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叶乾虽然心里有概念,不过还是开口向栾丽询问道。
“不……啊,是认识,嗯……”栾丽的脸上还是苍白一片的意味,她说的话也是语焉不详,不过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倒是印证了叶乾心中的信息。至于那种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或者她的脸色,叶乾只当作这小女孩还没有从刚刚的惊魂中走出来。
叶乾嘿嘿的笑了起来,在这个地方,一个被家族遗弃的人,无论说什么他都懒的去听了。原本他就已经很不爽了,虽然栾凤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原本叶乾期盼这里出现的是另一个人,但栾凤似乎代替了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最终让他失望了。虽然叶乾也明白那只是他的臆测,但是,他的心情却不会因为这一份“明白”而变得多好,他的心情仍然有些不善。
既然心情不好,那么面前的这个弃子就成了他发泄的最好对象了。他的呼吸也重了一些,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这样的情况在每一次经过他亲手刑讯的人身上都发生过。虽然这个地方不是审讯室,也没有什么辅助的道具,但叶乾完全自信他自己能够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手法来替代那些工具。
不过,直接动手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他想要发泄的心情在强烈,这到底也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叶乾刻意的把自己的话说的很响:“这是叶家前往栾家的婚礼车架,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躲到一边去,别在这捣乱。你也……是个栾家人吧?”最后这五个字,叶乾说的特别的响亮,他还真的怕栾凤就这样离开了,所以他特意强调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这几个字的缘故,但是栾凤的反应也的确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展现出一点点要走的意思。虽然她的话还是如此的让人抓狂,叶乾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你是听不明白吗?你要结婚就去结婚,这和我没关系,但现在,我要你先让开一条道让我过去。”栾凤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的话仍然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栾凤……姐姐,您别这样,这个队伍很快就过去了,这也是家里的队伍……”栾丽在一旁说道,不过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显得有些没有底气的样子。
“你们的队伍太慢了,我已经等了够久了,我的事比你们的要重要的多。”栾凤的话里已经是赤裸裸的鄙视了,“别多说了,你们快点让这些人让出一条车道来。”
叶乾的眼睛里简直要冒火,但他气急反笑,语气是无比的阴沉:“你以为你是谁,就敢让我们来让路。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来人,把这个来捣乱的人押到审讯处去,我要亲自提审她。”
“是。”叶乾的边上走上来两个人,他们已经架住了栾凤的胳膊。栾凤倒没有抵抗,而是静静的看着叶乾。不过她的嘴巴倒是在动,说着一些不太听的清楚的话。
“你在说什么?”叶乾皱了皱眉头,靠的近了一些。
“你们这群人,和十年前的还真是一样啊。”
叶乾皱了皱眉头,这句话听起来意味深长,似乎有些隐藏着的意思,但他却听不明白,栾凤没有一点动作,她甚至连身体都已经被限制住了,但是叶乾却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些隐隐的担忧,他不知道这种担忧到底从何而来,他也对自己的这种情绪有些相当的愤怒。他怎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感到有一点抑制不住的畏惧。
也许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摸不透的女人,也许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摆出这样的态度?但无论是什么理由,叶乾的愤怒却是满溢了出来。他时刻都要求自己是最强大的,他不能允许自己生出哪怕一丝这样子的情绪。
他突然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这个做法确实恶毒的让他都有些不舒服,但是叶乾却觉得这更能让自己的情绪得到一点舒缓:“快点,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下来。”
“大人?”这两个一直从生活到工作一直跟从他的侍从稍稍的对这个要求有些惊讶。他们也没有立刻行动。
“算了吧,姐夫。就给她让下道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栾丽眨了眨眼睛,突然向着叶乾说道。
“这可不行,婚礼的队伍如果被打断了,那像什么样子,实在是不吉利,我也没法向我们俩的父母交代。”这个提议虽然说的很合理,却更加激怒了叶乾。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么,还是觉得叶家不如栾家……叶乾胡思乱想着,他也不可能把这些说给栾丽听。
不过对于栾丽这个大小姐,叶乾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耐心,原本他连理由都懒得编了,但对于她,叶乾还至少得编出个像样的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连栾丽都好像不太能骗过去的样子,栾丽依然是一脸的扭捏,她似乎还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叶乾却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小姨子,你就先回前面去吧,让你在这队伍间跑来跑去实在不太好看。”
栾丽的脸色一闪,被这么一说,她也有些不高兴的意思了,一下子也不说话了。不过她也没有离开,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看着。
叶乾松了吐了一口气,他也没精力再去照顾栾丽的情绪了,贵族小姐们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多半也不值得他多费心思。他转头,继续支使着他的侍从。
“你们在等什么呢?这个人行踪诡秘,怕是还藏着什么什么东西在身上,不把衣服剥下来,怎么保证这里的安全?”叶乾的话如同一记鞭子抽在这两个侍从的身上,他们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刻动作了起来。
虽然栾凤的行踪一点也不诡秘,从头到尾她都一直站在这里,看起来也是没有要抵抗的样子。但是,叶乾的话也足够的明显了,他就是要那么做,即使理由有点牵强。
把一个少女当街剥去衣服,这个事情算得上是极大的侮辱了,叶乾不觉得任何头脑正常的女人会接受。而只要这个女子有一丁点的反抗,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她做任何事情了,哪怕是当街血溅当场,他也无所谓,反倒会觉得更舒畅。他已经快一周没有亲自动刀了,已经三天没有进过审讯室了,那里才是他最放松的地方。
但是,栾凤却是纹丝不动,任由那两个士兵把她的斗篷扯了下来。她穿着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圣堂制服,上面没有一点荣誉的纹路,就是朴素的圣堂战士服装而已。栾凤没有穿着自己现在常穿圣堂大领主的服装,那件衣服她留在了家主的密室里。在家宴结束之后,她直接前往了穹苍殿,也没时间等着栾桀把衣服送回来了。而她自己的家里也没有更多的衣服了,只能把自己多年前穿过的衣服拿了出来。
“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战士而已,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叶乾拿着那根棍子,看到对方的服装,他甚至连剑都不想拔,只拿着这仪杖在指指点点,“把她的衣服给我脱……”在他的仪杖差点就点到栾凤的身上时,他忽然发现有一些不对的事情,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半跪了下来,包括他的那两个侍从也是一样。
用不了片刻,叶乾也看清楚了。衣服是普通的衣服,最简朴的圣堂战士的制服,甚至还是旧式的,干净,却也褪去了颜色,显露出的陈旧的样子。但偏偏这个衣服胸口恰好是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不小不大的徽记。
穹苍殿的徽记。圆环,尖塔,简单却绝不会让人遗忘。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徽记上端那闪闪发亮的火焰标致,看起来仿佛是活物一般的四个火团在徽记的上边熊熊燃烧着,不只是看着像而已,这魔法技巧无疑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如果把其中雕琢的精力与时间用在工业制作上,也许足以构成一个最精密的魔法机械,现在却只是
这是固封的火,其中的魔法技巧和这个徽记的材质无需赘言,都是整个天幕帝国中最名贵的材料,虽然这个徽记看起来经过了大量的雕琢与附魔,却是浑然一体,不用携带的是谁,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气质。
虽然其中的魔法技巧换作任何一个家族的顶端人物都能做到,这材料对于大贵的家族来说也都能够得到。但是,叶乾绝对不相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去伪造这个徽记,如果真的有的这样的人,那无论是谁,他的下场都是不可想象的。和穹苍殿比起来,他所引以为豪的刑讯于折磨的手段也许毫无意义,甚至完全就是幼稚于小儿科的手段了。
虽然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而且还偏偏出现在了栾凤的身上。叶乾甚至连动作都有些乱了,他甩下了自己差点碰到栾凤身躯的仪杖,然后也一样半跪了下来。然后十分标准的行了一个致敬礼:“愿您的身影照耀天穹……”
穹苍殿的人很少,偏偏这里叶乾就碰到了一个。如果是穹苍殿的话,那么一切都全都调转了过来。他的心神已经乱了,尤其他意识到自己是刚刚自己还对她做过这些事情之后,虽然他并没有自己动手,但是跟自己亲自上阵也实在没多少区别了。
“用不着那么高贵的致礼,我又不是祭司。毕竟,我只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小人物罢了,只是个穹苍殿的特使而已,是么?”栾凤的语气里闪过一丝嘲弄的意思,她总算是抬了抬眼睛,撇了一眼半跪在旁边的叶乾。这下,她是真的在俯视别人了,不再是双方心理上的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栾凤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简直就是猖狂无度,就好像一切尽在她手,好像掌握了一切。这些事情并不是臆想,至少在这个小小的方圆之处,她还真的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也许真的只是在发笑而已,但是这笑容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却像是死神的嘲弄。尤其是那两个把她斗篷扒拉下来的侍从,已经是全身贴地,俯首,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叶乾毕竟还有着一点身份,他们却完全没有,只是单纯的跟从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