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种如同野兽嘶鸣的叫喊声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滚了出来;空气中迅速的弥漫着一种蛋白质灼烧的味道。
宗政莲冷笑着看着面前的景象,极其优雅的抬起了脚,就这么硬生生的将滚出来那个人踩在了地上;
“咔嚓、咔嚓!”
只这么两声,再看那人,已然没有了声息;宗政莲用脚尖将那人反转了过来。原来那人不堪凌虐竟然晕死了去;
宗政莲冷哼一声,“倒是个精乖的,竟然晕了!”
一翻过来,宫式微才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这人呈大字躺在了地上,一身黑衣,蒙面的布早已滚落在地,他上身衣物还算整齐,下身确已经是一片狼藉,所有的布料都已被火烧光,大腿的皮肤布满了水泡。
看到如此,宫式微心中不禁替他“嘶”的倒吸了口凉气。这次的事情似乎是彻底惹恼了宗政莲,几乎从不亲自动手的他竟然开启了虐杀的模式。
宗政莲站在一边,见这黑衣人还不醒来,不禁失了耐性,手起刀落就要活体解剖。
“等等。”
宗政莲有些不悦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四皇子,”宫式微看宗政莲不悦的眼又眯了一分,连忙改了口“不,不,主子,莲主子,小的只是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想问他。不知可否?”
宫式微言语一半戏谑一半恳切,宗政莲看了看她,不置可否,只是到底是没有下手;宫式微知道他是同意了自己请求,便走上前去,将麝香瓶放在了那人的鼻间。
那人咳嗽了两声,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宫式微的眼神又落在他的脖子上,靠近锁骨的地方,一块暗红色印记;
“你是容家的人?”
那人在听到“容家”三个字的时候,竟有一瞬间停止了呻吟,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你是不是容家岺的人?”宫式微俯下身看着他再次问道。
那人这次仿佛寻死一般对宫式微的问话没有一丝反应;
宫式微冷冷一笑,从腰间拿出半块玉佩:“你可认识这个?”
“你,怎……怎么会有容芷的佩玉?”
当那人看请宫式微手中之物时竟然生生忍住剧痛,挣扎着去拿那玉佩。
宫式微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人的抢夺。
那人见宫式微躲了开,竟是有些急了,红着一双眼挣扎着扑向了那块玉佩。
看着他这疯狂的样子,宫式微暗暗肯定了自己的自揣测。
贡熙和她说过,容家的嫡系血脉在颈部均有独特的印记,所以当宫式微看见这个与贡熙相同的印记时,便肯定此人就是十年前被灭族的容家的嫡系后人。
宫式微又一个侧身,闪到那人身后,接着幽幽说道:“十年前,作为护国法师的容家一族因滥用巫蛊之术而被当今圣上满门抄斩;即便是三代以外也都向流放千里,怕也都是凶多吉少;只是当时容家的大小姐容芷被奶妈所救,用自己的亲生女儿顶替容芷,才使得容芷免于一死。”
宫式微故意停顿了几秒,看着被天青制住的男人发出低哑的嘶吼声:“容芷她人呢?”宫式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男人,绕着他走了半圈,方才卖关子似的说:“容则?”
那人一愣,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舍弃了多年的名字。
宫式微接着说道:“容则,你还想见你妹妹吗?或者说,你还能见到你妹妹吗?”
容则似乎还在担心什么,犹豫不决。这让一边的宗政莲没了耐性,他把玩着手中的小火苗,幽幽的说:“要问的已经问完了吧!”
容则见了那火苗,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只惊恐的瞪着眼前这个邪气莫名的魔物;要说容则方才还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当他听说自己这世上唯一的妹妹还活着的时候,生的期望占据了他所有的躯体。
宫式微知道宗政莲吃次大亏现在几乎处于盛怒的状态,而眼前的男人正是相当好的活靶子;但是,自己不能让他死!宫式微咬咬牙,走到宗政莲身边,“主子,你看,这人留着还是有些用的;要不……”
宗政莲没有言语,宫式微知道他在等些什么,这人总是吃不得半点亏的;宫式微弯着眼,冲着宗政莲谄媚道:“若莲主子成了微儿这个不情之请,微儿定会与主子一件感兴趣的东西。”
宗政莲神琥珀色的瞳仁锁在身侧低着头,极为隐忍和讨好的人儿身上;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只见他站在洞口,看着那乱七八糟的车骨堆砌在那里,右手凝气,一掌打出,门口的马车轰然碎成无数木屑,就连洞口外清理的护卫们也都受到了冲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宗政莲阴霾着脸,站在洞口半晌没有动作,一向果决的人竟然也有这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本就是喜怒莫测的主,现在又处于盛怒的状态,洞内洞外之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喘;就连宫式微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刺激了他,瞬间就丢了容则性命。
“来!”宗政莲终于说话了,但只有短短一个字,随即他向宫式微的方向勾了勾手;这个方向,除了宫式微就只剩下地上躺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了;很显然,宗政莲不可能是在叫他。
宫式微心中肯定,这是在叫她没错,只是这种“嗟,来食!”的语气真真让她不爽到骨子里去了。她宫式微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别傻了!她可是明白一句老理儿:拿人手短、求人理亏的道理。宗政莲因为同命蛊也许不会杀她,但如果要杀了容则确实易如反掌的事情。
眼见着洞口那索命的修罗脸色又沉了一分,宫式微连忙快步跟了上去。还没等近身,宗政莲长臂一卷,携着宫式微飞身而出。
留在洞内的人皆是松了口气,天青冷眼看了看地上的人,吩咐了几句,也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