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记得黄治源黄伯伯吧?”
黎文墨打完电话,笑咪咪地问书瑜。
“和你一起作弊的那位?”
“黄伯伯是美术馆的专家,他喜欢你哟,刚刚邀请你去参展。”
书瑜怀疑地看着母亲。
“黄伯伯主办的明日之星书画展,后天就正式开展了。他答应挤出地方把你的作品也推出去。”
“哦,明白了。”
“妈妈把你临摹的选了几幅出来。你来看看。”
“需要装裱。”
“不错。咱们现在就去黄伯伯那里去裱糊,他说要选三幅。”
“行吧,反正是你的。你决定吧。”
“妈妈是觉得你的绘画功底比书法要扎实些。所以选的这些多是偏重画儿。”
“随便。”
“这样你现场表演就不会很吃力,是不是?”
“我真那么差?”
“你是手生而已。多练习,也说不定啊。我们时间太短了。”
“哼。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谁?”
“黄治源,还有谁?”
“哪里有什么好处!让你说的这么肮脏。”
“我们是清白的?”
“你是为警察卧底哪。”
“黄治源知道吗?”
“不知道。”
“那他干嘛这么热心?”
“喜欢你呀。”
“喜欢我什么?他不过是看过我十岁时候的画儿,他难道不怕把自己的名声砸了?”
“黄伯伯的眼光很独道地。”
“我们又不是靠搞怪做卖点,他怎么吹嘘?”
“瑜儿,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对妈妈也没有信心吗?”
“两回事儿。你们要钓的鱼不会去找真正好的作品,不是吗?”
“不一定呀。”
书瑜皱起了眉头,昨天他和小明通了电话,沿袭以前共同办案的习惯,两人交换了对案件的看法,不约而同的,两人有相同的疑点。
“你怎么知道吕家良会喜欢?”
“妈妈看过他的收藏,大概了解一些。”
“他就是打压了龚岩溪的那个收藏家?你号称不知道的?”
“妈妈确实不知道这个人。”
“讲真话就那么难吗?”
“瑜儿,妈妈没有欺骗你呀。”
“那告诉我吧。”
“你都知道了呀。妈妈没有瞒着你。”
“如果龚岩溪日记里没有提到名字,你怎么盯上了吕家良?嗯?”
“噢,这个,妈妈也不知道警察是怎么盯上了他。”
“老秦?”
“吕家良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他只不过是先冒了头,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收集证据。”
“还有谁?”
“妈妈不记的。你可以去问秦处长,他也不应该向你保留。”
“我当然可以去问老秦。我只是想要听你讲出来。”
“妈妈又不是警察,没有办过案子,哪里能有个清晰的头脑。我是自荐做诱饵而已。好啦,妈妈要去黄伯伯那里了。你在家里多多练习,好不好?”
---
“蕾姐,我是书瑜。我知道!小明那天一提我就想找你。不是啊,一直在我身边盯着。对,不想让她知道。嗯,保护加监视吧。什么?当然是亲妈!现在不在家,你过来吧,当面好说话。行,待会儿见。”
李蕾的头发更短了,步子更快了,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你妈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以前很少听你提过。嘿,我带了午饭,卤煮,我饿了,过来,边吃边聊。”
“这个冒字用的恰当。所以才找你来商量。我还有早上剩的炸糕焦圈儿,要么?”
“剩的不好吃了,卤煮趁热,你去拿俩碗。”
书瑜夹了一口,还没嚼完,看着李蕾十秒钟吃了午饭,摇摇头,“你这当兵时养成的习惯,效率倒是高,怎么跟猪八戒吃人参果,吃出什么滋味儿了?”
李蕾碗一推,嘴一抹,“好吃。这也是我的技能之一。”
书瑜其实不饿,干脆放下筷子,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下,“其实从拍卖龚岩溪作品的拍卖行查起,是最基本最直接的方法。查吕家良很正常,我看到龚岩溪有几幅作品在他那里拍到很高的价钱。黎文墨完全没有给出这样一个简单,按正常逻辑思维的答案,我只能怀疑她在欺瞒。”
“黎文墨?你直呼名字?”
“我记的她是个很不在乎,很不会绕弯子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长了岁数,也长了些圆滑,可仍旧是不会撒谎,明明都在脸上挂着,我都捅破了,她还是认准了,很费劲地继续欺瞒下去。”
“其实,有时候,人们更多的是在欺瞒自己。”
“欺瞒自己为了感觉好些,我能理解。可我们现在要做的,捅对了地方,会很危险。”
“你的担心是对的。这个吕,吕家良的拍卖行是唯一一家吗?”
“不是,他是龚岩溪用的最多的一家,百分之七十的作品都是在他这里卖出去的。”
“你觉得他就是背后的操手?”
“不知道,不应该,太明显了。”
“也许就是有恃无恐呢。”
“小明跟你的腔调一样。噢,我们还没有开始,吕家良已经出面了,小明觉得太凑巧了。”
“他觉得吕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不一定。”
“哦。小梅呢?她跟你妈还合的来?”
“宏哥的老婆快生了,梅梅陪着彩虹呢。”
“不是还有俩星期吗?”
“是个儿子,彩虹头一胎,又听说男孩儿多数早产,害怕,梅梅就住过去了。”
“你想的挺周到,所以就是你母亲要保护,呃,和监视。”
“嗯。”
“不监视了?”
“我太不了解她了,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
“小葛,你到底要怎样?”
“帮我查查,还有,还有我父亲。”
“你真想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
书瑜闭上了眼睛,“当然不会是个喜剧。可是,不了解黎文墨,怎么办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