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呀?”李春红将孙月梅用过的一碰水端起去倒了,顺便给李平远倒了一碰水,同时又给他们一人去倒了一杯热水。
“别提了,都是你表叔,让我没心情在在那里留。”李平远边将脚脱下来,边抱怨着。
“我表叔又怎么了?”
李春红实在想不明白,她爸以前和她表叔感情很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和他们出现了分歧。
“他说什么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用,还不如赶紧找个人家早点儿嫁了,还要给你做媒,我看那男的长得憨里憨气的,没有林南百分之一好看。
你表叔说他家里有钱,可那山脚下,有钱又能怎么样,回一次娘家,要爬山十几里路,那到时候还不给你找借口不会娘家了?”
李平远越说越有气,还对人家特别贬低的意思。
不过他这说来说去的,就是担心她嫁远了,不管他们了。
其实虽然是有十几里路,她的奶奶当年不也走了,而且他不还延续她的奶奶的路,走了几十年吗?
“不气,不气,这就是小事,你说我不嫁就行了,没必要大动肝火,伤身体。”李春红赶紧安慰起他来。
不过心里也开始烦了,这就是这小山旮旯的毛病,那些人没事就想要给人做个媒,哪家有个女娃子不上学了,立马各种媒人把人门槛都要踩破。
尤其是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去的更多,而且介绍的都是一些贼眉鼠眼,或是缺胳膊少腿的,或是年龄一大把的老光棍。
因为他们觉得,穷人不挑剔,尤其是觉得可以几块钱就能哄过来的心思。
最可恶的是,有那么一些缺德鬼,人孩子还十二三,只是长得快了点儿,还在读书呢,他们就开始上门去说媒。
记得那时候,孙月梅可没少骂人,就因为那种人,一进门就是你家这么穷,不要太挑剔,别心高,人虽然年龄大点儿,但家里有钱啥啥的,真够难听的。
李春红家以前也确实穷,当然原因也是有好几个,首先就是因为她爸太老实了,被人过度排挤,好不容易盼来了她妈妈,又做了几次房子。
本来她爸以前住祖屋,也就是她曾祖父做的房子,但她后奶奶将他赶出去了,所以只能住村里,看仓库,后来分田到户了,仓库卖了,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做房子。
那时候他刚娶了她的妈妈,然后做房子,就贷款了,可这房子刚做起来,发生山体滑坡,房子被打坏了,只得又被迫重新修了一次。
做两次房子后,家里就欠了几百块外债,这在当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跟着又生了她,更加加重了负担,而在后面,她妈妈又从山上摔下来。
几次的灾难降临到他们家,也就把本来就没有任何能耐,又不识字的夫妻俩彻底拖垮了。
如今外面都还有债务,不过已经多数是为了她上学欠的了,所以这个债也应该由她来还。
“我本来不气,不过他是你表叔呀,别人说也就算了,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李平远还在抱怨着,李春红安慰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