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冈所用的是一个完美的融合魔法,为了让元素最精纯的融合,栾冈甚至都没有为自己放上一丁半点的防御魔法,完全的沉浸在魔法的条理与梳理之中。在意识的世界里,他的眼前都快速地闪动着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元素,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属性的元素头尾结合,融汇,然后拧成了一条长长的电龙。
不过单凭他自己是没法完全完成这样的法术的,他还借助了这个场间最大的支柱。周围原本用来构建防御护罩的石柱成了他贯通这大量元素的最好的助力。在台子下看的栾桀倒是有些惊讶,这虽然算不上是匪夷所思的选择,但却也算得上是超出预料的选择了。
融合魔法是不算正统的魔法的,甚至都算不上是真的魔法。它必须要充分的准备,还有施法者对于元素接近身体极限的感知。它也不是这个年头才被挖掘出来的,而是记录在古老的秘卷中。其实现在的简易魔法要更适合实战,用起来也要方便的多,这种融合魔法原本大概是用来对抗厚实的城墙和堡垒的,而且追溯本源,这种魔法的起源还是在当初的人们对于魔法几乎没有什么概念,只能凭借一些特殊的器物来固定元素,然后根据其中的原理来模拟这些魔法的时候。这些魔法固然威力强大,不过运用实在是太困难了,最难的一点就是他们实在太不稳定了,以人力去对抗,几乎无法把这些元素好好的束缚起来。
因此,栾冈才会选择了这两根靠近的石柱,这石柱虽然不是什么真正唯一的魔法器物,但也属于珍奇了,用来稳固元素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长,这个是允许的么,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子借力也算不上是自己的本事吧?”栾桀像是风轻云淡般地忽然提了一句。
“战斗嘛,原本就不是那么古板的事情。能利用任何用得上的东西来帮助自己的人才是聪明人。再说,哪有融合魔法不借助一些的器物的呢。”栾刖倒是回答的很快,一下子就说出了,“栾冈可是家族里有着无限前途的孩子啊,也是聪明的孩子。”
站在栾刖身旁的栾桀的心中一震,他听懂了栾刖话里的意思,不过表面上他也就是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件简简单单的疑惑而已。这种规则其实已经不叫做规则了,也许条件允许,就差把栾凤的双手绑住来宰割了。他们就是来铲除栾凤的,虽然原本的计划绝非如此,但是现在这些家长们迅速的做出了调整,而栾冈就是一把最尖锐的利刃。
“一场竞技,总该有些竞技的规矩。”
“哦?你是在说这里的规则不太公平么?”栾刖像是来了兴致,笑呵呵的问道。
“大家长,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都是家族里的人,我感觉没必要做成这样而已。”栾桀低头继续吃着桌上为他特制的美食,也一样笑呵呵的应道,就好像他并不在意一般。
“这只是一个余兴节目而已,我说过了,你没必要太过在意。而且,这种事情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讲,”栾刖继续笑呵呵地,不过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栾桀,既然当上了家主,你就该多关注关注家里的人,那些能为家里做事的人才是家族的未来。”
“我感觉,这个家里的女孩也不错。大家长,不如我们小赌一把吧,我赌栾凤能赢。”
“哦?”栾刖愣了一下,虽然他很清楚栾桀想要培养自己的人,但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急于求成,所以他倒是有些惊讶,“一场对赌如何没了彩头恐怕也没有意思了,你想要赌点什么呢,说吧?”
栾桀还是在继续的吃着自己的东西,慢条斯理的擦擦嘴,然后转过头来,笑了笑:“能和大家长做一次赌注,倒是难得的事情。我也不求什么特别的东西,既然他们给我们这一顿饭带来了不小的娱乐,那么就嘉奖下他们好了。如果他们谁在这场竞技中获胜赢了,就把这个位置送给他好了。反正也是个新的位置,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了,既然要培养家族里的新一代,那么先有个领头的也不错。”
说完,栾桀指了指那个他们身旁空着的位置。那是一直空闲着的属于栾家家长的位置,无论是栾桀还是栾刖,似乎都默契地没有在这上面动过念想,因为既没有合适的理由,也没有合适的时机,更没有合适的人选。但现在,在栾桀看来却是一个无比合适的时机,
但他转过头去,却发现栾刖的脸色却变的厉害,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看的脸色,他的话里似乎有什么触及到了栾刖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噢……”这一次栾刖回应的很慢,他的眼神在狡黠与疑惑之间闪烁,不过没多久,他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好啊,我想各位家长也应该会同意的吧。”
栾桀似乎完全不知道,在他的话里头,有一些大家长讳莫如深的东西。
栾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虽然不知道栾桀这个年轻的家主在这个时候提出有关这个位置的赌注是因为什么,但应该与那一年的事情没什么关联。毕竟,那个时候的事情已经成了家族的辛秘,除了寥寥数人,剩下的对那件事知情的恐怕也只有现在站在台上的这一位了。
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究也意识到,自己在渐渐老去,渐渐的,家主的位置也已经被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人了,很快,这些家长的位置也一样。他们并不贪恋权势,也很清楚家族权力的天平终究是要倒向年轻的一代的,但是,在这天平彻底倾斜之前,他们总要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总不能让这一块心病永远萦绕在他们的心头。况且,那件事情已经不只是心病那么简单了,如果他们失去了权势,这就可能成为他们身上的病,致命的病。
栾刖没有想到过,栾凤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还参加了家宴,但这确实他们期盼依旧的机会了。他们一直都想要对付她,甚至是不留情面的铲除她,当初他们没有把握住机会,一时的犹豫放走了这个孩子,却想不到后来栾凤机敏的一直远离家族的掌控,而一直藏身于圣堂,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动手了。
所以,无论他们之前对这个家宴的构想和计划是什么,现在,他都该打击一下这个刚刚回来而又桀骜不驯的小辈,一场打压性的竞技显然是必须的。
作为长辈,栾刖对于栾冈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信心的。栾冈虽然还算不上是大才,但是在魔法的基础上却是家族这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了,虽然看起来他的实战不算强,钻研的方向也是一些融合魔法,没有什么实战上的价值。但是,在这个年代,去投身实战可并不是上流的家族该做的事情。况且,稍稍使一些手段,就能让栾冈进入他最熟悉的舒服战斗。只要真的能用出融合魔法,别说一个栾凤,就是十个,在栾刖看来,也是没有丝毫机会反抗的。
情势也一样照着栾刖预想的方向发展着。空气中浮动的元素已经寥寥无几,几乎所有的元素都被栾冈给掠夺一空了,即使以他们的能力与经验,也没办法用这所剩无几的元素来对抗这样一个强大的融合魔法了。
栾凤站在台子上,却并没有调动魔法的意思。这并不是她的长项,况且,这里的客观情况也的确不好,整个空间的元素几乎都凝聚在了她对面的两根柱子,还有栾冈的手上。剩下的这些个元素,在她的认知中,是绝对不足以对抗这样一个高度聚合的魔法的,至少在她的力量层次上,她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用魔法对抗的办法。这个魔法也的确很强大,即使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她也能感受到那朝她紧逼而来的气势。
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她的内心也很平静,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她的腰间一直挂着一把匕首,现在,正是出鞘的好时机。她的手腕一抖,这刀柄就就被她从刀鞘中弹了出来。
在这腰间之物出鞘的一刻,几乎是慑人心魄的光芒突然闪烁了出来,这个厅堂在瞬间陷入了一片白炽的光明之中,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闪的眨了眼睛,甚至连正在积蓄力量的栾冈也是一样。
在场的,也只有栾凤,栾桀和栾刖没有眨眼,但他们的脸色却各不一样,栾桀是认真而专注,栾刖则是一脸阴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栾凤却是无比的兴奋,甚至是狂热的神色。
这似乎是一把武器,但如果说是匕首却又不像。它没有刀刃,握在栾凤的手里似乎只有刀柄,仿佛像是一束焕发的白光,看不出材质的一块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