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谌走到席宁宿舍楼下,停了。
“席宁同志,你到了,我就先走了。”
席宁头都没回,直接挥了挥手,然后走进楼道里。
楼道里一片漆黑,席宁不轻不重的点了点脚尖,声响一落,灯亮了。
有些刺眼。
席宁哼着歌,晃悠悠上楼。
可歌哼一半,她就哑了。因为她门口杵着一尊大佛。
男人指间一点猩红,背靠在白花花的墙上,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深邃。
席宁顿了顿,掏出钥匙,问他,“你又来做什么?”
难不成她又露了什么马脚?
傅子黔眸光暗沉,“不能来?”
她居然不待见他?
男人只觉得胸腔里一阵憋闷,闷得他不舒服,又有些酸涩。
他等了她一个多小时,从听说训练队散了,他就过来等着。
结果,她这么晚才回来,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回来的!!
席宁“哼”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门开了,不用席宁邀请,男人就自发跟了进去,顺手关了门。
席宁没管他,只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便拿了毛巾,直接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
傅子黔在窄小的房间里转了转,烦闷得一批。
然后又听水声,渐渐的思绪就散开了,一会想:他还在她就洗澡,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不知道男人是很危险的动物吗?还是她对他很放心?
一会想:她洗澡时的样子,照她娇气模样,应该………
这么想着,就想得一身火气。傅子黔清了清嗓,强压下去那些‘非非’。转而又在想:她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洗澡,她和薛谌那小子做了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似乎还聊得挺开心?
又酸又涩。
傅子黔耐不住,继续在小房间里转,一圈又一圈,停不下来。
烟燃尽了,他也没打算继续点。打开小窗,让烟味渐渐散尽。
等席宁出来时,男人‘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在翻一本书。
席宁穿的体恤衫和迷彩裤,都是洗干净的。她简单擦了擦头发,就扔下毛巾,走到床边坐下,二郎腿翘起,问:“长官,又有何指教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她做什么?
吃饱了撑的?
傅子黔骨节分明的手指蜷了蜷。
他合上书,长腿一动,椅子就翻转半圈,面对着席宁。
男人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一双漆黑而漂亮的瞳孔,似平静,又似乎波涛汹涌。
席宁被他看得发怵,“咋了?是还有啥想问我的?”
席宁以为他昨晚没问清楚,或者又有了新的疑问。
傅子黔抿了抿唇,问:“这么晚回来,去做什么了?”
席宁莫名,“没做什么啊。”
她今晚可没什么行动。
男人越发的绷紧了下颚,不说话。
席宁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他似乎闹什么别扭了。
但可能吗?
堂堂的军中霸王花,跟她闹什么别扭?
跟程牧闹还差不多!
席宁虽然孤僻蠢笨了一世,情商不太高,但情绪还是能感知的。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人非常不高兴。
席宁心中一顿骂,但面上还是稳住,她好声好气问:“怎么了?是出啥事了?”
看她多热心肠啊,大半夜的还做“知心姐姐”,为战友排忧解难。
啊呸,字面上的意思,就普通开解。
傅子黔干瘪瘪的说:“没有。”
然后又沉默。
席宁额角跳了跳,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他妈的狗男人,半夜三更的,事不说,也不走,想干什么?
翻天吗?
席宁咬牙,有点真想送他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