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魔物已经接近了被沙尘覆盖的花鸢。它是速度最快的,它的身体也很小,这一只魔物的手臂虽然不健壮,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弱小,他手上的爪子十分的尖锐,不是那种指甲的样子,反而倒更像是一把把刀刃朝外的匕首。这魔物一下子就把它的手臂向着花鸢挥去,这种生物并没有多少的头脑,也不会省下力气,他的气势就好像不是要撕扯这个眼前的东西,而是好像要直接把眼前的泥沙直接拍碎一样。
然而,这魔物的手虽然是拍了下去,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它的确把手抓在了眼前覆盖在花鸢身上的泥沙上,但是却没有在这泥沙上留下丝毫的痕迹。现在,它的指甲都已经飞了起来,与它原本相连的手指断开了连接,这泥沙却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显然,以魔物的头脑是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的,它的手已经彻底的废了,不过命令还是命令,它绝不会有放弃的想法,它张开了嘴巴,那血盆大口的上下是两排尖锐的有些阴森的牙齿,直接啃在了那泥沙上。
不过,如果有后悔的情绪的话,恐怕它就得后悔了,这个魔物的牙齿刚碰上,它的牙齿直接被蹦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魔物的牙齿连山岩都能够啃碎,但现在,它的牙齿好像碰到的不是泥沙,也不是山岩,而是一块钢板,还是被魔法灌注过的铁甲。
不过,倒下了一只,却有更多的魔物扑了上来。很快。这个房间就被周围左左右右的魔物填满了,水泄不通。不过,它们也只是围绕在花鸢的附近而已,却没有任何一只向水池里面走去。
花鸢的身上覆盖的泥土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是裂痕上又出现了一道,再是更多道的纹路与裂痕出现在了这泥土的塑形上。但这裂痕却不是从因为外面的魔物造成的,而是明显从内部渐渐蔓延开来的。
翅膀的呼啸声,魔物的尖啸声,蜂鸣,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在这个树窟中夹杂在一起呼啸,灌入了云尚的耳朵,他的眼睛抬了起来,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裂开来。他的视线已经飘红了,在这样高压的声音下,他的鲜血已经开始无法正常的流动了,已经从不同的器官中渐渐的再一次渗透了出来。
不过,云尚却突然发现自己听不见了,不仅听不见,而且也一样的看不见了。他并没有失聪,因为他还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那巨大的麻痹感终于渐渐的消褪了下去,他的呼吸终于通畅了一些,虽然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他也同样没有失明,他的眼前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光明。
一种更高的声音盖过了这里交杂在一起的声音,那泥沙的塑形显现出了一种金黄色,然后一个红色的点就从这泥沙的中间渐渐的扩散开来,渐渐的蔓延,吞噬着原来的金黄,然后这整个躯壳就很快就转变成了完全的炽红,变成了一个炽热的火球。再之后,在这一颗火球的中心的变成了一种纯粹的白色,但这种白色很厚重,丝毫没有通透的感觉。而且这光芒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厚,直接遮蔽了云尚的眼睛。
一个身影在这一片白光中渐渐的浮现了出来,零零碎碎的泥沙从她的身上掉落了下来,她的姿势仍然保持着要踏入水池之前的那个样子。
她的身边有着无数古怪的魔物,但是她的眼睛却连看都没有看它们一眼,好像是视若无睹,但是,她的眼睛却在沙尘散去的瞬间撞上了云尚。
云尚虽然已经没有多少的精神状态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周围在天旋地转。跟现在比起来,那些魔物的冲撞和声响仿佛什么都算不上。
他不是一下子被拉到了这个古怪的场景里,而是在漫长的折磨之后,才发现自己周围环境的变化。对于花鸢,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他既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
但现在,他分明是被拉进了花鸢过去的回忆中,而且还完全沉浸在了其中。他左顾右盼,却完全没有发现丝毫违和感。云尚一脸的迷茫,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是他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准备,即使毫无准备,云尚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精神魔法的人,他也的确有过类似的经历。
虽然精神魔法会的人并不多,精通的人更少,但是恰好穹苍殿里就有这样一位精神魔法的大师,白霜。这样的魔法虽然也能用来伤害别人,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唤醒人记忆和帮助人舒解心结的,这不只是一种魔法而已,更是一种治疗,云尚也接受过,而且不只一次。大概的情景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同样是摸回到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场景。
但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首先,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记忆,至少不是他记得的记忆。这样的真实感,连他自己沉浸也自己那一段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记忆里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一些扭曲的景象,让人能够分辨出真实和过往的区别。但是现在他眼前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几乎没办法把握自己的方法。
这是……映夜河?云尚的脖子左右扭动着,看着这里周围的景象,他似乎感觉这个地方很熟悉,他应该是曾经来过这个地方的。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虽然云家的确是渐渐的衰落了,但是在映夜河的辖区仍然很大,云家也牢牢的掌握着映夜河的峡道,云尚当然也在那附近走过。不过,这一次行走着的不是云尚,而是花鸢。
花鸢正走在这河边的小道上,她的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且微微皱着磨损的羊皮纸。这个云尚面前的花鸢更加年轻,但是眉宇容貌之间却与花鸢绝对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们的气质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