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在家里做了早餐,依然是上次来他家时那样的肉丝榨菜面,他将面端到我手里,满满的一大碗。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再怎么花心思煮的面条都不怎么喜欢吃,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和他去店里了。
他又开始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我无聊地坐在身后,什么也帮不了,前来店里办事的人似乎和他都很熟悉。
“小周,又找了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你真能干!”
听着别人的调侃,他冲我微笑,一脸的自豪。而我只是默不做声。
吃午饭时间到了,他不慌不忙的收拾着办公桌说今天带我去他姐姐家吃饭。
姐姐家就住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区里,他拉着我的手向他姐姐家走去。
姐姐和姐夫上次提亲时去过我家,今天见到也不会觉得害羞与尴尬。我礼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他姐夫在厨房忙碌着,不时传出锅碗瓢盆“叮当”的声音,姐姐则抱着小孩和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招呼我喝茶。
不一会儿,大门敞开了,进来一位身材瘦小的短发老妇人。
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阿姨回来啦?”
姐姐一边哄逗着怀里的小宝一边笑着说:“叫什么阿姨呀?以后得改口叫妈啦!这可是我的亲妈哟”
当是我红了脸,我以为这是她的婆婆。
周泉不是说他没有父母吗?怎么会又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个亲妈?
每个人皆因父母而生,有父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的好奇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老人,不孝敬老人。只是对这个空降的婆婆有些意外。
老人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哄逗着小宝宝,但能清楚听到老人嘴里不停叨叨着“小姑娘长的还算清秀,就是个子太小,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生儿子……”
听着心里怪怪的。
饭间,姐夫和周泉有说有笑,姐姐告诉我她妈妈本来是和爸爸生活在农村的老家,平常只种点菜和水稻供他们吃就可以了。
可两个老人一辈子吵吵打打在一起过不了三天安静的日子,因为前些日子生了孩子才把老妈接过来和他们住,眼看你们新婚在即,以后就让老人和你们住,我什么也没有说,认真打量着对面这个老妇女――我未来的婆婆,这个不满60岁的老人
一头乌黑的短发,满脸皱纹,看起来很疲惫,岁月的风霜在脸上留下沟壑,但依然掩盖不住盛气凌人的个性,青筋凸起的双手很瘦弱,脊背有些佝偻,看着她的一双儿女是如此的高大,我不敢想象是这个不足一米六的矮小女人所生。
基因变异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晚上这个我要称为“婆婆”的老人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房间走出来准备洗漱时,客厅传来老人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我儿子已经去店里了好久,今天你和我一起把屋子彻底打扫一下。”
我连忙说“可以”。仿佛一个犯了大错的小孩子一样。
顾不上吃早餐,揽起袖子便开始了抹窗户,扫地,拖地等。我面前这个婆婆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终于将三个房间、客厅、餐厅,阳台都彻彻底底的清洁了一遍。我感觉全身酸痛,手都伸不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
这时婆婆从周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东西走到我的面前。
“小周,你看这是我儿子以前老婆的照片,漂亮吧?这大概是我儿子写给她的信。”
老人自豪的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摆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就如同妈妈在晒谷场晒谷子一样摊开。
我拿起来一一翻看,照片上的女孩身材高挑,瓜子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很是迷人,一头秀发似瀑布倾泻身后,看上去很优雅。
信也的确是周泉写给她的,我太清楚他的笔迹。
亲爱的XX:
那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变丰富了今后的所有时光
纵使三天三夜
不食不喝亦不眠
也不能停止想你
如此迷人的你
无人能替代
……
2007年5月17日
亲爱的XX:
今天收到你的来信,真的好开心,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吃饭在笑,睡觉在笑,就连帮别人做事都是充满微笑,他们笑我是中邪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爱你的心。认识你后全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对着我微笑,我想我得以同样的微笑回复他们。
……
2007年6月25日
……
摆在我面前的信封还有很多,我已经无力再读下去,心里好痛好痛,我无法想象在我面前这个刚结婚不久的温柔,能干贴心的男人在不到一年前的时间里,居然对另外一个她如此这般的宠爱与温柔多情。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迫切的想了解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包括后来如何分开?
周泉曾经轻描淡写的告诉我“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婚”的人是她吗?
信不想再读下去,一是觉得自己无法在短时间消化这一大杯醋,另外也因为尊重他的隐私吧!自认为是个有修养有道德的人,私自拆看他的信件似乎违背了我的道德修养。
缓过神来,面对眼前这个拿出关于自己儿子过去爱情见证的东西的老人,她似乎忘记我现在扮演的角色,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我是她引以为荣的儿子的老婆,她却是我的婆婆。
可笑的老人在自己现任儿媳面前毫无保留的“展览”儿子的过去,还一脸的自豪。她真的不用担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