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收回手,握拳。
那里,轻微的战栗。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好,自己跳。”
多吓了几次,龚桠已经有一点点免疫了。
她试图放松身体,准备了好久,才敢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跳。
差得有点多,但好歹她一只手抓住了绳索。全身脱力,却又不得不抓紧慢慢往上爬。
磨了十几分钟,终于爬上去了。
心咚咚咚的直跳。
还是很怕,但又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恐惧之中似乎冒出了点力量,支撑着她一步步前行。
不像魏杳通过时那样直接转身回到高架,席宁这次一直陪同,陪同她通过一块又一块的木板。
这个时候,她又不急不催了,就耐心的看着龚桠,艰难的跨过一块又一块。
魏杳站在高架上,眼眸微眯。
她没想到,没了席宁,龚桠竟然也慢慢过来了。
虽然每一步都很慢,很艰难,但她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了。
“这女同志应该惧高吧?”男兵疑惑的问出口。
看开始那样子,那女同志绝对怕高,怎么这么快就克服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快克服的。
一般部队里训练,恐高的人练这个,最快的也得十天半个月,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感受高空,才能慢慢克服。
魏杳听他这么说,也想到最开始向上攀爬时龚桠煞白的脸色。
没错,龚桠应该是恐高的。
站上高架时,她的腰杆就没直起来过。
通过这荡桥,龚桠花了近三个小时。
虽然听男兵说是时间最久的一个,但好歹是过来了。
等三人拿勋章下了高架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三人走出去时,外面围着打牌的男兵已经散了,正烧着火烤鱼。
一男兵看她们三人出来,微微讶异。
这么久了才出来?
模糊还能看清一人扶着一人,应该是吓得够呛。
这不,路都走不稳了。
龚桠被摧残过,还没缓过来,压根就没力气背行军包,因此席宁一个人就拿了三个。
魏杳瞟了几眼她的右臂,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拿东西依然很稳当的样子。
但担忧的情绪不减。于是她提议:“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席宁顿了一下,又看了眼快虚脱的龚桠,点头,“好。”
龚桠这样,她们走不远,也很耗费体力。而她的手拉伤了,现在走出去,若遇上人数多的突袭或参赛队,应付起来太累。
席宁找了块平地,卸下几个行军包,然后道:“我去捡点柴火。”
魏杳扶着龚桠坐好,闻言站了起来,目光落她的右手臂,“我去吧,你的手……”
席宁左手抬起,揉了揉右肩,“没事,我尽快回来。”
她走了几步,似乎感受到几个男兵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扫来,步子顿了顿。
她偏过头,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过去。
几个男兵同时一愣。
其实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但是莫名的,几个人都知道她在看他们,而且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下意识的怔了几秒后就同时收回目光。
过了好半晌,其中一男兵抬手饶了饶头,嘀咕着:“好奇怪啊…”
他刚刚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危险。
再抬头看过去时,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越来越浓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