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淡淡地看着她,仿佛在思索她这句话的含义。
就在唐不凡以为乔逸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重新收回目光,面不改色地上楼,只留下一抹高冷颀长的背影。
随着乔逸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唐不凡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挟带着一点点的委屈,还有即将与学长失约的不甘遗憾。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懊恼好吗?
唐不凡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怪不得乔逸穿着浴袍给她开门……
据她的“盟友”傅司臣说,乔逸那家伙的生活是极其规律的,说几点起就几点起,说几点睡就几点睡,总之,是个自律而刻板的狼人(比狠人还要再狠一点的人)。
此时,乔逸坐在卧室的书桌旁,神色有一些带着疲倦的茫然,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本本装帧精致的心理学书籍,最后停在一个信封前,他将信封从两本书之间拿了出来。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乔朝川亲启”几个字。
“朝川,你做过的事,迟早会报应在小逸身上,收手吧。
你以为销毁证据就没人知道了吗?
你对得起死去员工的家属吗?
……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的暴力,偏执,疯狂!我不是你的爱人,只是你发泄心中变态欲望的对象,你割断了我和我父母的联系,控制着我的人生……”
接下来的几段话都是母亲控诉父亲的暴虐行径,乔逸沉静如水地看着那些文字,隔了这么多年,这些话还是会像钝器一样捶打着他的神经。他平静地呼吸着,垂下眼,似乎仍旧可以透过斑驳的时光,看到写这封信的母亲。
美丽,苍白,而又虚弱的母亲。
当着他的面,结束自己生命的母亲。
年轻女人的尖叫,橡木色地板上的鲜血,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乔逸忽然感觉心脏的位置微微一紧,他放下那封信,台灯照着他的侧影,他低着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右手掌心那道狰狞的伤疤。
身体的伤害,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弥补,那么,潜意识里的恐惧和挣扎,要怎样……才可以恢复如初?
唐不凡洗漱完之后,编辑了一条微信给浩诚学长,告诉他明天的见面可能要取消,因为她要陪老板出差。
林浩诚几乎立刻回复道:去哪里出差?
唐不凡正在高兴浩诚学长的“秒回”,觉得告诉浩诚学长也没有关系,于是“得得得得”地打了几个字:洛杉矶。
林浩诚问道:你不在咖啡馆工作了吗?去洛杉矶做什么呢?
唐不凡觉得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于是自认为很高明地发了条语音:嗯,学长,我要休息了,等我回来见面说哦~
犹豫了一下,唐不凡发了一个她家昭君的自制猫咪表情包“么么哒”,发完之后,唐不凡少女怀春般地就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连带着脸都红了。
她是不是不太矜持啊?
万一浩诚学长觉得她太开放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