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君无戏言。
云极一路上思着这个问题,倘若李轩真能办成此事,他难道可以反悔,答案自然是不能。
回到寝处,思凝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正在门口等着他,她身侧的婢女水馨给她披上件薄衣,就听到马蹄声跑来了近处,落马才知是云极和林飞二人。
“水馨,快去把菜热一热。”
“小云云,我等你好久了,你总算回来了。”她说着迎了上去,谁知道云极心情气燥只轻轻‘嗯’了声后就朝里走去,连一眼也没看。
“一定饿了吧,快用膳吧。”
思凝将筷子呈放到云极手边时,云极的眼神只落在了桌上的那盘脆藕上,当日‘霜华苑’中某女连吃了两盘脆藕,这藕虽然不似他苑中厨娘做的润色,但他还是夹了块放到嘴里品了品,想起那时场景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藕好吃吗?”思凝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小见他入座吃的第一口一定是龙松肉骨汤。
“甜甜糯糯,还不错。”
“多谢小云云夸奖。”
“这是你做的?”云极不可思议的问。
“是啊。”思凝笑回。
云极看了看思凝,这才发现这两日来思凝似乎憔悴了很多。
“思凝,明早回去吧。”
思凝一听,着急道:“我不回去,思凝想跟着小云云一起。”
云极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来这并非玩乐,治水之道漫长,若一直无所获,我不久也即返京城。”
“我不,我就想陪着小云云……”
当晚,青墨将那间完好的屋子让给了大娘他们,自己就在那陪着沈澜月构思图纸,也不知什么时候趴着石桌睡去的,只觉得微风清凉如梦来,有香气浓郁的一抹笑,那人就在眼前给他披上一件薄袍后转身,她一急醒来唤道:“秦昙……”
谁知眼前并无人影,而是抬头一片星天渐渐淡去,有日光照亮夜色,大概已到寅时。再看周围,不见澜月身影,她便找了找,这才发现他人去旁边林子里砍了一团竹子拉回来。
“阿月,你忙了一晚上,这是要做什么吗?”
见他胳膊的伤还未好,又使力去做这粗糙之事,不免有些心疼,要知道他是自小被人伺候惯得,从不沾半点泥水的贵公子,是京城才华出众人品最好被大众女子追捧的名人,这会竟为了她一句话要修整房子连夜起草画图,还去砍伐竹木。
他轻轻的笑了笑:“竹屋,见过吗?我想帮大家搭建几间合适的竹屋,这样既凉快又能居住,岂不乐道?”
乐道的一晚上都不眠不休?
青墨疑惑的看着他和小七手里抱着的竹子道:“竹屋?万一下雨的话……就不会漏水吗?”
“墨墨有所不知,这竹子对半劈开,环环相扣拼在一块儿,即可做到防水防漏,等下你看着就是。”
这样也行吗?
青墨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不过他能想到这个方法也不错,至少可以省去不少人力和财力。
于是,等大家起来,就让他们跟着澜月公子搭建竹屋,从清理场地到搭建竹屋,老人小孩一起帮忙,索性人力充足,不到一天的功夫,搭了个七八间小屋。
“你这方法是怎么想到的?”捧着碗杂菜粥坐在那张石桌前斜着脑袋看澜月,有些佩服。
“幼时我从书中读到过,但没亲身经历,就想着一试,没想到还是有用的。”澜月满意的笑了笑。
“看来澜月公子这名号不是吹的,实打实的的有用,以后若遇上难事,便问你一问,说不定有解决的法子。”
经她这一调侃,澜月公子面色欣悦,笑道:“这事好说,澜月自小饱读诗书,阅识过的书籍不说上万也有上千,所知之事自然比他人知道的要多,若有问题,定是知无不言。”澜月看着眼前这张如花美靥一时间好像被吸引的移不开眼,不觉又说道:“只是……”
话至一半怎么不说下去了呢?
青墨疑惑,悠悠抬起一双水眸:“只是什么?”
“只是这世上所有问题都能从书中找到答案,唯有一样事情却无从解答。”
“竟然有这样的难事?”青墨迟疑着会,脑袋里想着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书呆子都会犯愁,那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嗯。”
“是什么?”
“小七,把我的琴拿过来。”
澜月公子都忙了一整天,为何此时还要拿琴过来弹奏?青墨正疑惑,琴已到澜月手边,他即时抚弦而坐,弹奏出一曲悠悠琴声,在她疑惑澜月公子为何也会弹奏这首《莲心不染》的曲子时,同时也想起了‘风竹园’中纱帐后面的操琴的人。
曲罢,她还在神思飘渺中想着那个神秘的人,仿似勾走了她的魂魄,一直都难以忘记。
“墨墨。”
听到这声音,青墨才回过神来,见澜月已经弹完此曲,他姿态飘逸的走到跟前。
“这曲子你是什么时候学的,竟弹的这么好听?”
“那日风竹园赏景,沈某见墨墨喜欢此曲,便请人找来了曲谱学得一学,不过月余时间练习,尚弹的还不够娴熟,莫要见笑。”
“一个月的时间你就会弹这曲子了?阿月,你真是个天才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问京城有几人及你?”
这样的人,望远京城,堪称完美,绝无第二了吧。
“只为取墨墨一笑,沈某甚感欣慰。”
青墨吃惊不止一次了,有人喜欢是好事,但像沈澜月这样的人喜欢自己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些。不说之前劣迹斑斑,闯祸连连,就这次来西宁也搅了个翻天,好事没做成,差点祸害了自己祸害了沈澜月,结果他还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后边,一路护她周全,这其中也不乏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功夫。
这七弦琴有多难弹?她确实不太知道,她伸出玉指轻轻抚摸琴弦,那声音五音复杂,奇妙莫测。她还没来不及说什么,澜月公子极有兴趣的近了身后轻轻抓了她的手指:“墨墨若有兴趣,沈某教你如何?”
这温柔语气,让她想起了秦昙:美人,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