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回来吗?”云璃反问她。
“我没有心情听你说绕口令,你如果想要回来可以直说。”孟雪用不耐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慌张。
云璃安慰她道:“孟雪,现在站在面前的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你不用害怕,我会夺取你的意识,如今,你才是真正的云璃,知道了吗?”
孟雪听不明白云璃说的话,又听云璃道:“前世的我错信了安夜笙,他利用哥哥对我的疼爱,控制了整个云家军,让云家军替他做事,最后云家军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我云家军满门被灭,父亲死不瞑目,哥哥不曾怪过我,后来为了保护我,哥哥放弃了血海深仇,和安夜笙达成协议,哥哥要替安夜笙做事,安夜笙才肯保我性命。”
云璃说的自责伤怀,孟雪已经明白,在看到安夜笙时候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了,开始以为是孟雪的灵魂不适合云璃的身体,如今看来,应该是云璃为了保护云陌不想再靠近安夜笙,做他的棋子才对。
“后来哪?”孟雪问云璃。
“哥哥替安夜笙做了件大事,导致自己再次被人发现云家人还活着,为了不连累我,哥哥在点了一把火,在火中自焚,我惊慌失措,意识错乱里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在靠近火场的那刻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或许是我的意识太过强烈才导致你的重生。”
孟雪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可是我看到的安夜笙是对你一片深情啊!不是像你说的厌恶至极。”
对于安夜笙眼里的深情,孟雪看的清清楚楚,照云璃这样一说,安夜笙在演戏不成。
云璃的身影如今只是一抹虚影,彷如下一刻就要消散天地。
听了孟雪的话,从前的云璃或许会为了安夜笙眼里的深情欣喜若狂,如今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怨恨,没有嘲笑,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笑之间全部化解:“爱也好,恨也罢,都是前世的凡尘之梦,我和子詹哥哥,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就算他现在记得前尘旧梦,就算那些伤害还没有发生,可是他记得,我记得,你也同样会记得,这就够了,你不是我,是全新的云璃,不会被往事干扰不是吗?”
孟雪尽量听重点,什么叫做他还记得前尘旧梦,什么叫做他记得,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逐渐的拼起来。
安夜笙也是重生之人。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孟雪迟疑的要不要问云璃,云璃抢先说到:“你想的没有错,安夜笙确实是重生之人。”
这样所有的一切就说的通了,安夜笙没有见过云璃几次,但是对云璃情根深种,那抹深情的目光,也许是出自前世对云璃内疚。
“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孟雪每次的想法都被解读好像在云璃面前没有秘密,这感觉真是不怎么好。
云璃道:“孟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是你的一部分,如今只是重新回到你的控制下而已?”
“你不和哥哥道个别吗?”根据孟雪的话,云璃前世一心想着安夜笙,如今她把一切放下了,也应该和云陌道个别。
云璃道:“不了,孟雪,我把哥哥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他,我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哥哥了。”
“孟雪,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云璃诚心的恳求孟雪。
“你说。”云璃的语气让孟雪实在无法拒绝。
云璃认真道:“以云璃的身份,替我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前路如何凶险,都不要离开哥哥,相信自己的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你已经想起了一切,就不要让悲剧重演,哥哥前世因为云璃一无所有,今生的云璃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说完前世云璃的记忆慢慢的回来,那一幕幕的场景还在眼前。
初次听到安夜笙笛声的忐忑,大火里,云璃拼命的寻找云陌的身影,两人的脸不断地在云璃面前交错。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幻境,这里依旧是慕王府,梦雪要准备配合七娘的行动,而唯一证明这一切发生过的是心底隐隐约约的刺痛。
箫声还在继续没有因为梦雪的琴断而停止,也许是和梦雪合奏了那一段,感觉出琴音里的痛苦与挣扎,此时的箫声明显带有安慰的柔和。
云陌不知道弹琴的人是谁,只是听到如此痛苦的琴声,他于心不忍。
梦雪大笑了起来,有道是黄粱一梦红尘醒,庄周晓梦迷蝴蝶。
跌跌撞撞的跑到墙边,刚才弹琴的素手已经鲜血淋漓,抚上了这厚厚的朱墙,留下一道血痕,与朱墙的颜色融合,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滴滴眼泪掉落在地面绽开朵朵的水花。
不管是云璃还是梦雪从来没有哭的如此的伤心,伤心到血液都如冻结一样,
不知道哭了多久,梦雪觉得全身被细小的蛊虫啃咬,开始以为是自己太伤心,直到七娘妩媚多姿的身影在月色下出现,她才知道,是双生蛊发作了,那么那个七娘提到的那个禁制。
就不用多说了,也不必说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梦雪的笑声更加癫狂,阿浮上前想要做什么,最终抬起的爪子慢慢落下,它什么也没有做,静静的坐在了梦雪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七娘无法接近梦雪,只能看梦雪抱着阿浮的脖子大哭,她自己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是一抹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孟雪,还是云家的大小姐,又或是被拐卖的梦雪。
梦雪哭够了扬起头来哽咽的问七娘:“你也猜到了是吗?”
七娘没有说话,阿浮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七娘,仿佛只要她上前一步,阿浮就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扑上去咬开七娘的皮肉,为梦雪报仇。
梦雪安抚了阿浮,示意它不要乱动,阿浮十分听话的卧了下来,梦雪继续道:“如今,我还真的希望我是被你从乡下拐来的孩子,这样,至少我还有爱他的机会,可惜,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是云璃,云家大小姐云璃,和他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七娘也不用问云璃那个他是谁,都是聪明人,何必说那些没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