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在二人身后穷追不舍,他们哪里还有挑路的分儿,左窜右躲,也不知道逃到了九霄宫哪里。
云中子为九霄子的鬼毒折腾数日,早已法力枯竭,又没料到两个徒儿跑的这样快,只得高声喊着:“快停下,为师就打你几棍!”
西凡应龙哪里肯停,脚步反而更快了,云中子忙喊,语气接近恳求:“快停下,为师——为师不打你们了!”
应龙放缓了脚步,憨声说道“要不咱们停下吧,师父都不打咱俩了。”
西凡说:“你信了就停,反正我不信。”
应龙转念一想:“若是我停下让师父抓住,师父追不到西凡便拿我出气,连西凡该挨的那份戒尺也算在我头上,我不被打个皮开肉绽才怪呢!”当即脚步加快,跟上了西凡。
云中子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戒尺也累的举不动,心想:“若是师父连两个徒儿也收拾不了,还怎么做师父,可那两个小兔崽子跑的太快,自己又追不上!”只得自怨自艾,丧气道:
“你们别跑了,乖乖回来认个错,师父传授你们几门精湛功法!”
云中子说的真心实意,应龙西凡却不以为然。
“小祖宗哎,你——你们快停下来!”
云中子跑的长发飘散,眼里翻着白,猛的一个趔趄,跌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应龙西凡面面相觑,各站定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应龙道:“师父晕了?”
西凡道:“过去看看!”
应龙在一旁折下一根长树枝,撸掉上面的树叶做探路用。
“师父怎么连咱俩也抓不住了?”
“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师父跟着师祖在那草棚里,不眠不休折腾多天,早已法力枯竭,这才追不上咱俩的!”
应龙“哦”了一声,在离云中子不远处停下,用长树枝戳一下他的脸,见他一动不动,长舒了口气,说:
“咱们把师父累晕了,要怎么办,回去找师叔他们,又或者一齐把师父拖回去。”
西凡想来也只能如此,默默地点了点头,丧气:“咱们一起把师父拖回去,师叔们看到咱俩把师父累晕了,一定不给咱们好果子吃的!”
二人默默叹气,偶然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他俩在周围收集来不少木条,花了半响才编织好一个小筏子,将云中子放在上面,云中子睡得安安稳稳,他俩前拉后推,倒是累的气喘吁吁。
西凡在后面费力的推着,脚深陷在土里,抱怨道:“都怪你,怎么跑的这么远!”
应龙在筏子前头,肩膀上拽着一根树藤编的长绳子,弓着背愤愤的嘟囔着:“怪我?当时你可比我跑的快多了!”
二人正要争吵,云中子先醒了过来,轻咳了几声,高声叱骂:“你们两个臭小子,要不是我今日疲累,不把你俩打得屁股开花才怪!”
“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是!我们再也不敢了。”西凡想着师父醒了,就可以下来走路,不用他们二人这么费力拖拽。
云中子突然来了兴致,嘴里轻哼起歌,唱了一曲又一曲,应龙听得心烦意乱,真想丢下担子,心里的怒气撒不出去,筏子便拉的东倒西歪,颠簸不停。
云中子被颠的五脏颠倒,忙从怀里掏出那把戒尺来,抽在应龙屁股上,看着应龙嗷嗷叫痛,云中子笑道:“有气,是不是?”
应龙不会撒谎,又不愿地顶撞师父,只得默默埋下头,将那长绳垮在肩上,坐起了拉车的老牛。
见筏子平稳下来,云中子又舒展了身体,伸了个懒腰,心道:
“这两个都是我的得意徒儿,且教他们这样的做一会儿拉车的牛马,磨砺磨砺性子,哎,这二人都身负天命,需将九霄宫的大才学、大能耐传与二人,应龙憨厚老实,功法刚猛异常,西凡剑法灵动,身法飘忽,二人各有所长,但要有一番进益却还不算容易。”
云中子轻笑了几声,冒出一个想法来:
“西凡使剑,交给西晨倒是极合适,我专心教辅应龙,再与西晨定个半年赌约,嗯!很好很好。”
西凡推筏子推的腰酸背痛,恍然看见师父笑面莹莹,也不知他脑子里藏着什么坏主意,心底暗暗叫苦,好在他们已经快到了九霄宫中央,隐约看见了远处两位师叔正饮茶博弈,雨朦伏在逍遥子身后,默默观棋,青儿手里端着一碗粥,频频的看向远处。
应龙问:“西凡,你喝过粥吗?”
“当然喝过,粥嘛,又不是什么稀罕吃食!”
应龙也不泄气,丢下长绳跑了出去,高声喊着:“那你一定没喝过青儿姑娘做的粥!”
西凡看着应龙跑远,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推的动,索性也扔下云中子不管,跟着跑了出去。
应龙跑到柳青儿面前,接过递来的粥碗,仰头喝净,擦了擦嘴,笑道:“好喝!”
柳青儿心里甜甜的,埋下头去,再不敢看应龙了,只是低声说:“今日做的少了,师叔们喝了好多。”
西凡跟着过来时,发现已经没了稀粥,又与应龙争吵厮打起来,柳青儿呆呆地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哎呦!”
应龙,西凡各挨了重重的一戒尺,忙闪过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
云中子举着戒尺,喝道:“臭小子,拉筏子的时候没劲,打架的时候倒是有劲!”他转头对着西晨叱道:“老头儿,你去教你儿子,我来教应龙,咱俩的那场比试就赌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怎样?”
西晨抬头看了看,笑了一笑,叹道:“都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