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血狼在心中已经等着这一天很久很久了,他等待着再一次见到硂。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天他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早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血狼开始流亡的那一刻开始,硂的影子就像是一把就一直悬挂在他心头上的刀刃,或者说一直盖在他心头的阴霾,直到硂在圣堂彻底的销声匿迹之后,他的心病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只是说来也是有趣,最终竟然是血狼自己亲手把硂,,这个直接改变他后生轨迹的人放了出来。也许对于硂来说,他只不过是一条甚至都不算太起眼的漏网之鱼罢了,硂的心思似乎完全没有在这上面,也许完全只是因为记性好才能够记得他而已。
但是,对于血狼来说,这个噩梦却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这张脸血狼不会忘记,那是他一生最痛的刻痕。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今天。
而这张脸现在就在呈现血狼的面前,虽然依旧是那样的平凡而坚毅,但是除了沧桑和岁月的痕迹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和当年的硂有了彻底的不同。虽然在这只是短短一时的时间里,血狼也看不什么具体的端倪。原本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故人”,直到走进这个地方,那种恐惧感再一次浮起的时候,他才有了真切的感触。
原本从那一间小屋侥幸离开之后,血狼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头领会让他们向这里出发,因为这并不在既定的计划当中。只是,他也绝不会去质疑领的决定。从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他就明白这是个非同小可的任务,甚至不仅仅是任务那么简单,可以说是一场复杂的战役。其中布置了多线进行,有好几支分工不同的队伍。
而他们虽然由头领亲自带队,显得重要一些。但也只是整个大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自然,这战役也需要牺牲,他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因为血狼非常迫切的需要头领许诺给予的奖励,而且还与自己无关。
而现在,血狼总算明白了一些。他看得出头领和硂之间非凡的关系,但是他也不会去多问一句,这种辛秘就留着这些强大的人去慢慢体味吧,即使知道了,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好处,甚至还会招致灾难。
在血狼身边的两人也是一样,他们多少也会有自己的揣摩,但是他们同样都保持着沉默。
“别紧张,我只是有些感慨,居然能在这个地方还能碰到故人。”一行人缓慢的在阴暗的坑道中走着,硂看着血狼一行离着他老远的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属于圣堂的一员了。但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那一刀没有切断你脖子上的血脉么?”硂吸了一口气,散去了自己凝聚的元素,他抖了抖肩膀,似乎在缓和着这里紧张的气氛。
“那一刀的确切到了,但是我的身体结构和你们不同,即使跟我的族人也不一样。”那么多年过去,血狼依然不自然的把手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上面的伤疤早就已经结痂了,但是摸上去的时候,在精神上的感觉仍然就像是昨天才出现的一样。
“看来你果然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不像我当时所想的那样毫无价值,那时候是我太自负了。也难怪在计划中,你有着特殊的位置。”硂的目标从血狼身上收了起来,不再盯着他了,而是转向了他的身后,那一片通途中。
“那还真是荣幸呢,只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行。”虽然血狼早就从硂的面容和他回去之后所见的惨象之中稍稍推断出了些什么,但真的亲耳听到还是让他有些感叹,“可惜让您失望了,虽然我也许有些独特的天赋,但其实我和其他的族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都不足强大,而部族家园那里的一切也是你做的吧。”血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头问道。他的双眸终于不再逃避,而是落在了硂的脸上。
“没错,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杀了一个圣堂的战士,那么圣堂总要给予回应的。而湍流泥沼本当时还没有被探索的清清楚楚,所以圣堂就让我去了。”硂一边淡淡的回应着。
“只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了吗?”血狼的眼眸低垂了下去。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罪责和痛苦的感受了,但是他的族人覆灭的确是因为他自己过度的欲望和对力量的滥用。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进而脱口而出,“可是……”
血狼忽然发现硂正在凝视着他,虽然硂的目光似乎和飘忽,从别的角度看去每个人都会觉得他心不在焉。但是,血狼却觉得这双眸子就是正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硂的眼睛是那么的闪亮,但是却又带着分明的威胁和警告的意思,让血狼一下子闭上了嘴,没有把话说下去。
血狼却很是奇怪,他和硂在此之前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他的部族被灭亡的时候,他想要开口问的事情虽然并不起眼,想来对硂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细枝末节的事情罢了。虽然这个小小的细节到了现在已经成了血狼最伟大的人生目标。
这个问题血狼也是突然想起,才脱口而出想问问的,因为这件事是那么的不合理,至少在当时的情境下几乎没有人可以预见。他想问的是关于雪眼,那个他带着的族裔的事情,毕竟她那是除了血狼之外,唯一在部族中的幸存者。
“哼,你的日子看来也过的不好。”
“我这样的人,是活该没有好日子的。”血狼阴阴的笑着。
“那就希望我们以后能有几天好日子吧。”硂似乎对血狼不再有什么兴趣了,意兴阑珊的应道。
不过,血狼从心底由衷的希望,他与硂从此永远不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