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门封雪这么说,陈都启似乎是有些犹豫了,想起曾经三兄弟在一起的场景,忽然有些怀念过去,或许真的不应该一气之下要杀陈泽坡,毕竟,他是他的七弟。
看到陈都启犹豫了,西门封雪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笑而不语,想着陈都启应该不久就会下令赦免陈泽坡的死罪。
次日,陈都启亲自到了大牢之中,屏退所有人,寂静的大牢之中只剩他和陈泽坡两人而已,陈泽坡看起来比前两日更加憔悴了,陈都启望着这般模样的陈泽坡,心中还有那么一些心疼:“这几日,为何不吃不喝,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和朕抗议吗?”
陈泽坡虚弱地靠在墙上,甚至不曾睁眼瞧过陈都启:“皇兄,罪臣哪敢啊,何须抗议?你始终不都是想要杀了罪臣吗?”
“你知道,朕向来对任何人都不会心软。”陈都启话音刚落,只听陈泽坡道:“是,甚至对父皇也不会手软。”
空气安静了片刻,陈都启一拳打在牢房的门上:“你听谁说的,你听谁说的?你知道些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那一刻,陈都启好像是做过的恶事全都被人看穿一样,他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其实,他也不愿这样的,他也不愿伤害自己的父皇,篡位弑父,那是一时冲动,可一步错,步步错,他哪还有回头的可能?他一路错下去,以为把秘密藏好,一切就都会变成对的,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陈泽坡早就知道一切,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守着罪恶被他窥视了这么多年。
“告诉朕,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那是一种崩溃的嘶吼,陈泽坡听到陈都启的叫喊,冷笑了一声:“皇兄,你还想有多少人知道?你还想杀多少人?你还想这样暴虐多久?”
“闭嘴……你给朕闭嘴!”陈都启指着陈泽坡道:“你简直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朕留不得你,大陈留不得你!”
“皇兄,罪臣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陈泽坡微微动了一下,陈都启见势向后退了一步,可陈泽坡并不是要攻击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背对着陈都启,他明白,不是大陈留不得他陈泽坡,是陈都启留不得自己,早该这样的,自己早就不该活着的,从自己决心要辅佐陈都启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的,总有一天,陈都启不会容得下自己。
“皇兄,但愿来生,我们还做兄弟,只不过,别生在皇家,只做普通百姓就好。”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
陈泽坡声音刚落,抬脚冲向墙,当着陈都启的面,生生把头撞在了墙上,头上破裂的伤口不断流出血,他像个无力的飞鸟,终究是得不到想去的地方,最后选择了了结自己。
“七弟!”陈都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一声,他原本不想的,他本不想和兄弟之间变成这样的……他不想的……
……
到了陈泽坡斩首的那天,一切都按照陈都启下的令进行,陈泽坡的尸首被拉到了大街之上,即使人已死,也还要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