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豪气地说:“有赌未为输,再说你别忘了这三层楼,李白与陈就伟也是有股份的。”
我愕然道:“这三层楼做的是正行生意啊,为什么还要分钱给他们?”
彪哥说:“他们是‘技术参股’,当然要分红给他们。”
我说:“不就是求他们办点事吗?我宁愿你一次性给他们个大红包。”
彪哥说:“舍不得小钱,就挣不来大钱,把钱看得太重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春节前的十天左右,大富豪饮食城与游乐城同时开业,花篮从楼下一直摆到二楼的走廊。陈就伟没来,而李白亲自过来为饮食城和游乐城剪彩一一作为河东街道的一哥,他前来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再正常不过。
当天与我们一起喜气洋洋剪彩的,还有阿丽。她已经从“邻市的外企”顺利“辞职”,成为我们饮食城的副总经理。当她穿着漂亮得体的套装站在饮食城大门口迎宾的时候,好奇的人们纷纷打听“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从哪里请来的”。
有谁会想到,这个额头光洁衣着得体意气风发地向众人派发名片的漂亮女孩子,数天前还只是一间小发廊的洗头妹?又有谁会想到她背后还有一个足以令城中人震撼的猛人?
我心里暗笑。每个聪明的女人都是一座迷宫,如果你不知好歹地闯进去,一定会让你的灵魂找不到身体。
大富豪饮食城做的是高档饮食,以鲍参翅肚为主,一开业,便客似云来。虽然彪哥并没有在媒体上做广告,但坊间却在流传主厨师傅来自香港,连包间里的服务员,都来自外省的名牌大学,总之光顾大富豪饮食城的人,非富即贵。
成了副总经理的阿丽没有让我们失望,她在与陈就伟打好爱情攻坚战的同时,把手下的一群人管理得服服帖帖,尤其是那群服务员,训练有素,热情得体,服务质量在城中是有口皆碑的“五星级”。
我曾经问过阿丽:“女人聚在一起最容易偷懒,你是如何训练她们?
阿丽说:“还不是发廊那招啊!”
我问:“哪招?”
阿丽说:“正常的服务,有钱奖;被客人投诉,扣钱。”
我好奇地说:“这与发廊有什么关系?”
阿丽说:“给客人洗头的时候,如果太痛,客人会皱眉;如果力度不够,客人会露出不满意的表情;如果刚好搔到痒处,客人脸上的表情会很放松。我不过是要求她们眼到手到,跟着客人的表情转而已。”我笑不可抑。所谓英雄莫问出处,行行出状元,如果状元搞副业,也能搞出新名堂。
把此事告诉彪哥,彪哥也笑:“由此可见阿丽把陈就伟服侍得多么幸福美满。一个聪明的女人,足以应付一支军队。”
我不知道阿丽有没有本事应付一支军队,但应付一个陈就伟,却是绰绰有余。
阿丽过来之前,彪哥在大富豪对面的楼租了一套房间,里面共有三间房,各有独立的卫生间。彪哥请人进行了精致的装修。阿丽过来之后,我们一起搬了进去住,我与彪哥一间房,阿丽自己一间,还有一间空着。
八楼夜总会那边的卧室,成为彪哥的独立办公室,而原先的办公室,则成为阿彪与阿榜等人开会的地方。
我对彪哥说:“为什么要另外租房,让阿丽在附近租个房子不就行了,反正我们有现成的地方住。”
彪哥说:“傻妹,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我问是什么理由,他只是笑,始终不肯说,问得急了,他便说,“晚上再告诉你。”那天晚上回到新居,已经很晚了,我正准备进卫生间洗澡,彪哥却关紧房门,打开电脑朝我招手:“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非要租这个地方吗?”
我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只见电脑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场景,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是阿丽!
刚与我们一起回来的阿丽,一回到房间便在床上找睡衣,把束在脑后的头发放下来,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我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低声问:“你竟然在阿丽的房间装了摄像头?”
彪哥坦然地说:“是,另一个房间也装了。”
我说:“你装来做什么?好变态!”我以为他想偷看阿丽换衣服洗澡。
他拉我的手坐在他身边,说:“你以为我是这样一个人吗?我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我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彪哥说:“当然是为了陈就伟。手上没有一点东西,你以为他会真的乖乖听话?”
我说:“直到目前为止,他都尽力帮你啊,前段时间大雄等人在商场搞得那么乱,都没有人找你晦气。”
彪哥说:“那只是小儿科,算得了什么?老老实实地做下去,我顶多只是一个生意佬,永远成不了大富豪。”
我气急攻心:“彪哥,我从来没有要求你成为什么大富豪,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有得吃有得住就很满意了,我不想你做犯法的事,好吗?”脑中突然涌起刘小姐到夜总会见工的表情,我说,“我不想像刘小姐那样。”
彪哥关了电脑,用手抚着我的头发,说:“傻妹,我怎会让你像刘小姐那样?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避免像波哥那样的下场!波哥的死,是因为他没有靠山,而我,有陈就伟做靠山,有李白打前锋,
还有阿榜与叶大雄左右护卫,我怕什么?”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拍下陈就伟与阿丽,阿丽是我的好姐妹啊。”
彪哥说:“我拍下来,只是预备在迫不得已时用,我希望它永远用不上,我只是买个保险,懂吗?”
我害怕地摇头:“彪哥,我不想你这样。你这样做,让我感觉很陌生,很害怕。”
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傻妹,我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生活。别的女人拥有的一切,你也会有。”
我喃喃地说:“我觉得现在已经足够了,你千万不要再做其他的事了,好吗?我担心你,不想你有什么事。”
他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乖,放心,我什么事也不会有。就算没有陈就伟,还有你,你是我命中的贵人。”他拿起挂着胸前的玉老鼠,放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玉老鼠那张又圆又大的脸,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地发着光,好像透出几分诡秘的笑意。
一天午饭时,彪哥与我一起到楼下吃饭,叫阿丽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
等菜上齐,彪哥叫服务员把外面的阿丽叫进来,示意她:“你也一起吃吧。”
阿丽说:“外面正忙着……”
彪哥脸上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说:“你在这里是当副总经理,不是当服务员。”
阿丽笑着坐下来,给我和彪哥添了茶,说:“老板叫我吃,我当然不会客气,幸亏我刚才点了些好菜。”
彪哥也脸带笑意:“给你吃能吃得了多少?有我们吃的,也就有你吃的。”说罢又添上一句,“不要因为帮我们干活就冷落陈老板,有空叫他到这边坐坐。”
阿丽讨好地说:“放心,这里的生意他还挺关照的,有几次外面的人请他吃饭,他都主动提出要到这里来,给我们带了不少客人过来。”彪哥不动声息地说:“我说的不是这里,是新居那边。”
阿丽表情有点意外,但很快便神色如常,说:“好呀,他前几天还说,自从我辞职到这边来,见面反而不方便了,这里到处是认识的人,想见次面都难。”
彪哥说:“叫他到新居那边去,既方便又安全,最好不过。”
阿丽应道:“好的,谢谢彪哥。”
彪哥把盘中的蟹钳拿起,用剪刀剪开两边,再用小小的钢针将肉顶出来,放进我面前的餐碟,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担心我打什么鬼主意?”
阿丽若无其事地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彪哥关照的,就算结局再坏,也不过重新做回发廊妹。”
彪哥说:“但你现在身价非同当日,你是陈老板的女人。”
阿丽戏谑地说:“男人逢场作戏又不是没有见过,如果他知道我真正身份,恐怕立即逃之不迭,哪里还会理会我。”
彪哥把一只硕大的蟹钳放进阿丽面前的餐碟中,说:“聪明!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陈老板知道你是发廊妹,立即会跟你玩失踪。他这样的身份,最是怕死不过,没有什么比他的官位更重要。”
阿丽说:“所以我听彪哥的,我也相信彪哥不会让我吃亏。”彪哥说:“当然不会,帮过我的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但敢反水的人,我必不让其有好下场。”虽然脸带笑意,但话间却带有一丝恶狠狠的意味。
我心里一紧,他却已把另一只蟹钳的肉剔出来放在我餐碟里,疼爱地说:“这个营养丰富,你要吃多些。你太瘦了,女人要胖一点才能纳福聚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