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安城的这两日,唐涵一直没有闲下来。跋氏兄妹和高占道的飞龙帮现在既然跟了自己,那么自己就要承担他们所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麻烦。
唐涵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相反。他倒是觉得机会跟麻烦总是相依相存的。既然要给人家当老大,就不能只享受老大的权威,却不负责老大保护小弟的义务,那样的老大根本长久不了。
除了安置跋氏族人和飞龙帮的人之外,一系列的安保预警措施也在加强。
虚行之派人将长安城周围十里范围内的树木和灌木全部砍伐清楚,以营造出一个毫无遮挡的视野,如此也可避免敌人藏匿其中。
另外,对于有可能从水上来的敌人,也做出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
这两日,通过跟高占道的接触,唐涵惊喜的发现高占道不仅仅有情有义,心思玲珑剔透,而且在水战上面也有相当的造诣。
而水战正是唐涵的短板,毕竟他以前也只是步兵分队指挥专业,对于水战也没有任何的经验。
况且现代海军和古代的水师作战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要想以他从书本上看到的一知半解的水战知识来指挥古代水师,那无疑与用前朝的尚方宝剑来斩杀本朝的官一样荒唐不靠谱。
距离长安城北门十里左右的河边,已经修建起来一座简易码头。码头的样式格局是由高占道主持修建的。毕竟唐涵对于这些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修建好的简易码头旁边最少可以停泊五艘大型船只,岸边还有一些仓库之类的,用来临时转运货物。
这样的码头比起丛林外面大城中的码头当然无法相比,但是却也足够目前使用。毕竟算起来,唐涵手中现在也只有三艘船而已。
视察码头的时候,高占道又提出沿着河流向上下游每隔五里之地设置一个瞭望台,用作预警。
唐涵深以为然,不过却提出将瞭望台改成可以用来燃烧狼烟的烽火台更好一些。
高占道闻言叹道:“唐爷果然高明。如果改成烽火台,只要发现敌踪即可以烟柱示警,层层传递,我们在城中便可早早得到警讯。”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处,将此事定了下来。
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流,唐涵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封锁水道?”
高占道皱眉道:“那只能是在水道之中设置各种障碍,以阻止船只通行。例如在水底设置木栅,尖桩或者拦河铁链一类的东西。但是诸如此类的措施只能收一时之效,消极被动。一旦被对方侦查得知,对方便可设计破去。所以,从来没有人真能锁河封江。”
唐涵想想也是,暗道自己的确在水战之上是个白丁。
高占道又道:“但是锁河之法,若是能够配合得当,也的确能收到奇效,也不能轻易忽视。”
唐涵奇道:“高兄弟,你们飞龙帮不是做水运业吗,怎么对水战也如此在行?”
高占道微笑道:“要做运水业,首先要防的就是水上横行的各种盗贼。因此,我这点道行也算是被逼出来的。其实,我更擅长的是海战,相对于河上水战而言。”
唐涵闻言更加好奇,问道:“难道你们飞龙帮也做海上贸易?北地郡附近也有大海吗?”
高占道哑然失笑道:“唐爷,北地郡地处内陆之中,虽然周围也有江河湖泊,但是距离大海却是很遥远的。我并非这北地郡之人,来自于南方的南海郡。我们那里濒临大海,所以造船业和航海业比较发达,几乎是人人都会操舟。所以少年的时候就跟父兄在海上行船。而海上最危险的并不是狂风巨浪,而是那些杀人劫船的海盗。所以久而久之,不懂海战也得懂了。”
唐涵这才恍然敢,然后继续好奇问道:“这江河上水战和海战有什么不同?”
“江河之上,虽然也有风浪,但是毕竟风不高浪不急,况且有两岸河道限制,双方都在对方视野之内,作战方式也多采用火攻撞击箭射等方式,甚至还可以跳帮厮杀,也可以利用铁索等封锁河道。但是在大海之上,这些就很难用的上。”高占道耐心解释道。
“大海之战,全凭风力。风势不顺,相隔数十里犹如数千里,十天半月也到不了。海战中最困难的是要寻找敌人。只是在汪洋大海上寻找敌人,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若让船队终日在海上巡弋,一旦遭遇风暴,便是全军覆没。”
“所以海战首重天时,无风不战,大风不战。飓风将至,航路不熟,贼众我寡,前无泊地,皆不战。等到开战的时候,勇力无所施,全以矢石远击。唉,船身颠簸,要想击中敌船,要比在江河上难上百倍。如果我们顺风追逐贼船,而贼船自然也可顺风逃窜,既没有办法设伏,也没有什么险要可以遏制贼人,能击毁贼人一两艘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更别说在大海上称霸,更是谈何容易。”
听高占道侃侃而谈,唐涵听得双目发亮,深以为然。
没想打这个高占道真是个人才,简直让唐涵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占道对水战如此在行,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既然如此,这封锁水道以及预警之事,我就全权交给你来操持了。要人要物我都给你。”唐涵拍着高占道的肩膀认真说道。
“多谢唐爷信赖,占道必不负所托!”高占道抱拳沉声道,显然对唐涵的信重颇为感激。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之处,聊得很是投机。唐涵对于高占道的才能是越来越欣赏,高占道则是被唐涵的信任和魄力更加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