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要弄出这样一个工程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称得上是奇迹了。虽然人工开凿的痕迹十分的明显,但是这个地势却不该是人能开凿出来的,看起来,这是一个大工程,他们已经在这个走道中行走了百米,却还是没有望到尽头。
这样在山体中的隧道,即使放在地上,也需要百多人力耗费许久才能完工。甚至,还需要借助一些特别的魔法工具才能完成必要的工序。而这里是地下,要完成这样建筑的铸造恐怕需要耗费的是地上的几倍十几倍的人力与时间了。
想来,这里就是云家的地宫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看起来依旧如新,甚至都没有什么灰尘,整个地方虽然都是岩石,却也显得十分的干净与干燥,没有攀爬于上的墙苔,也没有从地上延展而入的地藓。更别说乱窜的小动物,地下的恶鼠,毒蛇这些东西了,这里连一个昆虫也没有。
不过,云清倒觉得这并不像是打扫干净的缘故,这世上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因为干净而一尘不染,而是因为一尘不才会干净的。显然,这里似乎有些特别的东西,但不知道是结界还是什么固有的附魔。
“花鸢,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云清突然想起来了,观察周围的一切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也许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让他们来到此处的人,甚至算是逼着他们来此的人。
花鸢的力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他甚至很难分辨,在烁与花鸢之间,究竟谁更胜一筹。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他也不知道该用哪几个字来说才是合适的。
“为什么犹豫,你想问什么?”花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她虽然年幼,但是眼神里却是掩藏不住的锐利与锋芒,只是这锋芒却也并不稳固,时而闪烁如一把刚刚出炉的刃,散发着掩盖不住的光,时而又隐藏如一柄擦拭过千次的刃,黯淡而锐利,“如果你是在意刚刚的符纹的话,那你不用多想了,那只是一个别人留给我的符纹而已。而且,没有云水的帮助,也做不到那样的效果。”
云清是弄不清楚花鸢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毕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花鸢用手画出了那个符纹。既然是画出来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能再画一次的样子。不过,花鸢倒也不像是在诓他的意思,无论怎么看,她也没有必要特意来诓骗自己,如果不想说的话,她直接不开口就行了。不过,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只能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他们走到了这个走廊的尽头。
云清的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原本他的视线就没有被什么东西遮蔽,但一踏出隧道,他却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这尽头的景象十分宽阔,宽阔的仿佛让云清甚至都有些眩晕。
他的头顶上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叶,千万的枝丫上垂落着繁盛的树叶。这里虽然仍然是地下,但是却有一片盛放的光芒从透过树叶直射而下,打在他的脸上。一时间,他的眼睛竟然都有些睁不开了。
更重要的是脚下,云清站在一块石板上。他的脚下却并不是石壁,而是深不见底的一个黑暗洞窟。虽然顶上有盛放的强光,不过这底下却实在是太深了,完全望不到尽头。
这是一个巨大的镂空的空间,虽然如果从最上面看,这不过是一个洞窟而已。但身在其中的感觉却并不一样,在这样一颗巨树的笼罩下,他们仿若置身在一片林地之中。虽然这里只有一颗树而已,一颗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什么时候有,还长的如此特别的一棵树木。
云清把手缓缓的伸出来,摸到了他眼前巨木的树干上。他缓缓的拖动着手,感受着这棵大树给他的感觉,一种粗糙感从掌根缓缓的沿着手臂传到了脑海,然后是每一个树皮上的疙瘩穿过她的手心,然后是指尖。虽然有些起伏,但是这个树皮却透出着顺滑,丝毫不干燥,也没有任何蜇手的地方。
“走吧,下去吧。”花鸢抬头看了几眼,然后却是义无反顾的向着往下的楼梯走去了。
云清没有说话,而是跟上了她的步伐,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份了,他甚至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花鸢还要带着他们。
他突然感觉到额头上好像被猛地击打了一下,范围不大,也不算太痛,但是却十分的突然。他拿手摸了摸,透过树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滴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头顶。
拿手一抹,看起来这像是水,但是仔细看去,这水滴中却透出一种淡淡的红色,云清抬起手来,把手指凑近了鼻子,轻轻的嗅了一下。虽然不浓重,也不刺鼻,但他依然感觉到了一股腐腥的味道弥漫在他的鼻腔里。
闻起来,这就像是傍晚时分,菜市里残留着的那种早上到现在被杀掉的鱼扔下的尾巴和鳍还有血,水和泥浆混在一起散发出的那种味道。云清还算是很熟悉这种味道的,这也是他经常偷到的食物了。
云清摸了摸头,把自己披着的斗篷褪了下去,挂在了云水的头上。这些水滴究竟是什么,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漏下的不多,也只是偶尔的滴落罢了。但是,他却也不想让云水沾染上这个。
这个向下梯子造的很陡,显然也不是时常出入用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抖度并不算什么,虽然他们走的也得谨慎一点,倒是花鸢走的飞快,如履平地,就好像根本没在走陡坡一样。
向下走的路并不算太长,虽然看起来地下深不可见,但是在这个梯子的帮助下,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到达了下面。
这洞窟的底部才是真的让云清大开眼界的地方。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博物馆,其中有无数他见都没有见过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