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宁凝突然停住了脚步。
“爹爹。”宁凝双腿一弯,重重地跪倒在地。
“凝儿。”杨沫急忙跑上前去,伸出双手扶起宁凝。
“尘哥哥,你看。”宁凝手指微颤,指向前方。
杨沫顺着方向看过去,这才明白宁凝为何如此失态。在离两人不远之处的土地上坑坑洼洼,道道沟壑触目惊心,而杨沫他们三人原本居住的房屋早已成废墟,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景象凄凉无比,难以想象这些事只是发生在刚才一瞬间。
“爹爹。”宁凝推开杨沫的双手,快步跑上前去,只不过她的步伐极为不稳似乎随时有可能倾倒,杨沫知道那是因为宁凝极度悲伤而导致。
“血……血……尘哥哥,快看,血,这里有血。”宁凝的手粘上地面鲜红的血迹,她的悲伤已无法形容,本来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可是当她看到满地血水的时候,她终于绝望。伤心,真的很伤心,至亲之人竟是如此匆匆的离去,甚至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凝儿。”杨沫看到那满地血花,心中不由得一沉,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恐怕真的发生了。
“爹爹。”宁凝放声大哭,声音凄凉,催人泪下。
“凝儿。”杨沫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希望她能从自己的相拥中得到温暖,哪怕只是一丝:“凝儿,别伤心。这里没有宁伯伯的遗骸,说不定宁伯伯并没有死。”
闻言,宁凝身形一震,而后双手紧紧抓着杨沫的胳膊,指甲尖锐刺入皮肤,血静静地流淌而出。
“尘哥哥。我爹爹真地没死吗?真地吗?”宁凝神色之间尽是期待之色。她要杨沫肯定地答案。她要给自己一点安慰给自己一点希望。
“嗯。宁伯伯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地。”为了避免宁凝过度伤心。杨沫也只能这样回答。
“走。尘哥哥。我们现在就去找爹爹。”
“找?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你要从哪找起?你又要往哪里去找。”这次说话地不是杨沫。而是另有其人。
“谁?”杨沫和宁凝几乎是同时出声问道。两人地警戒性暴涨到最高限度。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贫道逍遥散人。”远处一道人影飘飘然而至。他地速度很快。以至于宁凝和杨沫都只是勉强捕捉到他地影子。
“逍遥散人”四字刚落,宁凝和杨沫身前就站立一人,青袍裹身,白色胡须长及胸前,仙风道骨,仿若谪仙下凡。
“逍遥散人是谁?”杨沫问道。
“是不是你伤了我爹?”宁凝面色冷如霜,在这一刻出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你爹是宁寒?”逍遥散人淡笑道。
“是。”宁凝面色更加地冷:“是不是你伤了我爹?我爹是生是死?”
宁凝站起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瘦弱的躯体在寒风中显得很是萧索。
“他可能死,也可能生。”逍遥散人仍旧一脸从容,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宁凝此刻的心绪变化。
“你这叫回答吗?”宁凝冷声道:“哪种可能性高?”
“后者。”
“是你伤了我爹。”宁凝随手一掌。金光迸出,气浪翻腾,滚滚能量波袭向逍遥散人。
逍遥散人拂袖一笑,躯体自后飘去,当真是潇洒绝伦。
“轰”
能量汹涌,碎石崩裂。宁凝一时也被自己惊呆,她没有想到自己抬手之间竟有如此威力。不过,宁凝当下怒气升腾,也实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
但见她双手连连划动,金光接连不断被打出。刚猛之极,奈何却是没有一招打中逍遥散人。
“先天境界,小姑娘的资质当真少见。”
逍遥散人似闲庭漫步,每每于万般险况中轻易躲过。
“轰”“轰”“轰”
宁凝气急败坏,猛地加大手上的力度以及加快出手的频率。可是到头来也注定是徒劳无功。
“凝儿。”杨沫上前抱住她的腰:“凝儿,冷静,冷静点。”
宁凝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杨沫一眼:“他杀了我爹,杀了你的宁伯伯,你让我如何冷静?如何冷静?不帮忙,你也不要来妨碍我。”
“凝儿,你听我说。”杨沫急声道:“如果是他杀了你爹,那他早就为了斩草除根杀了我们,你也看到了,他要杀我们易如反掌。”
“哈哈……”逍遥散人一声大笑:“还是那少年有见识。”
“我爹真的不是你杀的?”宁凝停下了手上的攻击。
“不是。”逍遥散人对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宁凝余怒未消。
“你有没早问。”
宁凝:“……”
宁凝看着杨沫,脸上有了一丝歉意:“尘哥哥,对不起,我刚才不应那样对你。”
“没事。”杨沫笑道。
杨沫走上前去,问道:“前辈,你认识宁伯伯?”
“认识,而且很熟悉。”
“那前辈知道我爹被何人所伤?”宁凝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他爹爹的生命还重要。
“知道也不知道。”逍遥散人悠然说道。
宁凝:“……”宁凝当场无语,这老头的回答真让人生气,只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她语气也不能像适才一样强硬。
“前辈,你的意思是:伤宁伯伯的人你不太确定?”杨沫问道。
“哈哈……孺子可教也,还是你小子聪明。”逍遥散人赞叹道:“不错,你小子真是合我性子。”
“前辈,那些人为何要为难宁伯伯,宁伯伯不问世事,怎么会惹上别人?”
“好,问得好。”逍遥散人似乎对杨沫很是喜欢,反问道:“小子,你可懂得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
“难道我爹身怀重宝?他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人所害?”这个时候,宁凝的情绪仍旧很激动,心中更是着急无比。
“聪明。”逍遥散人气定神闲:“只不过性子急躁了点。”
眼见逮住线索,宁凝心下更加着急,问道:“是什么重宝?”
“你头上的金簪,那是我族第一重宝。”逍遥散人面色徒然转正,再无一点嘻哈之色。
“什么?”杨沫和宁凝同时惊呼出声。
宁凝抬手取下金簪,她实在看不出这金簪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前辈,这……”
逍遥散人面色严肃,道:“此金簪外形和普通金簪是一模一样,可是金簪里含的东西可是非同凡响。”
“含着什么?”
“朱雀神决,我宁氏世代相传的绝学。朱雀家族第一重宝。”
“朱雀神决?”杨沫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晕,朱雀神决,这似乎是四大神决之一。
“宁氏?朱雀家族?”宁凝第一次感到自己脑袋不够用。
对于两人的表现,逍遥散人似乎早有意料,且听他继续说道:“我宁氏家族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四大家族之一,宁氏子孙是神兽朱雀的后代,至于朱雀神决乃老祖宗留下的无上奥义,后来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导致神决失落大半部分,但是即使是这样,半部朱雀神决也足以笑傲整个人间。”
“砰。”
宁凝双手抖栗不已,金簪落地。
“这……”宁凝躯体连连向后倒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辈,你的意思是说我和我爹都是朱雀家族的人,而我爹爹身怀半部朱雀神决,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受害?”
“是。”逍遥散人给予肯定的回答。
“不,我不相信,我爹爹只是一个想要安度晚年的老者,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不是什么朱雀家族的人。”宁凝面孔扭曲,她真的很痛苦,接连的变化让她接受不了,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她真的很想马上死去:“不,我不是。”
“凝儿。”杨沫唤道。
“尘哥哥。”宁凝扑入杨沫的怀中,现在她也只能在这里找到安全感:“尘哥哥,凝儿不是什么朱雀家族的人,凝儿只要爹爹好好的只要尘哥哥好好的,只要我们三人能安乐一生,什么都已不重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