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魔法工艺与技术上有所欠缺,主要还是因为原料太过珍贵。当时,在衍泾省中,云家花费了巨大的精神,却也只找到了一颗云清手上的魔法之眼的原材。虽然云家在很勉强的情况下,花了不少时间完成了一个样品,却终究也没能完成第二个,时间不够,能力也不够。
可惜,到了现在,他曾经很想拿来把玩的东西真的到了他手上的时候,这个东西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有时,在无眠的夜晚,云清也会想起那年,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完成了这些傀儡的制作,即使云家的魔法工艺再上一层楼,就能够改变那一天的结果,让云家从被毁灭的命运中脱离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无论他们有多少精制的傀儡,无论他们的制作技巧再上几个台阶,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只是再添上几个玩物罢了。长久的平安让他们失去了警惕,看似永恒的胜利反而击败了他们,让云家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想到这个,云清露出一种无奈与凄凉的神色,他的脸上也带上了细微的凝重。
“先知之眼”,这是属于这颗宝石的名字。虽然它对曾经云家来说,并没有带来任何的益处,但现在,却能为云清带来极好的收益。殊途同归,这个东西终究是为云家的后人做出了贡献。
一些元素被灌到了这颗宝石之中,如同回应一般,一团雾气从宝石中散发了出来。然后停驻在他的面前不远的地方。云清挥了挥手,几缕元素向四周飞去,岩壁上的植被变得更加的亮了,闪烁出了更盛的光芒,把这团雾气也照的更清楚了。
这团雾气渐渐的变化,很快就渐渐的用气体形成了这里复杂地貌的缩影,成了这地下世界的浓缩景观。这雾气现在的形状渐渐的固定了下来,渐渐的铺开,然后在中间渐渐形成了一个凹下去的地方。然后,最中央的地方闪起了光芒,几乎聚积成了一片光团。然后外面有几个临近的孤零零的光点,孤独在闪动。还有一些微弱的光点,在缓缓朝里面靠拢。
这个法术比云清想象中要释放的更加顺利,也许因为是在地下,所以这个探知法术要比在地面上释放更加的简单,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凝聚的元素,当然,也能够代表生物。那些外面的光点显然是代表着云清他们一行人,但是其他的光点光凭现在的信息,却不可能知道具体代表着什么。不过,至少他已经知道了方位。地底显然不是他们应该久留的地方,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都不允许他们久留。因此,越早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就越安全。
云清很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他只能尝试着去感知这中间光点究竟是什么。他闭上了眼睛,视线中弥漫着黑暗。不过,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云清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黑暗似乎并不是从他闭上眼睛才包裹他的,而是在这之前。过往的记忆成为了泥潭,让他深深的陷了进去,他渐渐进入了一种半睡的状态,他想要醒来,但是这感知中的景象却莫名的勾出了他的记忆,在他想要睁眼的时候,又让他进入了恍惚,把他又重新拖拽回了这个的无边无际的空间之中。
四周都是黑暗,除了黑暗,就是曾经的记忆,过往的人。有关他,有关他的父母,他在求生的路上所杀过的人,欺骗的人,那些供奉,那些……这种溺水的感觉又从他身体中最深处弥漫出来,慢慢地淹过了所有其他感觉。
他已经无法呼吸了,但现在限制他的早就不再是呼吸了,他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种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在朝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深潭中朝下面沉去……要去死,要去腐烂,不要再清醒过来。供奉的笑容,曾经的行动姿态,一言一语,谈笑风生,在知晓死亡时显出的那无比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眼前闪过,那一张张美或丑,无谓或惊惧的脸,木讷或扭曲的脸终究凝聚成了一片,这所有的一切绞在一起,接近,靠近,凑近,他几乎能问道他们每个人的气息。
云清感觉自己更加疲倦了,他感觉自己该让自己清醒清醒,第一步,他需要的就是透透气。他起身,继续向外走去,刚走到洞口就看到了正站在那地下河床边的花鸢。
不过花鸢并没有站着,而是半蹲着,把双手都完全伸进了河水之中,她的神情很凝重,手也在不停的摆动着,就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
直到云清走近,甚至到了她的身旁,花鸢也没有丝毫身体上的反应,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云清的手伸了出来,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花鸢的时候,花鸢突然开口了:“怎么了,你不用照看她吗?”
“她已经睡着了,已经走了那么久,确实有些累了。感谢你让她有机会休息下。我出来走走。”云清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手,悬停在半空之中,有些尴尬。他没有说自己的对身体状况,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
“那正好,我有事要问你。”花鸢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她把头转向了云清,“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找的东西在哪?你不是说,云家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吗?难道还会有别人知道这个地方吗?”
“分家的人绝对是不会知道这里的。这是事实,你应该也有办法知道的吧。不过,也只是对外所说的事实而已,除了我和妹妹之外,云家的宗家其实还有一个存活至今的人。只是这个人……”
“怎么?”花鸢忽然抬头向着上面望了望,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好奇的意味。
“那个时候我的年纪还小,在以前,我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吧。不过,他是从分家被收养过来的,后来,还被云家除了名。”云清的话说的很慢,但花鸢也很仔细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