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颗小石子落入了茫茫大海之中,荡起了一阵波纹,随后便不着一丝痕迹。
沧海一栗。
“难道在他生命中,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小石子吗?”
午后阳光很是柔和,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踏雪一个人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心情很是苦闷。在那微风中,白衣飘飘,秀发轻舞,绝美的容颜更加的闪亮迷人。
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恋那原本属于生命中的过客。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还是因为他的言行将自己迷醉?
“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子吗?”
两个小时过去了,踏雪不断地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可笑的是,她到最后都没有把答案搞清楚。
光芒一逝,黑袍闪现。
没有想象中的英俊也没有想象中的潇洒,长相甚至有点丑,不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人,却让情窦初开的踏雪久久不能忘怀。
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停留的意义。更何况他的兄弟还需要他前去解救。
踏雪无能留住他,更不可能随他而去。
对于杨沫,踏雪了解得并不多。但是她不傻。能引起天地变化风云变色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她一个弱女子懂得什么又会什么呢?
武功,她会,智慧,她有。
但是这些充其量让她对付一些无赖痞子,面对稍微强大一点的敌人,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杨沫出手搭救,那么她的结局连她都不敢想象。
身后那一排排巨大的人形雕像就像一座座不朽的丰碑,永久地矗立在那里。
春来秋去,花开花落,无论是狂风暴雨的洗刷还是海浪的冲击,它们一如既往,神情依然,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会有任何情感波动,同样的,也不会有任何动摇之意。
“他的离开,我能如此淡然吗?”踏雪情不自禁地问出声。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她,也没有人安慰她给她任何建议。空气中只回荡着她那苦闷的声音,耳旁只徘徊着风与海洋的声音。
第一滴泪水瞧瞧地从她的眼眸中跑出来。
第二滴,第三滴……瞬间,那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直至最后,踏雪都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的脆弱的时候,眼泪在现在竟然是如此的不值钱。
“踏雪。”
踏雪心中一震,那是令她魂牵梦绕的声音。但是此刻的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泪痕仍旧留在她的脸上,愁苦和伤感在她的脸上被阐述。
不想去面对,因为害怕失去,只想躲避,因为想要学会忘记。
“我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海边。”几百米的距离对杨沫来讲根本一个呼吸的时间都用不上。
“踏雪,你这是怎么了?”踏雪背对着杨沫,并没有转过身来,这让杨沫感觉很是奇怪。
“没……我没……没事。”踏雪那动听的声音仍旧带着明显的哭腔。
“你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杨沫用双手轻轻地将跟前那瘦弱纤细的身影扭转身姿。那张精致玲珑的脸蛋呈现在他的视线内,哭红的眼睛仍旧有滴滴的泪水流出,那楚楚可怜的神色让人望而心疼。
“踏雪,你……”安慰女孩,安慰正在哭的女孩,杨沫会吗?答案是唯一却否定的,杨沫烂木头一根,你让他帮忙打打架,或许他还比较专业。感情方面的事,那就省省吧。
踏雪没有任何言语,而后很是突然,她扑进了杨沫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那女孩子特有的味道,幽香扑鼻,杨沫神情一滞,双手久久地停在虚空,没有任何的动作。茫茫然不知所措,躯体在那一刻失去了反应,那敏锐的神经开始慢慢地变得迟钝。
最后,杨沫的双手也不由自主轻微地搭在踏雪的后背,踏雪那肌肤上的温度缓缓地传来,让杨沫的脸都有丝丝的发烫。
之后,杨沫的耳朵只有踏雪那嚎啕大哭的声音,肩上也慢慢地被踏雪的泪水浸湿。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这一朝一夕或许将成为踏雪生命中的永恒。
渐渐的,两人再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失,风停止了咆哮,浪花停止了奔腾,时间空间绝对的静止。
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变化的感觉。同样的动作似乎早就在那个位置上停留千载,那似乎是一个不变的神话,古老的传言。
蓝天白云,波涛微风,还有那一排又一排大巨大雕像,神秘的过去,古老的传说,两个相互相拥的身影。画面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不知道时间是怎样匆匆而过。当他们醒觉的时候,黑夜早已来临,星辰璀璨,月光万里,松柏下树影摇曳,鸟雀深鸣。
踏雪从杨沫的怀里不舍的挣脱,泪痕并没有因为这黑夜的来临而消逝,他那宝石般的眼眸透发出几分无奈几分沧桑。
朝夕之间,他似乎改变了很多,成长了很多。脸上的稚气正在慢慢的消退。
花莫见,叶莫见,苦待成追忆,片刻的幸福将带给她一生的相思。
“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吧?你要走了?”尽管,踏雪的头仍旧低着,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是清朗。
“嗯。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我的兄弟还在等着我归去。我身上背负的包袱太多,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不能停留,你明白吗?”
踏雪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她何尝听不懂杨沫话中的意思,杨沫所说的的确是真实的情况,但是那也是婉约的拒绝。
未曾开口,注定失败,结局总伤人,事实总残忍。
未来的岁月很长很长,相思的夜晚很多很多。来世?真的有来世吗?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心依旧,你又能否留下一个承诺?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各自思虑自己的事,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黑夜也即将褪去,海平线上开始泛红光。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原来的过去却仍旧不会让人轻易地把它忘记,仍旧束缚着你,让你不得没约束,让你不得快乐,新的开始注定无法全然断绝过去。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我……”踏雪的头终于抬起来正视着杨沫,但是那心中的话语却无法完全吐露完整。
或许留点距离,或许留点遐想的空间,一切不会那么绝望。
答案没有明确,得到的安慰也就多了一份,抱的希望也就多了一线,尽管那是自欺欺人,但是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走吧,但愿我们能再会。”
“踏雪。”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重的。”踏雪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坚强。
杨沫不再多说,他自知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她并不能弥补什么。
转身离开,神剑幻灭被召唤而出,杨沫看了踏雪最后一眼,御剑离开。
空气中留下那极限速度而产生的破空之声。望着那已然消逝的身影,踏雪的心中只有失落,突然之间感觉很是无助。
人走了,自己的心从此也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踏雪久久地站立在那里,回忆着昨日的点点滴滴,幻想着那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从相识到爱慕,直到现在独自一人默默的思念,这样的过程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情之所至,当真没有什么不可能。
“踏雪,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
五长老从远处慢慢地向踏雪走来,这老头今天看上去仙风道骨,春风得意,与往日那颓废不堪的样子截然相反。
被他那么突兀的打扰,踏雪很快就回过神来。踏雪还是那招牌式的笑脸,问道:“长老,你找踏雪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大长老要见你。”
“大长老?她找我能有什么事?”
五长老摸着他那长长的胡须,悠悠然然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当真厉害,大长老竟然要接见你,这是何等的荣耀?连老头子我都很羡慕你。”五长老眼中异光闪烁,仍是满脸的笑意,似乎还真的很是羡慕踏雪:“至于什么事,老头子我就不知道啦,大长老没有明示,我也不方便多问。”
“那我们走吧。”踏雪顷刻之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哎啊,你这小丫头,欺负我老头子是不是,居然跑那么快?”
“嘿嘿……您老了,不中用了。”
……那一份偶然的邂逅被踏雪隐含在心中的最深处。
踏雪蓦地回头,望着那东方,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她似乎想通了,一层挣扎,一层蜕变,频频出现的是你我的年华。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