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泱带着呈熏去喝下午茶,呈熏点了慢慢一桌子的点心,将菜谱上的花样挨个点了个遍。
泽泱看着一桌子点心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呈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中午没让好好吃,下午就点这些就心疼了?”
“心疼倒是没有,只是姑娘家吃这么多,不会难为情吗?”泽泱戏谑道。
“我不仅是个姑娘,更是个神仙,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斩妖除魔?”呈熏说的理直气壮,她在吃东西这方面总有很多理由。
泽泱看她吃得酣畅,帮她倒了一杯茶推到面前,自己也拿起茶杯浅浅抿一口。
泽泱看呈熏只顾着吃糕点,偶尔抬眼看一眼戏唱到哪里了,但并不是很关心,便问道:“怎么?今天的这出戏不喜欢?”
“宫闱争斗,小恩小怨,太过小气,没意思。”呈熏说着又把一大块山楂糕塞进嘴里,又因为太大块噎住了赶忙喝了口茶顺下去。
“不跟你抢,都是你的。”泽泱说着伸出手去给呈熏顺了顺后背。
呈熏面上一红,正襟危坐说道:“饱了,不吃了。”
“还有这么多,别浪费。”
呈熏看着点心咽了咽口水,还是坚决地说:“不吃了。”
泽泱心中明白,却不点破,只道:“那打包回去,晚些再吃。农民不易,不好浪费。”
呈熏心中欢喜,面上也不显,点点头道:“也好。”
呈熏突然看见茶楼门口,子衿正路过,她忙传音给她道:“子衿,进来,上次还有话没跟你说完。”
子衿回头,远远看见呈熏和泽泱坐在厅中喝茶吃点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恩公何事找我?”子衿恭敬地站在呈熏的身边。
“坐下,吃点点心。”说着呈熏将盘子向子衿的方向推了推,又给她倒上一杯茶,“正好看到你,便说说你的事情。”
子衿偏偏头,脸上有些疲惫,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说道:“我有什么事情好说。”
“当然有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娲后人?”呈熏正色问道。
“我知道。”
“以你的身份不应在醉风阁,你应有更好的去处。”
“恩公不必管我,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我自然是要管的,我是女娲娘娘的弟子,娘娘对我有大恩,她的后人我不可能不管。”呈熏的神色从未有过的正经。
“我自小就知道我是女娲后人。我母亲是雪寂的圣女,后来被算计生下了我,他们以圣女做出此等不洁之事将她放逐了。我母亲她最后是死在除夕夜的雪地里,她把最后的吃的给了我,自己活活饿死了。”子衿说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但不知这平淡的表面下是怎样的波澜,“我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是高贵女娲后人,而是害死我母亲的野种!我母亲才是真正的女娲后人,恩公,你该去救她而不是我!”
子衿越说越激动,整个眼睛都红了起来,呈熏抱住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子衿的眼睛,呈熏的眼中似是有魔力,子衿渐渐地镇定下来。
“不要说什么傻话,你母亲是女娲后人,你也是。你知道女娲后人的特点是什么吗?她们都有一颗博爱之心,对外人尚且如此,对自己的女儿更是,她深爱着你所以才肯用生命护住你,你是她的骨肉,她从未将你看做是野种!她如此为你,你有何权利在这里自轻自贱?”呈熏厉声训斥道。
子衿只低下头哭得不能自已,抽泣着浑身颤抖,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恩公,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神仙,我求你,求你为我母亲正名,我母亲是那样的温柔正直,她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的,她定是被人算计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求你给她清白!”
呈熏将子衿扶起,给她擦了泪水,说道:“你放心,你母亲的公道我会去替她讨,我也会为你寻个好去处。只是我现在手上还有个案子,需要先办完才能帮你。你且等等,顶多一个月。”
子衿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这一个月。只是恩公,你说的案子,可是跟钟尼有关的?”
“正是。”
“钟尼是个好人,他本性不坏,只是受了那样的打击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恩公,你要帮帮他啊!”子衿说的着急,好像要一口气把钟尼的好都说完。
“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你与他很熟?”呈熏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熟不熟,我也不知道。几月前,我在一个烧尽的村庄边上找到了身负重伤的他,心中不忍就将他带回来治疗。上次恩公救我时,也是为了给他采药。与他相处这些日子觉得他是个老实又温柔的人,他绝对不是坏人。”
“你可是对他动了情?不然怎肯为了他受那么重的伤?”呈熏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子衿。
子衿脸上微红,她轻轻地低下头,咬咬嘴唇不做声。
呈熏见她这个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动这样的心思,钟尼已经有妻子了,且跟她十分恩爱,他心里不会你的位置。且他的岁数,比你大不知道多少,不要动徒劳的心思。”
“恩公,我知道。”子衿害怕呈熏误会,忙说道:“我只是心里想想,远远的看看,为他尽自己的一份力,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呈熏说着就跟子衿分别了,同泽泱一起回去。
这几日,彦晴与钟尼同进同出,相处融洽,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这天,呈熏正路过泽泱的房前,却被他一把拉进去。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吓了我一跳。”呈熏皱着眉看着泽泱。
“我想救钟尼,但是既然天帝让你同我一起来查案,我便需要你的帮助。”泽泱恳切地说道。
“语气这么正经?你倒是说说看?”呈熏说道。
“钟尼是杀了战神犯了大忌,现在若是救活战神,钟尼的罪过自可减轻。”泽泱又说道。
“钟尼人很好,若是能够帮他,我也是愿意帮忙的。只是战神已死,如何救活?”呈熏疑惑道。
“别人当然不能,但是我母亲家有一种秘术……”泽泱说着,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在呈熏耳旁说了些什么。
“什么?不可能,此种禁术,令人不齿,我是不会同意的!”呈熏生气地说道,然后拂袖而去。
泽泱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牛皮纸,放入案上的锦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