤,我才明白即将逝去至亲是什么感觉。”
琴儿愣了一下,心中怅然若失:“原来他一直把我当作至亲,而不是……哎,琴儿,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她心里失落,脸上却挂着笑:“少爷,人总是会成长的。”
“琴儿姐,我不允许你再和那个女人单独接触!”想起林田秀蛇蝎心肠,韦莫就恨得牙痒痒,“都是因为她,害的你差点死掉,也害得我好几日没心情修炼。”
琴儿闻言,正色道:“少爷,武道修炼犹如游泳过江,漫漫征途,不能有一日懈怠。你要答应我,往后就算天塌下来,你也不能放弃修炼。”
“知道啦!”韦莫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做鬼脸,逗得琴儿开心大笑。
琴儿房间里洋溢着欢声笑语,冷不丁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口通报:“少爷,琴儿姑娘,族长来了。”
韦莫脸色一变,这几日他也迁怒于父亲,总觉得是他遇人不淑,才导致一系列的悲剧。
何况,这几天韦天扬一直呆在武峰苑,也颇让韦莫妒忌。少年心性,总是如此。
琴儿要起身,被韦莫一把按住:“你身子尚未痊愈,不用多礼。”
她抬头看着他倔强的唇角,忍不住摇头叹息,总归还是拗不过他。
“是啊,莫儿说的对,琴儿你伤未痊愈,不用起来。”伴随一道爽朗笑声,韦天扬步入琴儿房间,站在外间八仙桌旁。
韦天扬是刚刚才得知琴儿居然已经痊愈,而且是儿子的功劳。这让他大为吃惊,没想到韦莫居然有这能耐。
要知道,琴儿中的可是林家的百浪千涌,出了名的狠毒掌法。正如林田秀所说,没有三阶三重武修者的玄力,是无法将其治愈的。
韦天扬心里一边自豪,一边越发期待,韦莫能给他带来更多惊喜。
可是,儿子的态度,却也成了他一块心病。他刚进门,就看到韦莫的脸拉得像一条长袍,奇臭无比。
“琴儿姐,你们聊,我去练功了。”韦莫道完,转身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