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眉心朱砂痣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显然是怒气上头,月苏心惊胆战的看着座上天帝天后。
白泽沉声问,“当年我被打落诛仙池前天帝曾说,若我白泽有朝一日能回到这神界,你会许我一个愿,天帝不会食言吧?”
天帝看不清的脸上似乎多了一抹嘲讽的笑,“你无非就是想改了这神界规矩,本帝许了你又如何?”
云苏却是疑惑,父神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将这权力给了白泽?
天帝神音震耳,“白泽,本帝现设下天罡地煞,现在只要有一个神能从里面活着出来,本帝便禅位与他。”
天帝一席话仿佛一把锥钉,狠狠刺激到神界所有神,不管神阶多么低下,皆因为这一番话而心动。
天帝之位天授地予,一旦坐上此位,便是六界至尊!
可是天罡地煞又岂是简单了,天罡地煞不只是简简单单得神炼,是生入死出的绝对禁地。
里面有什么只有神帝一人知晓,便是天女也无从所知。
月苏云苏不禁对视,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迷惑与为难。
白泽勾起冷意的笑,“便是这禁地如何,我偏要去闯。”
纪非辞知晓这肯定不是什么善地,但他也是拱手而出,“白兄既去,我又有何惧,只是希望天帝可别食言。”
他抬头蔑视的看去,天帝呵呵冷笑,“本帝祝卿一路顺风。”
云苏担忧的看着他,“非辞,我也要一同去。”
纪非辞垂眸温柔,声音柔柔,“我不想再让你在我面前消失了,你在外面等我。”
“你让我等,等的我好辛苦你知道吗?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即使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跟着你后步进去的。”云苏坚定的说。
她等了上千年,守着无望的希望,她不能刚见到他就失去他。
白泽看着月苏,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温柔缱绻道:“你会陪我的吗?”
月苏点点头,话音似乎在回忆,“诛仙池我都想跳下去找你,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只怕,我一个人在没有你的日子继续活着。”
座上天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春风细雨的温和,“月苏,云苏,你们是我的女儿,我便送你们二人两道神光,务必出来。”
两道璀璨神光分别落入月苏云苏眉心。
天后从来是博爱的,更何况,这是她怀胎万年诞下的女儿们。
天帝微微动怒,看不清的脸上更是阴沉,“天后!”
天后一叹,细声说了一句,这一句话谁也听不见,唯有天帝听到了,天帝屈指轻轻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也不再言语。
天帝天后随后宛若烟雾飘飘然的消散了。
面对天后的偏袒,云苏和月苏恭敬的朝着帝位后位跪下行礼。
云苏起身拉起了纪非辞的手朝他甜甜一笑,“走吧,相公。”
白泽站在月苏身边,朝纪非辞一笑,“纪非辞,我们再打一个赌如何?就比谁先出来,谁先出来的就是天帝!”
纪非辞没有半点犹豫道:“你输定了!”
月苏撇嘴,“云苏,你这夫婿太狂妄了!”
云苏淡笑不语,她相信纪非辞可以做到,更何况母神都作弊了,她更加有信心了。
四道神光宛若流星坠落一般冲入了东边的禁地,四道神光没入天边后,天边乍起千万多彩神光!
漫天飞舞,千万年难见。
天罡地煞,倒转乾坤。
烟花柳巷,秦淮河岸,精致雅楼的栏杆上倚靠着一名窈窕少女,少女白衣如雪,精致清美的面容让人见了瞬间心动,在这奢靡的地界更让人想拥入怀中,一览芳泽。
楼下走上来一个扭腰如蛇的中年女人,打扮的艳丽非常,一上来就市侩道:“还搁着站着做什么?下面的官人们让你下去花船上奏曲儿呢!马大官人说了,今儿你弹好了就赏你百两黄金。”
少女眉眼间神色淡淡,“今日没心情,他给千两黄金都不能买我一曲。”
老鸨掩唇冷笑,“你还在这装什么清高,再过两日你这清白身子还能留得住什么?”
不错,两日后她满了十六,就再也不能做个清倌了,她就得正式挂上红牌接客,她四岁入此地,就注定这个结局了。
少女秀眉皱起,冷声怒道:“我便是不去了又如何,两天后你也不好过。”
老鸨伸手就捏着她手腕子往楼下拽,少女一个从小娇养的清倌可挣不脱老鸨的力气,老鸨边拽边道:“若不是你两日后还有用处,今日我一定将你扒皮抽筋了。”
少女无奈被拽了下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推上了花船。
她狠狠回头瞪着船下的老鸨,眼神中似乎能滴出血,老鸨见多了这般的硬骨头,更是冷笑。
船上的船舱中走出一个腰缠黄金的中年男人,“晚晚姑娘,我可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俩,来来来,端出焦尾琴来。这可是我千金求来送给晚晚姑娘的。”
马大官人眼光如同要把她看个干净似的,晚晚只觉得想吐,她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盘腿坐在了船头,身后便是涛涛江水,焦尾琴放置在腿上,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屈指在琴上一拨,声音清脆悦耳,简单一拨便能惹动她的心弦,果然是好琴。
晚晚也被好琴吸引,很快渐入佳境,勾挑间动人琴声便从船头荡漾开来。
即使是马大官人这种市侩商人听了也是觉得动听非常,听了片刻眼神就不止在她面容上停留,更是四处留恋在她身上。
晚晚皱着眉也难在入琴境。
马大官人就在这明显乱了的琴音中缓缓道:“晚晚姑娘,挂牌之日在下愿出千两黄金。”
晚晚依旧毫无感情的弹着,已然没了刚拿到好琴的淡淡喜悦。
两天后的事情就是她现在最焦急的事情,只要出价高,她的一切就归了别人,她更没了活着的意义。
但眼前此人并不是她最佳选择。
她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可能甘心臣服于这些人,她不甘,更不愿,宁死不屈。
指尖微微一痛,洁白无瑕的琴弦上多了一分血色。
可是,能怎么办?她只是一个流落烟花之地的弱质女子。
马大官人声音宛若勾她入地狱的镰刀,“我恋慕姑娘已久,我还可以掷千金买姑娘,从此做府上如夫人。”
虽然这马大官人四五十岁,足矣做她父亲,甚至爷爷辈的人,但是,这等条件摆在任何一个花娘面前都是一个绝佳选择,但晚晚绝对不是普通花娘,她心比天高,不愿做笼中鸟。
更接受不了这配不上她的男子。
宁死,也绝对不会甘于现状。
她似是而非的回道:“官人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妈妈怕是……”
推到那让人恨的老鸨身上,免得过多接触这个让她恶心的男人。
马大官人混浊的双眼带了笑意,“晚晚姑娘,我定能让你如意。”
如意?她平生最差的就是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