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雪逃到后院后,看这处有几排平房,想来是大理寺中的杂役居住的地方,她挑了一间房进去,房间中有一排炕头,躺了一群人,她屏息点脚,飞身躲上了房梁。
独孤大人来到后院,命所有人聚集到院中去,沈凤雪所隐身的房间中的人都被吵醒,不情不愿地穿衣到了外头,房间里空下来,外头有人在清点人数,又来了一队人,开始一间一间地搜查房间。
很快就到了她所隐身的这间房,侍卫进来,她大气不敢出,憋住了气息,房梁上有耗子,硕大的灰毛耗子爬到她跟前,大眼瞪小眼,“吱”的一声,耗子被黑暗中这双透亮的眼珠子吓跑了。
沈凤雪长舒一口气,不料底下的人听到房梁上的响动,纷纷抬首,只见房梁上一个洁白的身影一晃,纵身从梁上跃下,又是一跳,从后边的窗户逃出去。
“刺客在这!快抓住他!”
侍卫大呼,一群人朝沈凤雪逃离的方向追出去,她蒙面逃窜,一闪身又进了大理寺的后厨。
后厨很宽大,里头适合躲藏,外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深呼一口气,大理寺人多,她该往哪里逃,李三公子给她派的任务怎地这么难办,早晓得如此下场,她早点拒绝的好,还不如入宫行窃方便。
正当她搜寻着后厨的后门时,外头忽地一声高呼:“刺客在那边,快去追!”
她疑惑地继续听外头的响动,外边的人都跑了,有人帮她?
悄悄溜到窗户边,透过一丝小缝看见外头几十个侍卫全部往西边去了,果然有人帮她引开了这些侍卫,这个时候大理寺的人估计都在找刺客,地牢的守卫松散,她趁机离开后厨,朝地牢蹿去。
一路到地牢,居然畅通无阻,刚刚溜到地牢门外,看见门外站了两个侍卫,她取出怀中的一把迷香,就地点燃,放在拐角处,现在她是顺风向,迷烟顺着风吹向地牢外的两个侍卫,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倒地不起。
沈凤雪搜出了钥匙,打开地牢的门,一路向下,撞见了一个狱卒,迎面上去给了他一拳头,狱卒昏过去,她寻到了一间牢房,在黑暗中问:“可是刘大人?”
里边的人恍然,愣了一下,说:“你是谁?”
“你夫人托我送药进来,请你现在吃下药,我待不了多久。”
刘大人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姑娘蒙着面,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他爬过去接住,颤抖着双手,他的手上全是血污,如同捧着宝贝一样,问她:“真的是我夫人托你来的?她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儿子的病好了么?”
因为受贿,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抄没了,刘夫人为了养育病儿,艰辛度日,刘大人自然晓得的,这会他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反而更关心夫人和儿子好不好,沈凤雪立在牢外,看着地上被虐待地不成人形的男人,对他说:“夫人和孩子都很好,他们让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刘大人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点点头,把瓷瓶中的东西一饮而尽,递还给了她。
“本官吃了药也难逃一死,请姑娘替我向我妻儿带个好,让他们趁早离开尚都,别再回来了。”
刘大人跪地,朝她重重一拜。
她疑惑道:“只是受贿,银钱也不多,大理寺至于判你死刑?”
刘大人说:“本官的罪,足以致死。”
她没听懂,正准备再问,听到牢狱外头有响动,她收好瓶子,沿原路返回,刚走到地牢门口,迎面撞上了大理寺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