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抬手便唤出琅琊青锋,单脚一蹬便跃上去踩住,她回头看了一眼胡锦素道:“胡师兄在此地节哀,别太过伤悲了,云苏驻地尚有琐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说罢便对胡锦素行了平礼,御剑飞去。
胡锦素看着远去的黑衣背影,扶住了面前的墓碑,“娘,我就是心悦她,我一定会得到的。”
树林间风穿叶的声音沙沙作响,一道清风徐来,温柔的抚摸着林中青衣人的发顶,似乎想将他的怨气温柔拂去。
云苏离开后回了驻地,王大娘向她招手,“云姑娘快过来看看他。”
云苏一下忘记了胡锦素和她刚刚发生的事情,立刻担忧的跑上去,“啊!发炎了,都是我跑的太远了,医修师兄要骂我了。”
月上枝头,夜色渐渐笼罩着天空,带来了一丝清爽。
纪非辞拖着一身疲惫回来就先去了云苏负责的驻地,烛光摇摇晃晃的在墙上摆动着,而烛光下的女孩抱剑坐在墙边闭着眼休息。
一身黑衣劲装将少女初长的窈窕身材一展无遗,雪白的肌肤更被黑衣衬的晶莹光洁,纪非辞停下脚步,隔着百步看着她。
短短三年怎么就会把一个小萝卜头拉扯这么大呢?那他之前的二百三十六年都是这样长大的吗?
云苏感觉到强烈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她,她皱着眉头醒来,一身白衣的师兄正站在不远处看她,云苏顿时咧开了嘴,“师兄,你回来了啊!”
这一句你回来了好像把他带回了二百多年前,华贵的府邸,美丽动人的贵妇,成群的仆人,还有那气宇轩昂的男子。
云苏见师兄双眼迷蒙未回话,就起身凑上前拉着纪非辞一点衣角道:“师兄你可是累了?”
纪非辞从那漫长的岁月中回过神,向云苏笑了笑,“嗯,有点累了。”
云苏拉着他的衣角带他坐在问诊的两条简陋板凳上,“师兄坐着休息下吧,今日听说你们去对付那生吃百人的大妖了,师兄可有受伤?我这里还有师父给的丹药没用呢,内伤外伤皆有。”
面对云苏的啰啰嗦嗦纪非辞静静的笑着看她在柜台,锦囊中翻来覆去的摸出十几个玉瓶。
纪非辞忍不住将她按在凳子上坐稳,“别找了,师兄没受伤,伤的都是别人。”
云苏不放心的将他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师兄你转个身我看看背后?”
纪非辞无可奈何的转身让她看了一遍,云苏嗅了嗅,没闻到血腥味便放心的乖乖坐下,把一堆瓶瓶罐罐收了起来。
“这几日你在这可辛苦?”纪非辞随意问了句。
云苏摇头,“不辛苦,有闵庄帮我呢!还有阿悦。”
纪非辞放心的点点头,看她睡得乱糟糟的发髻叹道,“女孩子的发髻怎么天天乱糟糟的。”说罢将云苏拉近了自己,伸手就开始帮云苏束发,手上灵光一闪便出现了把小巧精致的木梳。
云苏也习以为常,三年里云苏的发髻基本上都是纪非辞一手代理,指望她自己束发,估计只能把头发用发带绑在一起。
“师兄,你已经七八天没给我束发了,有时候都是王大娘和阿悦给我梳的,今天她俩忙,我就一直这么顶着……”
纪非辞恨铁不成钢的说,“法术剑术你一点就通,琴棋书画也是学的大有所成,为何偏偏这头发不听你使唤?”
云苏在心里想了想,可能是她天生的公主命格不让她自己学会束发,但云苏才不敢这么说,思量了一下,“可能是上天知道师兄会给我梳头发,特意不让我学会。”
说罢她还肯定一下自己,太聪明了她。
纪非辞只觉得自己这师妹呆呆傻傻的,可爱非常,“好了,别把头发又弄乱了。”
云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发髻,嘟囔着道,“怎么可能会不弄乱嘛?要不是今天胡师兄御剑飞的太快我头发也不会跟炸毛一样的,下次御剑应该施个结界,将风抵在外面。”
纪非辞耳力不差,双眼眯了眯,“胡师兄?哪个胡师兄?”
云苏想到今天和胡锦素的对话就有些生气,“胡锦素师兄。”
刚一说完她就感觉到师兄明显的不悦,“师兄,怎么了?”
纪非辞又恢复平静的样子,冷冰冰道,“他不在方镜台呆着又跑回来干嘛?”
云苏不想将细节说出来,笼统道:“胡师兄回来拜祭亡母。”
纪非辞可是将云苏原本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肯定是胡锦素回来带云苏去了墓地处,带云苏见亡母?
纪非辞看着云苏有点恼怒的小眼神就明白了一切,洛王有意神女无情,不知不觉的他勾唇笑了起来。
云苏抬头就看见纪非辞的笑容,是她眼神不好吗?感觉师兄怎么有点得意?
纪非辞一手按了按云苏的肩头,“早点回去睡觉,别在这睡着了。”
云苏迷迷糊糊的就被师兄赶回了房间睡觉。
纪非辞看着云苏进了房间,抬手摸到了他自己唇边的笑意,他愣住了。
笑意渐去,又恢复冰冷的面容,纪非辞闭上眼念起了清心咒,站在原地念了半晌,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清心咒,一点用都没有。
想罢,他挥手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