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还是不说话。李雪萌知道让阿合马低下高贵的脑袋是没有可能了。而且这事儿,说不定就有反转。
可能不是自己帮助阿合马找顾霜,而是阿合马想提醒自己什么。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李雪萌问。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阿裘丢了首饰,心情不好。”
在李雪萌记忆中,阿裘对金钱和打扮都没有多大追求,怎么可能为少了两件首饰不开心。况且没了李雪萌,她们院就像冷宫一样。根本没人串门,东西不容易被顺手牵羊,如何被盗。
“你是说,顾霜偷了阿裘东西?”李雪萌疑问。
“不知道。”
阿合马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李雪萌很不理解。顾霜也算个大家闺秀,怎会手脚不干净。再说,顾霜要钱做什么?府里也没地方花销。
阿合马给予的信息唤起李雪萌巨大的好奇心。李雪萌当即决定回府看看。
重新走进院里,李雪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冷清。院里因为多了个孩子,多了许多生机。
李雪萌刚进屋就听到婴儿响亮尖锐的啼哭声。奶妈、下人到处跑。所有人都围着孩子打转,没人在意李雪萌。
李雪萌只好不请自来地进了阿裘屋子。阿裘正束手无策地把孩子抱给奶妈,等孩子消停了,才注意到李雪萌。
“你回来了?”阿裘问。
“怎么?不欢迎?”李雪萌不打算绕弯子,便问,“顾霜呢?”
“大概被孩子吵走了。”
“她偷你东西?”
“没有。”阿裘不准备把事实告诉李雪萌,但李雪萌明显不好糊弄,阿裘只好说出实情,“是阿米娜的金锁丢了。也不一定丢了,可能是我忘了自己放在哪儿。”
李雪萌继续不信任地看着阿裘。
阿裘叹了口气。“前两天大人送给阿米娜一只金锁,给孩子带上了。昨天他来时,发现金锁不见了。他觉得是顾霜拿的。就是只金锁,不必要小题大做。”
“就这样?”
“我骗你做甚?”
“哦。我就想嘛。都不记得你带过金饰,就算被人偷了也不知道。”李雪萌站起身。阿合马这是把自己当福尔摩斯了。“这几天顾霜每天都回院吗?”李雪萌又问。
“有时回,有时不回。”
“原来这样。”李雪萌说完就往院外走。
“发生什么了?”阿裘问李雪萌。李雪萌答不上来,反正不是小事。
李雪萌去了玉仙楼隔壁的小医馆。
虽然在府外住了许多日子,但李雪萌一直故意不和顾远见面,这还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找顾远。
李雪萌和顾远说话更不需要客到。她把手拍在桌上,直接问。“顾霜最近来过吗?”
顾远抬起脑袋,看着气势汹汹的李雪萌。
“来过。”
“你们准备出逃?”
“没有。”
“那她找你做什么?”李雪萌凶巴巴。
“聊天。”
顾远这人李雪萌最了解不过。他说话时要是眼珠子瞎转,就说明在编织谎言。
“她问你借钱了。”李雪萌说的是肯定句。
“没借多少。”
顾霜确实没问顾远借多少,但不管多还是少,只要借钱就是怪事。
顾霜为什么借钱?
无非一种可能。那就是攒钱和顾远出逃。可她如今连顾远的钱都借,这就说明,她根本不是为了出逃。
那顾霜是为了什么?
李雪萌想不出。她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对顾霜关心甚少,越来越不懂她了。
顾远和顾霜虽为兄妹,但两人关系并不亲近。李雪萌细细问来,发现进来顾霜也没有主动找顾远聊过天。
之前顾霜明明声称,让李雪萌不急着回府是为了让自己多和顾远相处。
如今看来,这也不过是说辞。
李雪萌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盯着顾远,像是要把顾远看穿。“你还知道些什么?”李雪萌问,“她除了问你借钱,还问别人借过钱吗?”
“没有。”
“你明知道自己骗不过我,还要说谎。”
顾远坦白,前段时间,有赌场的人上门,说顾霜欠了钱。虽然数目不多,但欠了有段时间。顾远于是把钱还了。
后一次,赌场的人又来要钱。那次凑巧顾霜也在。她好说歹说让人宽限几天。昨日才把钱还了。
按时间看,顾霜该是偷了阿米娜的金锁典当,换了钱财。
“哪家赌场?”李雪萌问。
哪家赌场,顾远并不知情。但赌场的人来要钱时,顾远问过借钱原因。那儿的人说,顾霜并不是因为嗜赌才欠钱,而是为了买幅字画。
这也算赌场的一种营销手段。只要连续赢上15场比赛,就可以获得画作。
顾远以为顾霜对画品情有独钟,又想到张大千为《韩熙载夜宴图》一掷千金,将购房款全数用于买画的故事。当下便帮顾霜还了钱。
“顾霜喜欢画?”李雪萌问。她知道顾远不知,只是自言自语。
和顾霜认识的这些日子,李雪萌从未见过顾霜作画。
不过,有一件事情,李雪萌清楚得很。
那就是赌博要钱又要命。阿米娜的金锁才值几个钱,顾远一月才挣几个钱。顾霜要是真赌,这点钱可是杯水车薪。
李雪萌突然想到兰芷。或许兰芷才是顾霜最大的金钱来源。
李雪萌匆忙又走,去戏班找了兰芷。
兰芷看见李雪萌很是内疚,毕竟珠帘秀培养自己,自己却“叛变”了。
“我错了,对不起你们。”兰芷见到李雪萌一个劲儿道歉。
人各有志。李雪萌不想批评兰芷。但有些东西,她必要搞清楚。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准备学成之后离开玉仙楼吧?”李雪萌问。
“我没有。”兰芷急忙否认。
自从兰芷第一次献唱后,她就被现在所在的戏班“盯”上了。他们想了许多办法,要挖兰芷墙角。但兰芷都没答应。
可是后来,兰芷遇到了位姑娘。姑娘告诉她,珠帘秀的嗓子废了,阿合马根本不想组建什么加班,而是要为珠帘秀找个一辈子的声替。
“我也不是嫌弃做人替身,只是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