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你又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晚芙刚刚偷偷摸摸地走到家门口,就被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拦下了,正是雪狼族的三王子暮歌。不同于同父异母的七哥暮辰,暮歌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雪狼王共有八个子女,晚芙是最小的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儿。一众哥哥众星捧月一般,向来对她宠爱有加。唯有三哥为人稳重,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她也颇为严厉。古灵精怪的晚芙只有在他跟前的时候才能老实一会儿。今天看他脸色不善,晚芙还没等回答就先心虚了。
“三哥,你怎么在这儿?我就在附近逛了一小会儿。真的,家里太闷了。”暮辰跟比晚芙没大多少,人又特别仁义有趣,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晚芙从小到大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边跑来跑去。如今虽然已经长大成年了,还是跟他最为亲近。暮辰如果不在,她就会觉得百无聊赖。
“暮辰回来了。”暮歌看着她撒娇,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一脸肃穆地说。
“七哥?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晚芙立刻高兴起来。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暮辰不顾父王的禁令,私自跑去人界的事情,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呀。
“你去看看他吧。”暮歌说完,抬手扔给她一个陶瓷小瓶。“顺便把这个给他。”
“这是伤药?七哥他怎么了?”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晚芙大吃一惊。
她知道,身为妖族,一般不会需要用药,再重的伤,也可以用灵力让伤口愈合。除非一种情况——桃木鞭伤。妖族对桃木有着天生的恐惧,若是被桃木武器所伤,轻则痛彻心扉经久不愈,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虽然各妖族之间早就达成共识,禁止使用桃木制作的武器,但桃木鞭一直是雪狼王留在身边,用来进行体罚的工具。
“他私自去人界,还打伤了翼族的一个王子。翼王带领手下前来兴师问罪,父王震怒,当即派人把他抓了回来,当众打了他三十鞭。用的是桃木鞭。”
“父王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七哥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人,我去找他评理!”晚芙悲愤交加,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站住!打都打完了,去了又能有什么用,你就别往枪口上撞了。”暮歌严厉地说,“父王也有他的苦衷。我们雪狼族向来与翼族井水不犯河水,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鲁莽行为,毁了妖界难能可贵的和平。要想平息众怒,息事宁人,也只有牺牲他了。”
“反正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这些子女!”晚芙气不过,伸手胡乱地抹着眼泪。
“父王还在气头上,以我们的立场暂时不方便过去看他。他那里人少又冷清,也只有你能多去照顾照顾了。”
“我知道,我这就去。”
“你去劝劝他,不要对人类抱有幻想了,与人为善的结果总是悲惨的,千百年来,无一例外。让他别再执迷不悟了。”这一次三哥的口气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听起来竟然十分的恳切。
晚芙默默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闪身,薄纱轻扬,环佩叮当之间,三哥高大的身影迅速远去,晚芙出现在了暮辰的院子里。
虽然雪狼族是群居的妖族,但是当族人长到了一百六十岁,成年之后,还是会离开父母身边,过上相对独立的生活。雪狼王的七个子女更是拥有自己独立的府邸,宅子的规划和布置全凭自己的人喜好。一座座风格迥异的建筑汇聚一堂,也算是妖界的一大奇观。
相比之下,暮辰的院子显得平淡无奇。古朴的院墙上面斑斑驳驳,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与人间人迹罕至的深宅大院并无二致。院子里面十分空旷,没有雕梁画壁,曲曲折折的回廊,也没有构思精巧的亭台水榭。只在院子中央的位置种着的几株海棠,孤零零的与四周环绕的一排银杏树遥遥相望。那银杏树倒是各个粗壮挺拔,枝繁叶茂,蔚为壮观。可能是疏于打理,植物们恣意生长,残枝败叶落了一地。唯一看出暮辰花心思的地方就是,用灵力让两种植物始终维持着最美的姿态:海棠花正浓,银杏叶正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