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淅淅沥沥地不停地下着,好似在为不能见到某个人而伤心垂泪。
人不出现,雨便一直下。
我孤身一人站在金饰店铺的屋檐下,平静无波的眸子注视着零星几许还在游走的各色行人。
视线倏地停滞在右侧方的一株杨柳树旁。
“姑娘,下雨天凉,你这一身……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换上干净利爽的衣服吧。”
“若是寒气入体,姑娘也有得受了。这伞赠予姑娘,还望你保重身体。在下告辞。”
……
“这位姑娘,在下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姑娘,在下云湘逸,呃……在下被人追杀,情急之下进入皇宫躲在这。实属无奈啊。”
“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确实不曾与你见过,何来忘却一说??”
“安宁姑娘,我可以带你走。”
“夕灵,我记起来了。你说,算不算晚?”
“夕灵,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替我去看看这个世间有何美景,好吗??”
“乖,不哭。笑一个好吗?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我也不知是回想到了什么,心情竟变得十分低落。
这时,一位手执白色油纸伞,其伞面上有少许梅花点缀的男子映入我眼帘。
只见该男子内着浅蓝锦衣,外罩同色系列的外衣,腰间系挂着一枚和蓝田玉佩。
他的脚步不徐不慢,恰像在雨中漫步。
蓝衣男子的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路,瞳眸里的柔情像揉碎了的星光一般顾盼生辉,令人心间一阵悸动。
我依旧在望着他。
不知是我目光太过炽热,还是他无意中的惊鸿一瞥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竟向我的方位走来。
行至,我还没有回过神,只察觉到呼吸交换间有淡淡的梅花冷香。
“下雨了,这把伞赠予姑娘。”
回神后,我的手中俨然多了一把油纸伞。
我的目光流连在那精致栩生的梅花上,不敢抬头。
男子轻笑一声,温声道:
“姑娘,你该回家了。倘若你我有缘,日后定会相见。在下告辞。”
话音刚落,我随迹望去。
他已消失在雨幕中。
有缘吗?
这可不见得。
我仍旧凝视着那个方向,双手紧紧地攥着伞身,仿若抬手间自有梅花凝香。
远处跑来一打伞女子,其神情焦灼,眸含忧虑。
她身穿青色衣裳,头扎双云鬓。
此番情景,何等相似!
又何等引人勾起那让人窒息的回忆!!
不愿面对的我,又何其无可奈何!!
不待女子开口,我便说道:“小桃,我们回吧。”
这一别,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客。
也只能是过客。
镜中的我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心间更是用红砂笔画了一朵盛绽的梅花,增添了一丝妩媚之气。
如果有人细细的观察,就会发现镜中的我其实并不开心。
她的眸子里深藏着哀伤和决绝,唇边的弧度下降,亦饱含着无限的涩然。
嫁衣凤玉冠。
梅花灼眉心。
一点朱丹唇。
纤指花蔻染。
千骑尘埃去。
已在蛮夷地。
礼成,夜已深。
新郎掀帘走进的那一刻,我好若听见有人用他那独有的清凌嗓音在唤‘夕灵’。
梦醒,枕席已经湿透了。
我也泣不成声在无数个日夜里。
湘逸,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你。
成为你的妻子,亦可唤你一声‘云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