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儿,一千年以后,我们一家还会再见。
你切记,玉簪定要放好。”
公孙丞相眸中复杂地盯着对面已然陷入沉睡的九州云殇,半晌过后,他才起身离开。
藏画斋门外,俨然换了小厮装扮的小叶子见丞相大人出来,眼前一亮。
他上前一步,作仪道:“公孙丞相,主子他,如何了?”
“你家主子喝了两瓶竹叶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两瓶啊!
整整两瓶他的宝贝酒啊!!
他可谓是滴酒未沾,某个人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
“两瓶?”小叶子低喃道。
公孙钰见叶公公疑惑不解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解释道:
“叶公公,你家主子的酒量,本相也是清楚的。
可是,若他真想醉一场,谁也不能说他没醉,是也不是?”
酒不醉人人自醉。
更何况,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同理,你永远也不知道喝醉酒的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听到丞相大人的反问,小叶子似是明悟般地点了一下头。
“公孙丞相,主子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吩咐好了奴才。
主子说,倘若他醉酒了的话,今夜就寢在丞相府,明早跟您一起上早朝。”
跟他一起?!
忘川帝这番举动,莫不是又怕他像十年前一样告病休朝?
难道他在忘川帝的印象中,就是这般没有容雅之量??
不得不说,公孙丞相莫名地真相了。
“现主子他……公孙丞相定是需要遣人准备寢房的,那奴才就去厨房找大御厨要解酒汤。
主子暂时托您照顾了。”
什么?!
闻言,公孙丞相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太阳穴也突地跳了几下。
御膳房的大御厨也来了!
某人这不仅是来‘强占’他的竹叶酒,还要在他的府邸‘安营扎寨’,顺便防着他报恙告假啊!!
唉,可他又有把他怎么样呢?
不但不能反抗,而且还得亲手呈送给某人。
算了,他是长辈,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免得跟一晚辈计较,失了脸面。
找到合适理由安慰自己的丞相大人就尽忠尽职地安排后续事宜去了。
黄昏时分,橙黄色的云霞恬静安适地在天穹之上浮移。
丞相府里的湖光水色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散发出粼粼的明芒。
四合都在暮色之中,渐淡的霞彩留下几缕简单勾勒的轮廓。
徐徐晚风被花草的清香所侵融,带着特殊的气息游走在天地之间。
“唔……”
九州云殇抬手轻揉着太阳穴,片刻后才稍缓宿醉带来的痛感。
听见声响,小叶子推门而进,熟练地上手按压着忘川帝的脑部穴位。
“主子,大御厨正在准备晚膳,估摸着一刻钟后就可以开席了。
奴才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主子可要淋浴一番,洗去一身的酒气,振振神?”
“善。”
九州云殇换了一件白衣金纹边幅的常服,如墨黑发仅用白玉丝带束在脑后。
他右手执着白玉骨扇,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忘川帝坐在主位,小叶子随侍在旁侧。
他的右手边依次坐着丞相公孙钰,编修公孙辰,嫡长孙公孙谨和嫡次孙公孙瑜。
左手边则依次坐的是丞相夫人郭氏,嫡长媳郑氏以及嫡孙女公孙盈。
“伯叔父,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没有拘谨的必要。
你们如此,倒让吾心里不安了。”
公孙丞相的祖母是定国侯府的慧真夫人,同时也是刑部尚书韩伟仪的嫡幼女韩淑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