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斗的方面,栾骆接受的是最全面的培养。
战斗的理论上,他有着五个专业的导师,都是天幕的贵族学院里最资深的教授,几乎算得上是他的私教,为他悉心指导魔法的理论,战斗的技巧还有招式。而在实战上,他也有超过十个特别的陪练,战斗中的每个部分都被细细地分解,魔法,肉搏,反击,对抗等各种部分进行分别的练习,也有统筹的计划。
每次学完新的学识,他都随时操练,随时运用。而且这些年来,虽然这样的动作不算太多,但是他在天幕里也打过不少的擂台,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很少会遇到需要他认真对待的对手,更别说需要他出尽全力的对手了,论起实战似乎也没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至于战斗的训练之外,他也有着绝对的良好的环境,他的餐饮,补品这些自然就不用多说了,都是最好的种类,甚至有些补品还是特别调制的,都是寻常人完全碰不到的东西。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可以接触到一切可能的材料,可以尽量地去摸索适合自己的魔法与元素,无论是性质还是量上,他都可以自己来把握。这些施法的材料,增幅的物品都是很珍贵的,说实话,在他身上浪费掉的均分一下,都足够成为几十个施法者最好的魔法导向,足够让上百个施法者寻得一个适合他们的元素区域了。但对于栾骆来说,好的,适合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他找到的是最完美的元素属性,最完美的领域。
这样的培养方式,纵观整个天幕可能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而栾骆也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下浸淫了很多年了,他也深谙此道,完全掌握着这种极高强度的灌输。但是栾凤,她和栾骆是完全不同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她不会有指导,而且别说生活了,她恐怕连生存都是巨大的问题。圣堂这种地方,混在其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老油条,栾凤又是女性,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条件的。但偏偏在这样的条件下,栾凤却胜过了自己,而且胜得虽然有些费劲,却也并不狼狈,也不难堪,甚至是全凭本事,没有借助任何的手段。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天分比起栾凤要差上很多吗?栾骆看着自己的手,头一次对自己有了一丝信心上的缺失。只是稍稍地失身了片刻,等回过神来,他的眼前已经早没有了女青年的身影了。
不过,栾骆也没有再多想下去,时间紧迫,他也不能在自己的事情上耽搁太久了。他抿了抿嘴唇,继续快步向着大家长所在的地方走去。几个拐弯之后,他就看到了大家长正和托兰共同坐在那石桌子旁。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过他们似乎正在聊着什么。
“哦,你回来了啊。”大家长即刻都发现了栾骆,招呼着他到那桌子旁。栾骆也十分顺从的坐到了一旁,把那手中的锦盒放到了桌子上。
“你看看吧,这里头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拿两件。”栾刖对着托兰淡淡地笑了笑,“你来得匆忙,也没办法按照往常准备。”
听到这话,托兰稍稍地皱起了眉头。栾刖的话也确实有些不太清晰,听上去就好像这次他拿不到往常那样的财富了,这样一想,他多少也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他也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而是直接就伸手打开了这个锦盒。只是,在锦盒打开的霎那,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这盒子珍宝的反光所照亮,还是被这盒子中珍宝的价值所震慑,不由地显露出惊讶的模样。但他并没有立刻就伸手去拿,而是咽了咽口水,才说道:“这些东西,也太贵重了吧。”
“你不用那么不安,这次你给的消息很及时,也很重要,所以我也知道你的辛苦。况且,我们还有来日呢。”栾刖仍然保持着那种笑容,像是在宽慰着托兰一般。
栾骆静静的坐在一旁,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只是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托兰,而情绪自然不用多说,显然是没有过分掩盖的不悦。
“这样吗?”托兰似乎也笑了笑。盒子就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敞开着,托兰的手在那血红的石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在那白璧之上停驻了片刻,最后却挪动了手臂,向着一旁那一片金色而去,随意地拿起了两朵最多也是这盒子中最普通的金花,“这样就好了。”
“哦?”栾刖脸上的笑意更盛,“就只要这些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也想拿两个焰血石。或者从最大化价值来看,拿一双白璧凑着对,或者一块焰血石一块白璧也不错。”托兰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朵金花小心翼翼的收在了自己的袖袋当中,“只是再有价值,再美好的条件,也需要有命来享受才行。您说呢,大家长大人。”
“说得好,说得好啊。”栾刖的笑意好像已经夸张出了他的脸庞,栾骆很少看到大家长的脸上会有这样浮夸的表情,“咱们的未来还长着呢。”
“那就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我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了。”即使拿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托兰似乎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反而确实如他所言的那样,是满脸的倦意。好像方才真的说了很多的话,耗费了很多精力一样。这话似乎也只是一句交代,而不是询问。托兰根本就没有等待回答,直接就起身朝入口而去了。他的动作倒是十分的迅速,似乎一点也没有疲累的意思。
“恩,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栾骆也可以。他会把你的意思如实地传达到我这的。”
托兰停下了脚步,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栾骆,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转身离去:“无所谓,只要准备好我的东西就行了。”
等到托兰迅速的离开,栾刖倒是把头转了过来,面向了栾骆,说道:“怎么样,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托兰的确有很多问题,但他倒没想到大家长会问的那么明白,问的那么快。一时间,他倒是也没立刻回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问:“这个托兰,他怎么……”
“怎么才拿了这些点东西,是吧?”栾骆还没有说完,栾刖就把他的话接了下去。
“是。原本我以为他会拿最值钱的东西才是。”
“你也知道了,他并不是那种不知道价值的人。他的话也说的明白了,只是不是说给你听的,你没听懂也正常。他说,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来享受,这是在让我放心呢。”
“放心?”
“没错,你看着些东西,就算放眼栾家也是家族里最好的物件了。一直以来,圣堂用那座塔监察着栾家,而家里也一直通过在塔里的他来知晓圣堂中的情况,重要的,关系到家族的情报。”
栾骆没有插话,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惊讶,没想到家族与托兰托兰会有这样危险的交易,而且听上去,已经持续了很久的时间,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这些既然是最好的东西,那么就应该用来交换最重要的情报才对。如果这一次他拿了这些,下一次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我们还能给他什么呢,他又该提怎样的条件呢?又或者,他究竟该不该过来告诉我们那条情报呢。他希望能继续和我们合作下去,所以他只选择看上去最差的选择。”栾刖似乎很是赞叹,话都多了几句。
“可他完全可以拿了最好的东西,然后有其他的生活吧?或者就每一次都拿这些好东西。”
“那可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做的只是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那么基本的原则就该是对等与信任,尤其是我们这样危险的情报交换。这样的东西可不多,也不可能全部都给他的,他完全知道这一点。”
“难道他的贪心只有这些吗?这样的东西,恐怕错过这次,他就再不会有机会得到了吧。”
“是啊,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果他拿了这个,那么这危险中的信任恐怕就会出现裂痕了,而这种东西一旦出现了一点裂痕,就没办法再弥补了。”栾刖继续说着。
栾骆也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大家长这些话的意思,说道:“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也太贪婪了些。”
这的确也是一个有些晦涩的过程,原本,双方就处在一种危险的环境中,这种关系间的纽带是非常脆弱的,任何一点的撕裂都可能让这个纽带断裂。这对双方来说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只是要推导出这个结果的过程,却也不是那么轻松,那么明显的。
诚如大家长所说的那样,一旦托兰拿走了最好的珍宝,那么下一次,这个交易就不再对等了,托兰也许会有更重要的,更贴切,更迫近的情报,可栾家也出不起更高的价了;就算对于栾家本身,这也是一样的,如果他们不能给出更好的价码,那么他们也一样无从揣测托兰的诚意,还有他带来的情报究竟是否真切。就像在赌桌上的赌博一般,如果你的筹码不够,那么自然就不可能把对方的筹码尽数钩出,更何况这样的交易,赌博不过是这交易中的一个部分而已,这其中的风险可要比赌博要严重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