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泱被呈熏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说:“钟尼自小没有父母,姥姥就像他母亲一样待他,没有父亲的他有些懦弱。他一直很崇拜我,把我当他的榜样。因此,我从小就对他比较严厉,希望能让他变得勇敢些。”
“所以你就是严父的角色扮演太多了,没法从人设里面走出来了是吧?”呈熏揶揄道。
“莫要再说。需我做什么?”泽泱有些不耐烦。
“那你就去找你侄子吧。以你的法力,应该能找的比我快很多。”呈熏说道。
“你知道就好。还有什么事情?”泽泱受用地说道。
“你先找到再说吧,我也先找着,有什么情况,用柳叶找我。”呈熏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柳鞭。
“好。”泽泱说着就离开了。
呈熏先去了彦晴采药的山里,四下寻遍,也不见彦晴的魂魄,她唤出了小山的山神,山神将山中的人员尽问一遍也不知道这样一个魂魄的下落,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也是稀奇。
呈熏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有丝毫的线索,只好先动身回去钟城中钟尼的院落先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回到宅邸发现子衿竟然在这里,而且已经等了很多天了。
“你怎么在这里?想要跟我走了吗?”呈熏问道。
“嗯……不是,钟尼在我那里落了东西,我给他送来时发现你们已经返回天庭了,便想着在这里等等结果。”子衿说道。
“哦,没什么大事,他被关在钟山了,以功抵过。也算是不赖了。”“这样啊……我听说彦晴出事了,她怎么样?”子衿谨慎地询问着。
呈熏将彦晴的事情简单地跟子衿说了一遍。
“现在我受钟尼的委托,到处去寻找彦晴的魂魄。这不,今天找了一天也没有结果。”呈熏疲惫地回答道。
“恩公,我,我想去见见钟尼,有点东西还给他。”子衿小声说道。
“子衿,我都跟你说了,他心里只有彦晴,虽然现在寻不着彦晴的灵魂,但是他想着的也只有她的事情。你趁你陷得不深,挥剑斩情丝吧,不然最后痛苦的只有自己。”呈熏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我就想再见他一面,看完这一眼,就跟你走。以后,估计也再也见不到了。”子衿凄凉地说道。
“你为何这样执着于他呢?”呈熏叹气道。
“钟尼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他。”子衿的目光似乎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慢慢地开口讲述道:“那年我母亲被逐出,她身上甚至没有带什么东西。我母亲是圣女,除了这个以外她没有什么傍身的技能,她带着我只能沿路乞讨。那年除夕夜,我吃完了我们最后的粮食,那时候我母亲已经饿了一个月了,虽然是女娲后人体质比常人好些,但是也已经到了极限。然后她好像睡去一般,她的眉目还是那么美,她就那样离开我了。我还小,还以为母亲只是睡着了,我推她,说‘娘,我饿了。’她不应我。我饿得很,慢慢地觉得很困,感觉自己就要睡着了的时候,一个大哥哥出现了,他喂了我热汤和夹肉馍,帮我把母亲安葬了。因为他还有事情,就将我交给了一个老实的农户家收养。那天,我在钟山捡到钟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当初的那个大哥哥。”
“原来如此,那钟尼确实对你有莫大的恩情。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既然被农户收养,怎么又沦落到青楼了呢?”呈熏问道。
“养父母收成不好,交不起租子,地主把他们打死了,把我卖到了青楼。”子衿说着眼底有深深的恨意,“不过那地主也没有好下场,他祸害百姓,被钟山山主绳之以法了。”
“你受了太多苦难了。”呈熏说着怜惜地揉了揉子衿的头,“要相信,受了多少苦难之后就会有多少甘甜。”
“真的吗?”子衿苦笑一下。
呈熏看着子衿那饱经苦难而不易相信的眼神,心中一紧,这天地下有多少人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但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打倒,渐渐地就变得不敢相信希望,不敢相信光明,内心总是有一种戒备,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丑恶的,为什么自己曾经会有那样的错觉。
“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想过有个人会路过救下你吗?”呈熏问道。
子衿诚实地摇摇头,“我以为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
“所以啊,要怀着希望。就像你会遇上我一样,你也会苦尽甘来。我会劈开荆棘为你开一条路,你也要怀着希望好好地走我为你开辟的道路,好吗?”呈熏殷切地问道。
子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恩公,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会好好地活着,给你看。”
“好!明日,我带你去见了钟尼,便带你去雪寂。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来,我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胆子大到敢陷害女娲后人。当女娲娘娘一门没有人了吗!”呈熏义愤填膺地说。
子衿点点头,安心地回去休息了。
呈熏听了这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坐在小院里,夜风吹过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上次滴了几滴琼浆,梧桐果然长得茂盛了很多。呈熏心情好了些,又拿出了琼浆,点了几滴。
过了一会,呈熏突然觉得梧桐树似乎有些不同了,她伸手过去探了探,梧桐树竟然化出了神识。没想到她的几滴琼浆这么好使。不过这梧桐还小,即使用琼浆也不至于成精。
呈熏有些诧异,喃喃说道:“这小树精,难道是极有天赋?怎的修为不够就成精了?”
“你在叫谁小树精?”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道。
“不叫你小树精,叫你什么名字,梧桐精?”呈熏好笑地说道。
“可是我并不是梧桐精,也不是树精。”梧桐中的声音柔柔弱弱的。
“那你是什么?”呈熏四下望了望,院中还有各色的花草,她说道:“你是水仙精还是绿萝精,或者是葡萄精?”
“我……我不是植物。我是司管弱水的水女。”那个声音认认真真地回答着呈熏的问题。
“司管弱水的水女?那你怎么会在这个梧桐树里面?你不应该在弱水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开始是在弱水,后来成亲了就离开了,再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我就睡了好久,然后有人喂我喝了几口琼浆我就醒了。”那声音语无伦次地说。
呈熏觉得这孩子刚化出意识大概有些混乱,又问:“那你叫什么呀?”
“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