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步了,这是开启这里大门的钥匙,但这个大门后,藏着的东西都不用猜测,就知道一定是厉鬼与疯狂。他的身体是受不到什么样的影响,但是这棵巨树上所有的魔物,所有寄生在这上面东西,都会同时受到这个魔法的影响。
虽然这些魔物也一样是血肉之躯,在这样强烈的魔化影响下,也一样会受到伤害,不是每一只都能如愿的破茧,或者是存活。但是如果他的估计没有什么错误,其中至少一半的魔物能够在这魔法的波动下活下去,并且带着这魔法的无限强化而成为原本几倍的战斗力。
云尚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他的内心,他的精神却疯狂的笑了起来,如果这里终究不能被留存下来,那么他宁可这里在此时此刻与他一同毁灭。也许他的本质就带着这种无法解释的疯狂,但正是这疯狂才能驱使他走到今天。这里的魔物何止百数,倾巢而出,恐怕就算是一座坚固的城池也未必能如愿的活下去,更何况,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是一个人而已。
云尚的眼睛突然充斥了红色,他的身上已经产生一阵光芒,肌肉可以被冻结,但是鲜血和身体中的元素却不会。他卸下了全身的防备,让元素自由的在身体中自如的流动。虽然这样对他身体的负担很重,他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甚至身体上的一些毛孔也被元素冲刷的血管崩裂,鲜血溢流。但是,他身上的符咒却也一样亮了起来。
他眼前的这棵大树也呼应般的亮了起来。
这个房间原本就在这棵大树的根处,也是这棵大树最核心的部分。
大地已经开始颤抖了,不过这里原本就已经是地下了,颤抖的不是大地,而是这个地下的空间。
云尚依然站在原地,他还是没有能够动弹的迹象,纵使元素与魔力在他的身上来回逆流,他的身体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的头脑仿佛已经与身体切割开了,无论是什么指令与思维都无法传达到他的身体他的肌肉与骨头上。他甚至连感觉都没有了,他的全身也许只剩下了头脑,他已经完全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一丝概念。唯一还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一股迷离的元素力量在他的周围疯狂的流窜。他知道,这元素的载体是他自己的身体。
虽然感知不了,但是云尚能够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脸木然,但是脸上却布满了鲜血,除了这个,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彻底被几轮的大汗浸透了,身体多半也已经全部湿透了。也幸亏他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样不受控制的元素流动下,不用说身体的痛苦,就是一些本能的反应也完全会变成不受控制的行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恐怕已经是失禁了,眼睛鼻涕之类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连鲜血恐怕都在被自己的身体排斥出去,更何况这伴随着人的分泌物。
但云尚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走出这里了。大祭司的揣度无比的正确,他的确是最好的看守,即使大祭司没有这样表达过,他自然而然的也会这么做的。灵穹是一切的起点,如今竟然有人想要窥伺它的力量,那么云尚就会付出任何的代价,任何的牺牲来阻止这一切,到了现在,他想不早已经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而是在自己之后,又有谁能够来继续看守这里。
他的心在颤抖,不过在这个时候,心在颤抖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云尚这里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一点能够让他开心的地方。
“花鸢……”云尚的念头闪烁着,他能够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渐渐的蔓延,沿着轮廓渐渐的爬进了他的耳道,爬上了他的鼓膜。好像一块宝石在他的耳边碎裂,而他正好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那宝石上一样。
“嗞嗞嗞嗞”的声音在他的头脑中炸裂开来,这声音很响,好像他自己的脑子也一样在这个时候缓缓的裂开了一条条裂缝一样。
一道光芒突然从他的头顶直直的照射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空洞突然被一群带着各异翅膀的魔物打开了,他们如同虫群一般从那个高处的空洞中倾泻而下,身上还带着刚刚破茧而出时残留在身上的液体。
这些魔物,或者现在可能也不该称之为魔物的东西张牙舞爪的从天空向下飞来,他们身上带着的怪异魔法刻印正发出闪耀的光芒,呼应着云尚的呼唤。他们现在的头脑已经完全被云尚预设下的符咒所控制,他们只会听从云尚的命令,而他们的命令也很简单——撕碎云尚眼中的这个存在。
这些魔物原本不该那么快就派上用处的,它们的培养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刻。原本,培养它们就花费了巨大的资源与代价,甚至还有上了泄漏的灵穹的力量,虽然相比于原本灵穹身体上的那些东西,这些不过都是劣化到了没法比较的存在,但是如果和其他的力量相比,这灵穹泄漏的体液,还有它造成侵蚀的产物反而是一种更加珍贵的东西。
虽然在纯度上很难去和原来的比较,但是很明显,灵穹的纯粹力量根本就不是在正常的魔法体系中能够融入的,同样也不是正常人的体质能够去承受的。而灵穹泄漏出来的体液却曝露在空气中,与大气,元素和各种自然的存在所结合,属于它原本的性质虽然仍然存在,却也不再是最主导的,终究能变成了可以利用的材料。毕竟,材料再珍贵,如果没有转化利用的途径,那么这材料也不会有任何的价值。
即使如此,这些也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这个概念能够利用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云尚曾经也只见过云家成功过。过去,在一个偶然的时候,云尚见到过一个从这个秘库里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