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行人乘私人飞机来到了东南亚的一个小岛上,飞机落地时已是凌晨,岛上的服务人员帮他们将行李送回各自房间,五个人互相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韩凛累极了,这是她第一次乘飞机,有些不适应,到现在还些有些晕晕的,可是,真正躺到床上,她却睡不着了,虽然很累,可脑袋却异常清醒,这一切似乎并不那么真实。她平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尝试让自己睡着,就这样挣扎了两个多小时——她索性不睡了!
韩凛起床走出房间,沿着应急灯的光照下楼,走出别墅来到外面。夜色包裹住整座小岛,沉稳静谧,小岛像是躲在妈妈温柔的襁褓中,安静地睡着了。远处海风阵阵,激起一片片细碎的浪花,像是遥远而空灵的音乐,轻轻伴着婴儿的酣眠。夜色下,树的影子在风的作用下更加摇曳多姿,像是矜持的姑娘在无人的夜晚轻盈地舞蹈,尽情地释放自我。韩凛漫步在沙滩上,惊喜地欣赏着周围一切事物,带着好奇和欣喜,步子轻轻地生怕搅扰了周围的气氛。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沿着海岸线,伴着阵阵浪花声。直到看到远处栈桥上坐着一个人。韩凛心中着实一惊,这么晚了,谁会坐到那里,这条栈桥很长,一直向前延伸到海里,难道是“海鬼”,韩凛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想回去,毕竟这样望过去浩瀚无边的大海在夜色下颜色更加深沉,远处的那个人也让她心生畏惧,可好奇心还是怂恿她继续前行,韩凛不自觉的向前走,视线一直停留在栈桥上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小点,直到走到栈桥附近,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高凡!
韩凛沿着栈桥走过去,一直走到高凡身边。高凡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
“是你。”
“打扰到你啦。”
“没有。”高凡笑笑,往旁边挪了挪位子,给韩凛腾出坐下的空间。韩凛顺势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不休息?”
“在飞机上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你呢?”
“想睡却睡不着……”
“可能是刚来到有些不适应。”
“嗯,或许吧。”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说话,安静地听着远处缓缓袭来的海浪声,看着布满天空的星星。
韩凛有些冷了,刚才走着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一坐下来,海风似乎变得有些紧了,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高凡将自己身上的毯子轻轻搭在她身上。
“我不冷。”韩凛强撑着拒绝道。
“盖上吧,我穿的厚。”高凡指指自己身上的外衣。高凡是专门到海边来发呆的,他知道夜里海边一定会很冷,所以临出门前带了毯子。
“不了。”她依旧推脱。
“那一起用吧。”高凡把毯子的一大部分又盖回韩凛身上。
再推辞下去反而显得她太过于矫情,韩凛不再动了,小声说了声谢谢。
“这里的夜晚很漂亮,漫天的星星,多得像是整片天空都装不下。”高凡慵懒的抬头望向天空。
“是啊,一闪一闪的,像是宝石碎了一地,耀眼夺目,骄傲美丽。”
“流星雨!”
“好美!”韩凛不由自主地的感叹道,“那颗好亮,一瞬间就没了。”
“那是火流星。”高凡转过脸来望向韩凛,她像个天真的孩子,欣喜地望向天空,满眼都是好奇和快乐。
“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对着流星许愿的吗,你为什么不许愿呢?”
“又不会实现。”韩凛笑着说道,“生日会许愿,圣诞节还要许愿,等到流星来了,接着许愿……如果真的能梦想成真,就不会每天都在许愿了。”
“说的也对。”
“你刚才说——火流星?”韩凛满怀好奇地望向高凡,“那是什么?”
“可以说是一种很美甚至说是很惊艳的流星,就像刚才我们看到的一样,很大,很亮。”高凡指向天空,“看到那地方了吗,流星雨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哪里?”韩凛顺着高凡指的方向望向天空,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那是狮子座,刚才我们看到的是狮子座流星雨。”高凡耐心地向韩凛解释,“瞧,那是狮头,狮身,比较亮的地方那是狮子的心脏,那边是狮尾。”
“好像有点像。”
“狮子座流星雨被称为流星雨之王,很大很漂亮。”
“你怎么懂这么多?”
“|以前参加过天文社。”高凡笑笑,脸上泛起一丝忧伤,他安静地看向远处的海面。
“是和——皇甫姐一起,对吗?”韩凛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她小心翼翼地说下去,她害怕他因为提到皇甫静娴而生气,但又不想他一直迈不过这个坎,一直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圈下的藩篱。
高凡轻轻点头,“我把她当作我的太阳,可她却让我找个月亮……”
韩凛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因为你也是太阳啊,足够夺目,足够耀眼,如果……”韩凛看向远处颜色更深更暗的大海,“两个太阳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把对方灼伤……”
“太阳在银河系里也不过是个小恒星,像其他恒星一样,从我们这里看,足够普通,甚至都不够明亮。而且,为了她,我宁愿只是个小星星,甚至是地上的灯光……”
韩凛看着高凡,这个男人固执、倔强,却又让人心疼。陷入感情越深的那个人越无法自救,沉迷不知所以,甚至被淹没到不能呼吸时也依旧会望着恋人微笑。韩凛没谈过恋爱,虽不能体会这种感受,但她却能理解高凡的痛苦。
“小时候,老师说过,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他们沿着自己的轨道有序地运转,皇甫姐选择了自己的运行轨迹,她要走的路,这条路——”她欲言又止,“我希望,高凡你也能找到自己的轨迹……”
高凡笑笑,小凛的话不多,她也不大会劝解别人,但却足够真挚,“我知道,也明白,我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那是她选择的路,既然爱她,就会放手。”
韩凛吃惊地望着高凡,“既然爱她,就选择放手……”她没想到,高凡会这样想。
她望着他,轻声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
“傻丫头,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真正爱一个人,其他都不算什么……”高凡微笑着看向韩凛,在心里默默说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高凡适时地岔开话题,“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既然他不想说,韩凛也不便深究下去,她只好顺着高凡的话题说下去。
“看你气色,最近应该还可以。”
“大老板最近对我挺好的。”
“对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请我们来海钓。”
“欸?”
“睿谦邀请大家一起来海边放松,其实——是为了你。”
“不是皇甫姐,是他为了我?”韩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怎么可能……”
高凡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睿谦并不是坏人,不管他做什么,都有良苦用心……”
她知道,他是好人,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人,嗯,男人。韩凛只能沉默,她怕暴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一个只能埋藏在心底不能见光的秘密。
天渐渐亮了,远处海天相接处泛出鱼肚白,一道绚丽但并不刺眼的红光横亘在海天交接处,就在那条红线中间,有个颜色稍亮的小点,渐渐地,那个小点变大,颜色也变得更亮了。
太阳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由一个小点逐渐变成完整的圆,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的天空一片火红,临近它的海平面也泛着粼粼亮光。韩凛和高凡正对着初升的太阳,他们身上也镀满金光,包围在一片温暖之中。
清晨,一切还在朦胧的睡梦中,海鸟轻轻扑打着翅膀在海面自由飞翔,来往的汽艇繁忙地穿梭在海面,那是小岛的服务人员向外运出垃圾,向小岛输送各种资源。
“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
高凡先起身,然后顺势拉起韩凛,两个人一起走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