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显诚在虎形山没寻到黄平,只得前往郢州,希望能找到三弟。
施俊五人狼狈而回,司空府守卫见公子鼻青脸肿,大吃一惊,这建康城内难道还有人敢打公子不成。
守卫连将公子迎进府内,施俊向守卫问道:“父亲大人现可在府内?”
“司空正在大厅内与太尉下棋。”
施俊连向大厅而来。
司空府大厅内自然是富丽堂皇,别具匠心,但见太尉却是衣着朴素,完全是一副儒雅打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羽扇,仿佛诸葛再世。
司空正与太尉下得兴起,突见施俊头重脚轻的闯了进来,只见施俊脸已经肿得看不清眼睛。怒道:“你这厮到哪里惹事生非,竟被别人打成这样。”
“父亲你要为我做主啊”说完施俊跪在地上。
施俊身边手下也起哄道:“公子竟然被打成这样,这打人之人是完全没将司空您放在眼里啊!”
司空也是大怒,是哪个眼瞎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打成这样。
太尉回过头,看了看施俊,道:“怎被打成了这样,赶快让太医过来看看。”
司空见太尉要叫太医,连道:“小儿这点皮外伤,那敢惊动太医。”
司空连对施俊道:“没用的废物,整天只会惹事,还不快滚下去。”
施俊心里愤恨,只是不走。道:“父亲今日不为我住主,我就不走了!”
太尉倒是有了兴趣,道:“说说看,到底是谁人,敢把你打成这样。”
“陈慧纪!”
司空走上前去,连给了施俊两巴掌。
施俊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对待自己,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以后不要再去招惹他,快给我滚!”,司空见施俊赖着不走,又踢了两脚。
施俊莫名其妙,只得退了下去。
待施俊退下后,太尉笑道:“施侍郎是不是又看中了凤芝那丫头?”
“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感情。”司空回道。
“我看施侍郎也不小了,该娶门亲事,收收性子。”
司空见太尉兴致甚高,连道:“不知太尉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
“我看曾尚书之女就与令儿很般配嘛。”
司空听太尉提到曾尚书倒是大吃一惊,不知太尉是何意图。道:“只怕曾尚书还看不上这没出息的小子。”
“那到未必,司空落子可要小心。”
司空朝太尉落子处望出,自己刚刚还形势大好,被太尉这一子下去,顿时岌岌可危,司空大赞道:“太尉这一招实在是妙!”
太尉道:“如果司空不放心,我可以替司空牵牵红线。”
司空转恋一想,如果自己与曾尚书结成亲家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曾尚书如果肯向自己低头,不但可以减少一强敌,还可以借其尚书令的身份和势力壮大自己,只是自己想不明白,为何太尉要极力凑合自己与曾尚书。天下那有这等好事。
司空胡乱思索,只见太尉又下得一子,司空再看去,自己的棋子突又柳暗花明,司空知道是太尉故意为之。道:“那就有劳太尉了。”
太尉望了望司空,甚是满意,道:“红线我能牵,司空也得主动才行!”
司空连道:“这个自然。”
两人整整下了一个下午。
司空待太尉走后,连向儿子房间而来。
司空推开门,只见施俊表情甚是痛苦,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司空甚是心痛,让施俊将详细经过说来。听后,司空暗道“陈慧纪这小子,竟然敢如此放肆。”
施俊见父亲半天不语道:“父亲大人,是在犹豫什么?”
“你我都得罪不起他!”
施俊听后只是不信道:“这陈慧纪到底是何来历,父亲竟然如此顾忌!”
“他是张贵妃的亲戚。”
施俊听后到是安静下来。
张贵妃正是张丽华。
“张贵妃最近甚得皇上恩宠,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她!”司空甚是不放心,又道:“你也不要再打吕凤芝的主意,我给你准备了一门更好的亲事。”
施俊听父亲为自己准备了亲事,也甚是好奇,道:“父亲大人怎突然有这份闲心?”
司空瞟了施俊一眼道:“曾再兴之女曾小娇,你觉如何?”
施俊一听是曾小娇,甚是高兴道:“多谢父亲大人成全。”
施俊早对小娇垂涎欲滴,上次没有成功,心里甚觉可惜,今日父亲肯为自己去求亲,岂不正好。
施文庆见儿子一副痴呆相,道:“先别太高兴,曾再兴素来与我不合,还不知有几成把握。”
施俊自是给父亲打气,连道:“曾再兴他难道还敢不同意不成,父亲这是看得起他。”
施文庆见儿子如此兴奋,斜眼看了施俊一下,道:“你脸上就不痛了?”
施俊被父亲这一提醒,顿觉脸上又火辣般难受。
***
结绮阁内,张丽华梳妆而立。
南陈自武帝陈霸先开国以来,内廷陈设都很简朴,陈叔宝登基以后,便大兴土木,穷土木之奇,极人工之巧,修建了临春阁,结绮阁,望仙阁三阁,中间以复道相通,每座阁楼高数十丈,广数十间,门窗,壁带,挂楣,栏杆皆为檀香木,并以金玉珠翠装饰。阁内所设宝床,宝帐,瑰奇珍丽,近古所未有。每每微风徐来,香闻数里,朝日初照,光映后庭。江南多佳丽,三阁新落成。陈后主为此赋诗《玉树后庭花》。而结绮阁就是专供张丽华居住。
只见张丽华发长七尺,鬓黑如漆,光可照人。举止娴雅,容色端丽,瞻视顾盼,光采溢目,照映左右,面临轩槛,望之若神仙。
陈慧纪已进到结绮阁内,见到张丽华,连道:“姐,我来了。”
张丽华转过头,见是表弟,连令人扶自己走进内阁,道:“纪儿,你今日怎舍得离开凤芝来我这儿了?”
陈慧纪见张丽华取笑自己,连道:“凤芝终是外人,那有姐姐亲。”
张丽华已听闻了陈慧纪大斗四大恶人一事,知道陈慧纪是担心施俊再来骚扰凤芝,见陈慧纪今日竟如此口甜,倒也难得。便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托人给司空带话,没人敢再找凤芝姑娘麻烦。”
陈慧纪听后,顿觉放心。
此时,一丫鬟匆匆赶了进来,在张丽华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张丽华听后对陈慧纪道:“纪儿,你先下去吧。凤芝的事你放心好了。”
陈慧纪知道表姐有急事便退了下去。
张丽华待陈慧纪走后,屏退下人。
只见一人走了进来。
张丽华连道:“义父你来了。”
“为父跟你商量下巴州军情。”那人道。
“不知义父有何吩咐?”
“常大淳非将帅之才,让其守巴州则巴州危险,可以让吕忠肃代之。”
“义父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办好。”
那人点了点头,甚是满意,道:“露儿辛苦了”
***
郢州城门口,守城将士不停的盘查进出城之人,为首将领正是荀法济,只见荀法济手握军刀,甚是威武。
荀法济见一老头拖着板车而来,板车上面坐着一女子,女子用丝巾裹面。
荀法济连忙拦住问道:“车上女子是谁?”
老者见军爷拦住自己,连道:“我与女儿只是进城去就医。”
“就医就就医,为何要裹着丝巾?”说完,荀法济便要上去扯女子丝巾,女子见军爷上来,甚是害怕,不由得缩成一团。
荀法济扯下女子丝巾,不由得头皮发麻,只见女子脸上全是麻子和疤痕,甚是难看。
老者连忙替女子裹上丝巾道:“官爷,还是让我们进城吧,我女儿这病程耽误不得。”
荀法济示意放两人进城。
老者进得城来后,直向郢州一药铺而来。这药铺名叫起死回生堂。在郢州城内也甚有名气,药铺甚大,对着闹市,但看病之人却不多,与闹市相比,反而显得落魄。老者到达药铺门口后,连将女子扶下板车。
药铺老板见到两人,连将两人迎了进来,药铺伙计则将板车推了进去。
板车刚进入药铺,只见一人从板车底下砖出。那人拍掉身上的灰尘,连追上老者与女子,三人在药铺老板的带领下向里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