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相处了十多年的‘女儿’,即使宁长生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或多或少改变了原身的样貌,但总的轮廓没有多大改变,还是很容易辨识的,更别说宁父之前还在天网上看到自家‘女儿’爆红的视频。看到宁长生的那一瞬间,宁父瞳仁紧缩,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了某种隐密的情绪,示意宁长生跟他走。
“快,先跟我进屋。”
本来他还想上前拉着宁长生,却被对方眼底利刃一般的冰冷阻止了,他不由地心底微颤,尴尬地把手放在身前搓了搓,解释道:“这里不安全。”
宁长生转头看向坐在飞梭里视线若有若无地看着这边的老常,道:“你先等等我们,我们一会儿回来。”
“没问题,这段地带不安全,我肯定得把你们全须全尾地带回去。”老常笑得眯着眼睛,无所谓地道,不过眼底的窥探难以掩藏。
宁长生也不管他,直接对一旁的宁父道:“带路吧。”
宁父对转变很大的‘女儿’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到底是有其他打算,他点了点头就往前走。宁长生和魏九没有说话,跟在了他后面也进了那栋有些破败的房子。
这片区域似乎脱离了现代城市的痕迹,建筑老旧,里面的空间也很狭窄,仿佛回到了20世纪的工厂配房。一进里面,一股尿骚味夹杂着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父置若罔闻,宁长生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屏蔽了嗅觉。所幸这里面的灯光照明有着现代科技的应用,让人不至于在狭小的空间里抓瞎。
大概上了三层楼,宁父停留到一扇铁门的面前,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里面还没开灯,靠在鞋柜边,他背朝着宁长生,光线打下来只看得到他模糊的背影,声音嗡嗡地道:“你妈妈也在家,她很想你,刚好我们可以一家团聚了。”
宁长生停在了门口,视线停在了右边的卧室数秒,随后轻笑了一声,悠悠然道:“是吗?我也很想你们。”
话落,她径直走了进去,还很贴心地顺手关上了门。
“我母亲呢?”
这房子的格局不大,迎面就是饭厅,左右手两边分别都有一个卧室,左边卧室前面的制衣间和浴室,右边房间紧挨着客厅,客厅右转是洗手间。
宁长生站在饭厅里,看着桌面上胡乱摆放的一些试验仪器和测量仪,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们还是实验人员。”
宁父却皱眉看着宁长生,随即笑得一脸和蔼,假装没听到宁长生最后的那句话,道:“你妈妈就在房间里,最近她身体不是很舒服,都躺在床上很久了,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宁长生不置可否,但脚上却像生根了一般,就是不动。
宁父估摸不准一年不见的‘女儿’变化成了什么样子,也没动手,想了想,又道:“这个小朋友是?”
“大概算是我亲戚的孩子。”
天庭和地府虽然分属两地,但都归于神域管辖,宁长生是上古神灵,魏九是地府孕育而生,说是亲戚也没毛病,就是隔了不知道多少代。
宁父语气一顿,皱紧眉头道:“长生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们家没什么亲戚,现在你有了奇遇,指不定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你,你千万要小心。”
说完,他眼带不满地看向魏九,显然有些生气别人捷足先登。
宁父的心思很好猜,宁长生甚至都不用动脑子也知道,就是看到她没死,既想重新圈住她这个试验品,又想知道她背后究竟有什么人,能不能借助对方的力量。
但显然宁长生并不想继续和对方纠缠,直接道:“是我亲戚,不是你们的亲戚。我们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
“呃”宁父被堵的哑口无言,不过很快涨红地脸道:“我们费心地给你治病,养育你成人,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就算你是我们收养的,你贴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我们夫妻俩对你不够好吗?”
哟,脑子转的挺快的,还倒打一耙,宁长生却不想配合演出,“是,的确得多亏你们得静心照顾,不然我这是试验品也不会活那么长。但我有基因缺陷,不也是因为你们吗?功过相抵,我对你们没什么亏欠的了。”
说完,宁长生环顾了四周,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如何,算了了了一桩心愿。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也过的不如意,不然我的‘母亲’怎么会被浸泡在药品里呢。”
宁长生一打进入这个房间就‘看’到被关在一间卧室的宁母,她此时紧闭着双眼被浸泡在刺鼻的液体里,皮肤肿胀着,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对于她的死,宁长生没有半点波澜,原身残余的情绪半点都没影响到她。
到了这时候,宁父也不装什么慈祥了,目露凶光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敢进来?”
宁母是怎么死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被他亲手了结的。因为宁母的妇人之仁,想背叛组织放宁长生一条生路,可他们这么多年的经营怎么可以放弃,好不容易看到他们重新夺得组织重视的希望,他不允许半点闪失,所以他杀害了想暗地里偷偷联系宁长生的宁母。作为多年的搭档,又是结合在一起的夫妻,他心有不忍,不过最终对成功的渴求让他作出了选择。
话落,他一个闪身靠近了左面的墙壁,用力一按,一个闪耀着电蛇的铁网眨眼间就从天花板落下,将宁长生二人牢牢套进了里面。
“对毒素和迷药有抗体,看来你的基因得到了进化,是谁给你注射了什么药物?”
宁长生眨了眨眼看向瞬息化身实验人员的宁父,好笑地看了眼周围的电网,直接伸出葱白的玉手,‘咔嚓’一拉,就见原本结实散发着威慑力的电笼被拉开了一个可通人的距离。
宁父见了脸色一变,不过他稳住心神点击着手环。于是一个房间又是雨雾又是电光,而他本人则快速退到了装着宁母的房间,蹲在角落拨打着上级的联系讯号。
只是让他慌神的是,好像所有的信号都被切断了一般,看着屏幕上‘无服务’的字样,宁父难得的有了些许紧张。
他不相信,就一年的时间,原来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试验品就可以成长到如此强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