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泉院,沐川与那位发言人正站在后方远看这场死斗。
梆子的劣势正在边缘处死撑,面对五人接连的攻势;他没有丝毫喘息机会。
只能在外围防守游走,不断找寻五人破绽漏洞;但自己进攻的时候便会给予他人机会,他们的策略第一就是包围。
一旦落入五人包围圈,梆子将难以脱身;必处极度劣势。
他正在想可行的策略,但策略本身也得借助至少地利的帮助;梆子可没有人和的借势,只身奋战的背后需要极为冷静的头脑同时相伴的还有具备反击的能力。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难得的武才;通过不断防守退却,已经较好地掌握五人攻击的规律。
二二一阵列之中变换为四一阵型;左一攻进,左二也在防守并进之中;左二自难寻机会或者在回防蓄力之时,梆子自考在内;那么左三位较之梆子是最好的近身侧袭位置,左尾自不考虑,与后一位都属一击必杀的刺客。他们只会等待足够的把握。
此刻梆子已经游走到烛台的避挡,他的机会不多见;巧妙地利用石烛台挡住左三特别是左尾位视线,还有他对左尾位步伐走位的规律掌控;左手背部的动作造成了左尾位视角的盲区,腰间的飞刀取出迅速转身脱手而出;直入左尾位防区之人咽喉处,一击必中。
此反应与步伐掌控甚至对方落脚点乃至判断身形摆位都拥有着极为精确的计算,左尾位的男子右手托刀后倒。
现在,阵型较之分散;却应更为注意。
三一阵列,攻防的位置从左尾位倒下后;自然三人的施展空间比四人要大得多。
此时后一位的刺客位不断在三人遮挡下游走变化走位,造成梆子难以琢磨的战势。
紧接着三人同步攻击,梆子快速避挡之后;刺客位如同刺客一般飞快地踩着机会从后方飞掠而来,梆子即便攻守皆备,难逃刺客一击,腰肋处划过刺客的剑痕。
这会儿才是最重要的时刻,刺客攻击得手之后,在先前三位再次合力进攻后,快速回防;包围之势已成定局,梆子奋力一搏。
本就再次躲闪三人攻击后仰,刺客再次接手攻击之后的突袭;苗刀抵挡合击后跟随摆度朝向即将进攻而来的刺客徒然脱手掠出,身体后仰左手撑地后翻快速紧随飞掠而出的苗刀逼近着刺客。
刚刚因受到苗刀抵挡三人已经跟不上梆子后翻找上刺客的速度,进攻的刺客徒然收回攻击梆子的招式快速反应挡下苗刀的直来,已经晚了。
梆子的右手手刀已然在后翻之时凝结,后翻站住脚的一刻极快地弹出,女刺客慢放而下的瞳孔极度越睁越大;抵挡苗刀之后的空档下,同样如裘延一击制杀的招式,如穿透豆腐般刺进女刺客的左胸口。
苗刀掠出被抵挡之后改变方向,朝着右侧翻越插在右侧石烛台之上。
又一位卫砂军成员倒下,梆子攻击得手之后不做停留;一定脚立马朝苗刀而去,抽出苗刀。反观剩余的卫砂军三人没有及时跟进继续攻击梆子。
有一人停下了,接着其余二人也跟着停了;跟随第一人的视线看去已经没有生气的刺中咽喉的人,以及前一秒斗志昂然,此刻正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女刺客,抑制不住的献血往胸口流出;伴着娇喘极想好好地呼吸一口气却做不到,张着大嘴愈开愈合的样子,眼睛瞪得可怕;三人看到了女刺客死前最后一刻的样子。
他们的内心触动了,这对于身经百战的战士是极为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会消灭战士的意志,击溃战士的心理防线。他们又开始站在崩溃的边缘。
“你们的自信跑哪去了?你们是战士,战士就该战死沙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高声的喝斥。而这此,说话的人不再是那位发言人;也不是沐川,而是来自梆子的亢奋。
梆子这句话已经逼迫着三人没有后悬的余地,同样如发言人煽情的话语后,伴着怒吼朝着梆子疯狂地冲刺而来。
梆子可能不知道,他这句鼓舞对手的话;更大的在帮助自己。
他们已经是浑身的破绽,眼前只存在梆子;招式攻击虽更具凶狠之势,但已没有防守考虑。
尤其对阵梆子这样的人,他们本就一点一滴被梆子反转的势头下,如莽夫一般的冲势,已经没有胜算的把握。
三人接连倒下后,梆子没有补刀;这也是他自信的一面,五人倒下后都没有多长痛苦的时间。
对他来说,算是另一种仁慈吗?
也许是的!对于一种扭曲的价值观。
发言人连声拍手叫好,对梆子大加赞赏。
“果然是这一辈中绝对的翘楚;今日我元青有幸与您一战,绝乃人生一大幸事,快哉快哉!”
此话一落,如梆子前扒去上衣;舒展筋骨活络经脉,热身完毕,自报家门。
“杂家元青;不吝赐教!”
一语落,暴掠而出;梆子扔出手中苗刀对冲而去,赤手对空拳。
一过手,火花四溅的拳脚你来我往;梆子气息即便在极好的回调之中,对上状态大开的元青;直处劣势。
元青趁着气息回调手脚调配精度不足,近身一记炮轰加之外撂架腿;直接将梆子轰出三米之远,调整迅速的梆子借势后翻起身。
虽立身,气息紊乱;他却放了狠话,不知是逞强之话还是。
“元青,拿出你的全部实力。”
记得冉尼在水牢时,听取到撤退信号;面临刘云山与单津时冉尼所用的招式吗!
此刻,梆子正在重演冉尼当时的情景。
封住几道血脉之后,伴着一声怒吼,如一道风刹那闪出;面对快速逼近的元青,一闪而过的画面后,元青已经蜷缩在地上,手捂腹部痛苦不堪的表情下发出娇弱的声音直至难敌疼痛昏死过去。
“嘭!”
一声枪响,那位在院内喝着暖酒的执行人正拿着枪站在院门口被梆子躲过了第一枪;躲藏在烛台后的梆子嘴上嘀咕。
“托卡列夫!”
瞧看此人位置的一探头,又是一枪射出,石台的棱边瞬间缺失一角。
此时“封脉”开启的他速度尤为之快,飞快游走在两侧烛台来回穿梭并不断靠近持枪人。
每移动一处烛台嘴上念数。
“四!”
“五!”
……
“七!”
“八!”
当他数到八的时候,直接站了出来没在躲藏;极快的速度之下逼近着他。
梆子心里清楚这把手枪,当然清楚着这把枪的弹容量;正是这种自信驱使着他。
但是,“封脉”的反噬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疾速的身体突如绊到腿脚般向前扑倒,身体正蜷在地上,如那将死的小狗时而蜷缩着肢体时而蹬直肢干。
眼睛翻着白眼,口角大张;发出那声似最后一口气的残喘。
道家的这招反噬太可怕了,正如这招的功效一般;有因有果,因果循环。
刚才还面对梆子突如其来的进攻素手无策之人,现已扔了手枪,拿起梆子不远处的苗刀。
正是绝好的机会,口齿疯癫的语气。走到梆子前。
“冉山冉尼都等着你!”
梆子还保留着反噬的清醒,蜷缩的身体拼命地控制左手点在了右手关节处;再次调配右手摸上腰间的飞刀。
大喝之下,苗刀提到了至高点正使力往下下压之时;梆子的飞刀飞快射出,插进了他的咽喉之处。
已经无力的梆子也在此时晕去,身体正躺回来。
而手持苗刀的这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紧握梆子的苗刀插进了梆子的胸膛。
梆子瞬时清醒回来,接之受到此人身体压住,他已没有气力再将此人推开,何谈苗刀穿透胸膛之痛。
一炷香之后,天姓兄弟赶到;沐川已不见踪影,一位手持拂尘的道长走出,对二人说了一句话。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没完成接着完成。”
天殷见道长并未停留,径直走下平台。
问询着:“老师何去?”
道长不停留驻足;就这样回答了他。
“虽本心一入道门,但凡事却过不了心结;吾本应制止,即不应制止;本心却是难受,为师休道矣,只得离去。”
随,真人放掉了拂尘,褪去了道巾,脱掉了道袍;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