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布置都是粉色的,恶俗,呈熏暗想。
柴越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微笑看着呈熏,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已经知道妹妹的修为不浅,这次请妹妹来是想要跟妹妹一起修行,这样于我们两人都是有好处的。”
呈熏大怒,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这个人好不知羞耻,用卑鄙的手段把自己掳来,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修行。
“妹妹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呈熏哼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你现在中了神仙锁的毒,完全不能用灵力,已经跟凡人无异,鉴于你的武功比较好,另外我还给你加了一味软筋散,这样你现在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了。”柴越阴险地笑着,脸上也扭曲起来。
呈熏探了探自己的灵力,确实像束缚住了,而且身上也是酸痛无力。
柴越叫了几个婢女进来,吩咐她们带呈熏去沐浴,呈熏又急又气,只怪自己经验太少,栽在了这种卑鄙小人手中。
婢女带着呈熏穿过大厅,偌大的厅堂却没有几个客人,一个青年在厅堂的一角静静地饮茶,细看他的眉眼却与泽泱有些许的相像,呈熏想也许这个人可以救她。
呈熏在走过男子身边的时候用力推了一下男子手中的茶杯,一杯热茶洒在了男子身上,男子有些不悦,看向呈熏,却对上了呈熏求助的眼神。男子惊了一下,神色不定,然而也并未说什么,低头擦了擦身上的茶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呈熏不知这男子便是之前凶兽的人形钟尼,而钟尼却一眼就认出了呈熏,他显然读懂了她发出的求救讯号,但是却在犹豫应该怎么做。
过了半个钟头,钟尼看见柴越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地穿过大厅往呈熏被带走的方向走去,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个柴越是个混蛋,经常找姿色好的小仙或者小妖,这次竟然掳了个上仙,胆子也是够大的。
柴越经过钟尼的时候,钟尼顺手将手中的茶水假装失手打翻在他身上,一番致歉过后,柴越如钟尼所料回房换衣服去了。
钟尼轻叹一声,拈出一只纸鹤,手一挥,纸鹤就飞走了。钟尼看着远去的纸鹤,呆了半晌,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他平复了一下,离开了醉风阁。泽泱回到府邸不见呈熏,到了傍晚有个纸鹤飞来,上面写着“上仙有难,速去醉风阁。”
呈熏被推下了水便觉得头发晕,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她觉得这水里怪怪的,似有一团火升起来,腾起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在她觉得自己这身老木头要被这无名火给烧干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呈熏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以及纤尘不染的白色鞋面,有人在低低地唤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听不清了。呈熏感到那人探过身来,他身上带着微微的凉气,并着一股子醒神的檀香味。呈熏抱住了来人,身上瞬间感到一丝清凉舒爽,但是那人却要挣开她。
“莫要推我,我就抱一小会,乘乘凉,我这老树皮要被烤干了。”呈熏递过神识。
那人轻轻地坐在了她身边,将手附在她的额头上,呈熏觉得灵台灌入了一阵清凉的气息。但是,这只是杯水车薪,她想更凉快些,于是将脸凑了上去,灵台上的清凉顿时消失了,呈熏很不开心,报复地啃下去,嗯,比天界的蟠桃还好吃。
“放肆!”泽泱推开了呈熏,用至纯之水直接将呈熏从头淋到脚。呈熏感到火瞬间消失了,身上不再如蚁噬般难受,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泽泱稳了稳心神,携她回了别院。
泽泱整夜没有睡,他给呈熏服下各种药,让侍女服侍呈熏躺下,自己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夜色凉如水,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晚风微凉拂过他的脸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静下来思考一些事情。
遇到呈熏,从那个不知所以的宴会,莫名其妙的让他拜师,再到非要跟着他到钟山,然后为他受伤,直到今日这件事,似乎只需要两个字就能形容,荒唐,呈熏就是荒唐的神仙,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荒唐的。他自幼极具慧根,勤于向道,一直清心寡欲,却被这么一个荒唐的神仙惹得心神不宁。但不知为何,泽泱却对呈熏讨厌不起来,相反的,有种特别的感情在心中悄悄萌生。
泽泱摸了摸嘴上的印记,轻轻地扬起了嘴角。